一片茂密幽深的山林中,一小群人在一片被开辟出来的小块空地上围在一个火堆旁正在小声的谈话。
为首的一位高大男子首先开口:“具体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吧,那位贵客已经已经和我们再次接触,我们这边是否接受客人的请求和对方进行一次近距离的对话彼此之间加深了解?还有客人对我们提出的几点要求希望大家谈论下。”
位于这位男子旁边的较矮的年轻人说道:“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一这位客人的立场没有帮我们的理由,而且不久前还给我们造成了巨大损失,现在突然说要帮我们,这很奇怪会不会是圈套?”
傍边另外的一个人说:“可客人与我们接触完全是出于意外,还是我们的人主动接触引起的,按客人的说法是对我们的原则感兴趣,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要只是稍做接触的话对我们也没坏处。而且我们的处境太艰难了,粮食越来越少,敌人的封锁确实越来越严密,即便能在一些战斗中占到便宜也于事无补,而且据老板传回来的报告那位西姆伯爵已经说服了其他城邦派出军队对我们共同进攻,这样我们的压力太大了,这也许是一个机会能让我们生存下去的机会。”
另外又有人说道:“我还是觉得不可信,我们虽然处境艰难但是也不是这些没用的贵族军队说消灭就能消灭的,只要小心仔细一样也有脱险的可能,没必要走这种投机路线,指望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帮我们,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尤其还是一个我们不了解的敌人身上,这件事就是笑话。”
却也有人说道:“但是我们需要改变,我们从奥德尔王国和神圣帝国一直到这里,说好了是转进说直白了就是逃窜,一直找不到一块可以上我们落脚的根据地,本来以为劳克莱茵这个即便在诸多小国中也是最弱的城邦国总能让我们落脚休养一下,谁知道却突然惹到了一些莫名其妙强大的敌人,让我们不仅没有修整反而损失了很多从早就跟谁我们的老战友,连最好的指挥官都牺牲了一位,我们需要修正需要根据地发展,不然我们早晚都会在不停的作战中被消磨殆尽。也许这是个机会,虽然渺茫但也应该试试,这个人能帮一个近乎亡国的公主重新夺回国家为什么不能帮我们,也许是因为那个强大的存在只是把这当成一场游戏呢?就像是在逗蟋蟀,谁胜谁负他们都不在意只要有趣就行。”
他这话刚说完就已经有人站起来反驳,“这就什么话你已经自以为自己是虫子了吗?你这种消极思想是失败主义,你是打算屈服与那些把普通人的性命当成蝼蚁的贵族上层了吗?”
那人立刻反驳,“我没有,我只是要给大家找一条活路,我们也要面对现实,那些人不就是把我们当蝼蚁吗?不管我们承不承认这就是他们的心态,那我们为什么不借助他们的这个心态为我们所用给我们创造机会,再这样硬拼下去等我们被消灭了我们的理想一样会消失,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保持了沉默,这种沉默是一种否定却也是一种深思。一个陌生人突然跑来对你说能帮你已经很让人起疑,更何况一个几天前还处于敌对立场的人突然说这种话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匪夷所思更让人觉得是不是也有一点可能也许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到了回报的时候?再加上接连不断的失败使得这个机会显得如同一片黑暗中的一点点明灯那样引人注目。
在一番更加深入的讨论后在座的每个人都发表了意见,但是意见确实分歧很大,最后的决定权就落在了作为领袖的高大男子身上。
在一番思考和犹豫后男子终于站起身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决定尽快和客人进行接触,至于近期的行动按照客人的要求暂时搁置,他的其他要求我会在和他进行接触后在做打算。”
他身边的一个人听出了不对赶忙问道:“等下,您和他接触?这也太危险,对方是个不明实力的强者,而他背后有可能又有强大的存在作为靠山,您直接和他接触这太危险了。”
高大男子确实摇摇头说:“我们的时间太紧迫了没有时间在这里坐等情报传递,我会亲自进城和他接触,如果事情是真的话我会尽快和他的达成协议,至于危险,我们现在什么时候不危险,要知道我们曾经规模最大时候达到几十万,经过了无数的牺牲现在却只剩不到一千人,我们可以因为任何理由犹豫,唯独危险这一条不在其中,否则我们还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曾经为了理想而死难的兄弟,所以就这样决定了,由我来亲自和这位客人接触,如果我出了意外,我军的指挥序列按照级别顺序自动转移,这个会议到此结束。”高大男子就此结束了会议。
两天后,劳克莱茵的城中酒巷的一个颇为安静的小酒馆中,一个身穿连帽斗篷,头戴兜帽的高大男子已经坐在吧台旁边。
中年的酒馆老板安德拿着酒杯随意地坐在那人身边:“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这里,真是不要命啊,要知道这里马上就要举行女王加冕典礼,现在城内安保级别可是最高的,任何进出城市的人员都会被严查。”
