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金搏束网的作用,比奥伯格想象中更加可靠,被困住的坦克几番挣扎,也根本无法摆脱束缚,且金属网还随着他的抵抗不断收缩,其身上已经被勒出血痕。
就当奥伯格以为他要放弃时,这家伙突然又掏出一只金属管,快速拧开瓶盖往手上倒去,几枚黑色的种子,随着一阵浓稠的紫色液体流出,掉到他的手上。
卡莱尔看的一阵龇牙咧嘴,这东西看起来实在是太恶心了,也许是因为坦克,带着防护手套的缘故,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东西有没有腐蚀性,现在说来这防护手套的质量,也足够优秀,眼看被坦克的手掌撑大成这个样子,但依旧没有一点想要破裂的意思。
种子被他扔到賽金搏束网的组件附近,紫色的液体,很快融化掉坚硬的擂台,使种子陷进一处小型坑洼中,不多时黑色的藤蔓飞速生长,就像是木架上的葡萄秧一样,爬满了金属搏束网。
饶是如此坚韧的合金网,也无法承受住藤蔓的缠绕,一阵挣扎以后崩做漫天残渣。
“卧槽!这是tm是什么鬼东西。”
用双手奋力向后爬的奥伯格听到声响,回头看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令他难以忘怀的一幕。
台下的卡莱尔也是看到的一愣一愣,这场比试可是让他大开眼界。
同时暗暗心惊这里卧虎藏龙,不会强力聚变的他,要是遇到这种敌人,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排位赛,已经不像是初赛那样,限制许多物品和聚变的使用,这对于卡莱尔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变化。
坦克从藤蔓中爬出,缓步向奥伯格追去,看他蹒跚的步伐,大概也是到了极限。
奥伯格除了躲避似乎已经无计可施。
坦克手中抓着一段藤蔓,看样子是从合金钢丝上拽下来的。
奇特的是,藤蔓被拽断之后,立即变得坚硬起来,完全可以当做一柄近战武器使用,上头的尖刺看起来异常锋利,甚至还可能带着毒素,只要奥伯格挨上一下,他也就到此为止了。
“该死的!”
不论奥伯格如何挣扎,麻痹感都在愈演愈烈。
坦克也不说话,只是踉跄的追在他身后。
奥伯格捂住胸口,麻痹感已经蔓延到上半身,他觉得呼吸变得越来越费力,而且他已经爬到了边缘,根本没有了退路,随即不再挣扎,翻身躺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吞咽着空气,但这依旧无济于事。
裁判站在一旁观望,现在选手没有失去意识,并且没有认输,他是无权阻止比赛继续进行的。
眼看着坦克将藤蔓高高举起,奥伯格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再见!朋友。”
说罢他立即按动手中的按钮,刚才被拍落到地面上的蜂型辅助机,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电光,无数电流从上头飞出,直击坦克身上的金属碎片,伴随着剧烈的战栗之后,冒着黑烟的坦克摔倒在地,完全没了动静。
“快!我要窒息了。”
奥伯格满脸通红,现在比赛胜负已定,他立即向裁判求助。
在裁判的呼喊下,两组医护人员,立即上场将二人抬下擂台做紧急救治。
卡莱尔暗暗咋舌,这场比赛可比他的要惊险刺激多了,又是机器又是植物,或许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吧。
当卡莱尔包扎过伤口之后,立刻回到赛场,想要看看其余人的第一场战斗,或许能够让他多一些情报。
抵达赛场,他一眼就看到了战斗中的奥利瑞安。
但可惜的是,这场比赛似乎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奥利瑞安的对手,是一位卡莱尔从没注意过的家伙,看他那副穿着赫然也是克多芯的人,不过已经被揍到鼻青脸肿,碎落一地的机器残骸,让这个小伙子一脸肉疼。
“你自己下去,还是我送你?”
奥利尔安将自己的大锤子抗到肩上,看样子根本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你不应该说这么多废话,来展现你那带着优越感的仁慈。”
带着护目镜的少年,用手指挠了挠鼻子,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到任何一点,被藐视的愤怒。
“既然如此!”
奥利瑞然突然一个加速,以万钧雷霆之势冲来,少年知道自己躲避不及,迅速激活记忆金属,玻利半球盾急速在他身前展开。
卡拉尔眉头一挑,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半球盾是克多芯的新人们必备物品。
但接下来奥利瑞然的攻击,却让卡莱尔震惊到无以复加,擅长应付大面积冲击的玻利半球盾,竟然没能抗住她的一击,浓郁的意态波动,从场上传来,半球盾竟一下被砸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护目镜少年显然也没想到,半球盾竟然无法抗住一击,随即立刻启动自爆装置,没有经验的奥利瑞然躲闪不及,被碎片划伤,但好在只是皮外伤,根本不影响她的进攻。
半球盾内的意态防御罩逐渐消失,奥利瑞安一个跨步冲来,护目镜少年,深知自己根本躲避不开,站在原地等候重锤到来,且毫不迟疑的摁下手中,圆柱体顶端的按钮。
他刚刚做完这一切,重锤即刻撞到他的胸口,鲜血喷吐之中,少年爆射而出,喷涌而出的血雾染红了空气。
还没等奥利瑞安怀疑,他摁动的按钮,到底是何用意时,场上所有的大块机械残渣都冒气阵阵白烟,奥利瑞安意识到事情不妙,但逃跑已经来不及。
接踵而至的爆炸将整个擂台覆盖,这样声势浩大的攻击,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待烟雾散去,那名护目镜少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全身焦糊的奥利瑞安正瞪着双眼,握住重锤的长柄,强迫自己立住。
直到裁判宣布她取得胜利,这家伙才扑通一声倒在地面上没了意识。
诸如此类的战斗,在各个擂台接连上演,他们似乎毫忘记了自己是血肉之躯,忘记了昔日的情义。
只要碰到一起,哪怕是朋友,也会毫不犹豫的用出所有手段取得胜利。
但没人觉得这是对友情的亵渎,而恰恰相反,对一个战士手下留情,才是最大的侮辱。
这些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已经不再记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的事,踏上擂台那一刻,他们只信奉战士的信条。
在此时此刻的天真,都会为日后的战斗,带来死亡的危险。
拼尽全力,只为了让对方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
在那些修罗场里,没人会在乎你是谁,他们只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