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能笑容很僵,他忽然靠近一步,一伸手将柳棉拉进怀里。
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吓了柳棉一跳,也让赵景怀变了神色,李能贴在柳棉的耳边轻轻说道,“祝你幸福。”尔后退后了一大步,转眼就跑进了黑暗。
赵景怀对李能最后看他的得意洋洋的一眼耿耿于怀,“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柳棉摇摇头,她觉得这些话无关紧要,浑身酸乏的厉害,混不在意的摆摆手,“也没什么,车子坏了,咱们得走回去了。”
赵景怀却一把将自行车扶了起来,然后长腿一抬,向着柳棉招了招手,“骑到家门口应该没问题。”现在已经快两点了,第二天还要上课,走回去,天都快亮了。
柳棉迟疑了一会儿,跳上自行车后座,她的头缓缓的贴在赵景怀的背上,感受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温暖,“今日真实谢谢你了,若不是有你我可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阿姨昏迷,李翠莲崴脚,而她还要去医院确认是不是周兴,这会儿仔细一想,若是半路是她一个人被柳杰一伙人拦着,此刻估计已经被打的掉了半条命。
“嗯。”赵景怀的声音淡淡的,很是冷清。
柳棉有些不解的从他身后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襟,直到家门口,他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柳棉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望着月光底下他清润的脸庞,“你怎么了?”
赵景怀摇摇头,脸上布满了藏不住得疲惫,“很晚了,我看着你进去。”
柳棉倔强的摇头,“不,我看着你走。”
赵景怀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宠溺的勾了勾她俏挺的小鼻子,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了街口。
柳棉转身推门,旁边忽然响起女声,吓了柳棉一跳,脚从台阶上滑下来,险些摔倒。
“你就是柳棉吧。”
清幽的月光底下,女人纤瘦且长的脸上,五官与赵景怀很像,但不同的是,女人的神情很冷,甚至带着一丝怒气似的。
“你是?”柳棉问出之后,忽然就想起来,这女人不就是在赵家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当时这个女人见着她就是一张臭脸,现在有过之无不及。
“请问你有什么事儿?”
女人冷笑两声,“我是赵景怀的母亲,前些年一直在海外打拼,刚回来的。”
柳棉没说话,毕竟以往赵景怀从不提及母亲,外人都知道他早年丧母。
女人惯会察言观色,扫过柳棉的脸,“我早年出去,他父亲并不同意,那时景怀尚且年幼对我没有印象,所以才会告诉你我死了吧?”
这女人像是柳棉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她看向腕表,指针已经完整的指向了两点。“阿姨,有什么话,等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我的话很短,日后离赵景怀远点,你们不合适。”说完,女人越过柳棉匆匆离去。
弄的柳棉莫名奇妙,搞不懂这人怎么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进了院子,李翠莲的小屋还未关灯,一身的凉气霎时间退散而去,柳棉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李翠莲就倚着床头睡着了,身上衣服未换,被子还整整齐齐的叠着。
柳棉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拉出被子来,到底还是把李翠莲给吵醒了,她一把按住柳棉的手,“你回来,咋这么长时间。”
李翠莲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眯缝着眼睛望着柳棉,“棉棉啊,那人是不是你周叔?”
柳棉摇摇头。“不是,我已经确认过了,指不定他现在在哪快活呢,姥姥你赶紧睡吧,明儿早上还一大堆事儿呢。”
周兴不在,饭店的顶梁柱就成了李翠莲,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点点头,也催着柳棉赶紧去睡。
柳棉回了屋,刚躺下合上眼,就听见一声尖叫,她蹭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就听见李阿姨的屋子里传来尖锐的呐喊,她鞋都来不及提起,就冲了出去,刚跑到门口,就看见李阿姨屋里昏黄的灯光底下,晃荡着两个人影。
周兴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我,哎呀是我。”
柳棉都听出来周兴的声音了,但李阿姨显然没有停手,周兴的身影在屋子里抱头鼠窜,那追着他的鸡毛掸子如影随形。
周兴一身疲惫,风尘仆仆的回来,躲无可躲,身上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也忍不住火了,“你个恶婆娘,打吧,打吧,打死老子。”他也不跑了,就直挺挺的站在屋子当间。
柳棉瞧着鸡毛掸子顿了一下,再度落下去,那打在皮肉的声音听在柳棉的耳朵里,皮子也忍不住跟着疼。
“打的就是你,你说你跑了一天去哪了?”
周兴挠着后脑勺,摆摆手,倒是脱了鞋上床。“这么晚了,等着明儿我再跟你汇报成不成?”
话音未落,李阿姨的鸡毛掸子已经飞了过去,“结婚之前,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脾气这么大啊,不就是说了你几句么?哪一句有以前柳荫挤兑你挤兑的厉害?”
周兴的身子一僵,叹着气,“你骂我就骂我,提她干什么?”
“怎么的,心疼了,我说说都不行了,现在好了,人家搬回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是有心多的是机会!”李阿姨显然气的不轻,倒是扔了鸡毛掸子不打了。
周兴低着头叹气,郁闷的点了根烟,当即就被李阿姨一脚从屋里踹了出来。
周兴打开门的时候,柳棉还没来得及走,两人四目相对,分外的尴尬,周兴皱着眉头呵斥,“你这小丫头云英未嫁,这么会儿就学会听人家两口子的墙根了?”
柳棉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李阿姨喊要抓贼,我能出来么,我跑了一天,腿都要断了,谁愿意听你们墙根。”
“去去,赶紧睡你的觉去,天天屁话就你多。”周兴许是被李阿姨刚刚教训了一通,正巧这惨状被柳棉听了一清二楚,脸上无光,心里头正尴尬着呢。
“晚上为了找你,李阿姨鞋都跑丢了,孩子都差点没了。”
柳棉故意说的严重些,就是想给周兴一个教训和警醒,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能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