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妈妈
见信好。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但是我一点也不担心,我早在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我就修够了学分,教授说除非我在校园里持枪行凶就没有什么能阻挡我顺利毕业。
很抱歉告诉你,这个暑假我可能不回中国了,我已经拿到了芝加哥商业交易所的实习资格,期未考试结束后就要开始实习了,你知道的美国人特别注重实践能力而中国在这方面不太关心,所以我需要尽自己的努力来获得他们的认可。
其实这个和我学习的内容不是很相关,但是考虑到这个工作也许能给爸爸带来帮助我就答应了。
时间过得真快,有的同学已经开组织毕业旅行,他们邀请我去北海道滑雪但是我拒绝了,我对日本这个地方没有好感。你知道的,几个月前我与古德里安教授到东京的早稻田大学交换资料,结果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海啸……
别的就什么了,今天的早饭是煎双蛋和黄油面包,中饭是土豆沙拉和培根汉堡,晚饭是胡萝卜猪肘配鲜虾浓汤。
你要记得喝牛奶,提佟姨一定要中火加热,五分钟。
爱你的儿子
楚子航
他依旧坚持每天写一封邮件给妈妈,就算是被封锁在日本期间也是如此,只是那时没有办法将邮件送出去,因此回到美国的第一件是就是把那成摞的邮件寄给妈妈。还废了大口舌将他在日本的经历告诉妈妈,当然是经历文学加工的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词——有惊无险。
楚子航伸手合上笔记本,窗外是卡塞尔的黄昏,远处黄吞吞的太阳飘在原始森林上不到一个巴掌的地方一切事物都被抹上一层淡黄色的光晕。由远及近照在不远处前英灵殿的花窗玻璃上,就像一面碎了的镜子,漫射着梦幻般的光,坐落山顶的卡塞尔学院无论那里都是观赏夕阳的好地方,有多少情侣在这种温暖中拥抱;在耳边互道情愫约定余生。就连他也觉得趴在阳光斜照的窗台上睡上一个下午是件挺美的事。
突然,趴在教堂顶圣十字上的雄鸡塑像动了,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竖着鸡冠怒气冲冲地扇着翅膀,伸着脖子怪叫一声“喔!喔!喔!”弓着腰,脖子上的羽毛像扇子一样散开了,它有力的扑腾着翅膀,然而羽毛抖动发出的却是金属撞击般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一千名刀匠同时磨刀发出的声响。
这声响并没有持续多久,鸣叫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了喉咙般,雄鸡瞬失去了活力,脖子垂下、头躲到翅脖下面,它又重新趴着一动不动,就像从来都没有活过。
那个雄鸡塑像是在德国乡村的一个小教堂被发现的,带回学院后整个学院的教授对它研究了三天二夜才确定这是个炼金器物,而且是最高规格的“活灵”,但是教授们至今也没搞明白它的真正用途,只发现它会精确地每天下午五点醒过来打鸣——和卡塞学院晚餐的时间一样,所以它就被安置在教堂顶,用来提醒学生们准时吃饭。
楚子航起来看见楼下有一个身影,脖子歪着,脑袋拉着,着草坪慢慢走近。看着他,楚子航突然想起来路明非在日本的时候帮了他许多忙,他不是一个喜欢亏欠别人的人。也许自己应该马上下楼跟他打个招呼然后请他吃顿饭。他这样想。
但是路明非身子一转,消失在另一栋寝室楼梯口处——他并没有往餐厅的方向走,楚子航也突然想起来今天他不能这样。
因为,今天诺诺和凯撒要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