高大的男子却是十分的不屑:“所谓的严查也就是那么回事,只要花几个钱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能跟着一些有进出凭证的商贩一起进城,而这些商贩还大多都是那些贵族的家奴或者附庸,所谓的严查也不过就是给普通平民找麻烦而已。”
安德确实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小心一些吧,这个城邦的贵族虽然大多都是些无能之辈,但是也有那么一两个有能力的人,比如那位伯爵我一直以为他也和别的贵族一样无能,谁知道他竟然挡住了我们的进攻,那位公主很多人也以为不过是一个花瓶,又有谁知道她竟然能够获得那样强大的力量,还有这个国家我们以为它是最弱的,谁有能想到关键时刻竟然会有一位强大的存在给它撑腰,据说那位客人就是祂的弟子,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我建议大家逃到这里是以为这里不会有太过强大的敌人,谁知道现在却是这种结果,被来就很虚弱的我军有一次失去了那么多的老兄弟。”说着忙的灌了一口酒,然后被呛得一阵咳嗽。
“安德大叔,你不用太过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现在的状况都是因为不可预知的意外,如果不是你带领我们来到这里我们在奥德尔王国和神圣帝国交界的山区中就被彻底消灭了,你对我们是有大功的。”高大的男子伸手拍了拍安德的后背,安慰他说。
安德揉了揉也许是被呛到或者其它什么原因而湿润发红的眼睛说:“领袖您放心,我一定为对得起大家的信任,哪怕是死也绝不辜负绝不背叛。”
男子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是充满了苦涩,现在身边的兄弟们已经越来越习惯把死这件事挂在嘴上,大家认为这是一种觉悟或者勇敢的表现,但是他却深刻的了解到这是因为大家心中那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绝望,他作为这个组织的领袖深刻的了解这身边这些老兄弟的心态,甚至比他们自己更加了解。
这些人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而走到一起的同伴,他们觉对不会因为死亡的威胁而背叛这个理想,但是这个渺茫的理想已经引领他们走了很远,也为了实现这个理想而做过很多,但是他们终究没有改变这个能力,面对现在的困境大多人都已经看不到继续走下去的可能,所以很多人认为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也就看开了,所以死也无所谓。
但是他不同,他是这个组织的领袖,很多人是因为对他的信任或者对他提出的理想而加入的这只军队,更有无数的人在自己的鼓舞下或者说煽动下参加了自己运动,已经有无数人牺牲在了这场运动中,那剩下的这些人自己有义务尽可能让他们活下,而不是无声无息的死在那片无名的深林里,只有这样才能留下最后的火种给未来留下希望,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理想的正确性,但是现在需要考虑的是现实。
就在男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时候,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一来到酒馆就直接做到了柜台边上。他先是对坐在柜台边的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酒保这次不要菠萝啤酒了,给我换一样,我要葡萄酒。”
正在擦杯子的保卢斯听了没好气的说:“我哪里给你弄葡萄汁去,喝什么酒你这种小孩子就应该可胡萝卜汁你要不要。”
那少年却是一拍桌子,“你说谁是小孩,说要和那种玩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当时还给我火酒来着。”
“那再给你火酒你要不要?”
“你信不信我把你按地上抽!”
“小屁孩口气不小。”
“你在说一次试试!”
……
男子看这个保卢斯和貌似邻家小弟的少年拌嘴,为了不让人注意到自己的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下意识的拉了一下兜帽,他这时对保卢斯的行为有些不满,怎么这个时间还跟一个少年做无意义的纠缠,不知道一会还有重要的客人来吗?
谁知那个少年看他坐在一边毫无动作竟然直接伸手拉了拉他的肩膀说,“你来给评评理,他这样是不是有失职业道德,我要的东西没有不说竟然还和我犟嘴,这样酒馆还干不干了?”
男子有点为难,这本来也不是真的酒馆这是我们交通站啊,不过他还是抬头打算对保卢斯说几句,暗示他赶紧打发了这个少年,谁知一抬头却看到保卢斯那张表情莫名古怪的脸,正当他纳闷时,那少年却开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应该是明事理的人,这样的手下一定很让人头疼吧,要不下次打仗的时候让他到前线冲锋当炮灰送掉吧,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懂不懂待客之道,毕竟我可是你们跟重要的‘客人’啊,你说对不对这位炽军的领袖老兄。”
男子满脸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