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炒完以后,苏小暖刚想要给沈云谦打电话,就看到沈云谦的车停在了门口。
苏小暖走出去,看到沈云谦给小军和小花打开车门,两个孩子早已经忘记了刚刚的哭泣,欢呼雀跃地与沈云谦笑闹着,孩子的情绪总是这样容易就改变了,让放不开过往的人艳羡不已。
“妈妈。我又坐了云谦哥哥的小车。”小军一路小跑到阿珍的身边,言语之中满是兴奋。
阿珍把菜整齐地摆放在发旧的四方形桌子上,看到儿子兴高采烈的样子,神情之中满是感激。
“云谦,谢谢你啊。”阿珍很认真地想沈云谦道谢。
“小暖姐姐,云谦哥哥的车好好坐哦。”小花走到苏小暖身边,牵起了苏小暖的手。
“小花呀,以后不能叫小暖姐姐了哦,得叫阿姨,知道吗?”阿珍牵着小军的手走过来,宠溺地对小花说。
“为什么呀妈妈?”小军好奇地问道。
“是呀,小暖姐姐为什么是阿姨呢?”小花也好奇。
“因为,小暖姐姐是妈妈的姐姐啊,所以就算你们的阿姨啊,知道吗?”阿珍向两个孩子解释,说完以后,抬起头看了一眼苏小暖的反应,似乎是要从苏小暖那里征求到鼓励。
“对呀,以后小暖姐姐你们的阿姨了哦,小花和小军是喜欢小暖姐姐还是喜欢小暖阿姨呀?”苏小暖也蹲下身来,对着小花和小军说道。
“都喜欢”,姐弟两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听到两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整个屋子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尤其是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舅舅,看到两个孩子如他期待的那般,满眼都是欣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阿发,看到这个场景,也欣喜地露出了笑容。
刚刚单独在房间里换药的时候,阿发一直鼓励着阿珍,即便是苏小暖不愿意原谅,也要有足够的真诚去抚平曾经的那些不好过往。那一句关于“姐姐”的称呼,也是阿发鼓励阿珍叫的,虽然阿珍在内心也期盼着能够摒弃那些前嫌,但是如果没有阿发的鼓励,也许她们就不能够这么快变得如此其乐融融。
“那,你们是不是应该叫我姨丈了呀?这样我不是老了一个辈分了?”站在旁边的沈 云谦发话了,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也包括小花和小军。
说完以后,沈云谦朝着苏小暖做了个鬼脸,那神情,可爱极了,苏小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原本沈云谦想要与苏小暖一起坐的,无奈小军早已经赖着他不肯松手了,苏小暖便与小花一起坐着。七个人把小小的桌子围得满满的,听着碗筷碰撞的声音,苏小暖感觉恍惚,只有部门聚餐和在苏阿姨家,她与这么多人一起吃过饭,可是现在的感觉与那个感觉又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家的感觉,左右坐着的,都是亲人。
吃饭的时候,沈云谦像个孩子一样,和小军比赛谁吃饭吃得快,看着两个人的模样,苏小暖不禁很想笑。
为了招待苏小暖他们,舅舅还特意去小卖部买了酒,但是沈云谦开车不能喝酒,便只能以茶代酒。
“这怎么可以,在我们那里,不喝点酒是算不上饭桌的。”见沈云谦推辞,阿发说道。舅舅曾说过,阿发爱喝上两口,但是酒品还算是可以的,一般不会喝醉。而这次腿受伤的他医生特备交代不能喝酒,所以只能由舅舅来代喝。
当初苏小暖在水云寨的时候,也很少见舅舅喝酒,一方面是因为没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舅妈管得紧,一旦舅舅去喝了就,总会被舅妈骂,所以舅舅一般喝酒总是喝闷酒,一个人的情绪无法发泄的时候才会去喝酒。
可是这一次舅舅要喝酒,不再是 因为要借酒浇愁,真的是因为高兴,因为兴奋。
“下次我没有开车的时候,再陪舅舅喝酒,行吗?这一次,咱们就以茶代酒表心意,好不好?”沈云谦笑着说。
或许是看到沈云谦的真诚,不想为难他,这个中年男子虽然对于喝醉酒不能开车这样的说法有些无法理解,在农村,只要出门没有喝得烂醉,都还是要自己骑着两轮摩托车回家,更何况是四个轮子的车?但是最后舅舅还是同意了沈云谦以茶代酒的提议。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将近九点了,看着时间已不早,苏小暖和沈云谦便提出告辞。
“云谦哥哥,你不要回家嘛?你可以跟我一起睡觉的。”看着苏小暖和沈云谦要走,小军竟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言语之中满是不舍。
“小军乖,云谦哥哥以后经常来跟你们一起玩,好不好?”沈云谦拉着小军的手笑着安慰他。
“小军啊,哥哥和阿姨要回家睡觉了,你好好听话,哥哥就会经常来我们家玩,好不还?”苏小暖也蹲下来摸着小军的头说。
“小暖姨姨,那你还会经常来看我们吗?”小花走过来对苏小暖说。
“会呀,我会经常来看小花的,好不好?”苏小暖宠溺地对小花说道。
“小军乖,我们去门口送一送阿姨和哥哥,好不好?说欢迎阿姨和哥哥常来我们家玩。”阿珍走过来牵着小军的手。
“路上车要慢慢开呀?”舅舅也走过来与他们道别。
“姐。”苏小暖打开车门欲要上去的时候,阿珍叫住了她:“以后能经常来家里坐坐吗?”
“好。”苏小暖笑着对阿珍说,也朝着站在旁边的舅舅笑着,想要让他高兴一点儿。
上车以后,窗户外的人还在不停地向她挥手,就像是送亲人远行一般。
看着这样的场景,苏小暖竟无力去控制自己眼泪的泛滥,曾经她最害怕的就是别人出门的时候有人送别,因为她总是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离开、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离别,并没有人为她送行。
沈云谦调转车头,渐渐驶出小巷,站在简易房子门口的人影也消失相爱深秋的夜幕之中,外面的一切,那么喧嚣又那么安静,喧嚣的是那些灯红与酒绿,安静的,是像苏小暖和沈云谦这样坐在安静车厢内的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