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晨约苏小暖见面的时候,苏小暖和沈云谦正在粥品堂里喝粥。微冷的初冬,坐在暖气萦绕的粥铺里,暖暖的想起扑鼻而来,两个人面对面相视而坐,是一份平淡而特别的幸福。
“怎么了?”苏小暖看完短信息以后,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沈云谦关切地问道。
“是简晨的短信。”苏小暖说:“他说有事找我,约我在茶屋见面。”
沈云谦从来不会过问苏小暖的事情,即使是苏小暖和简晨的事情,在苏小暖没有要主动告知的情况下,沈云谦也从没有追问过,在他的内心里,感情世界是纯洁的,很多事情,如果苏小暖愿意说,那么不用他问,她也会说,就像关于苏秋凉的事情,只要苏小暖被温暖打开了那扇门,就不需要强求也会主动去原谅。而有些事情,如果她想要深埋,即使你追问,也只会是徒劳无功。
苏小暖说完以后,看着沈云谦,眼神之中明显是在征求沈云谦的意见,这些日子,她努力地让自己不再与简晨有牵扯,那天在超市遇见,让苏小暖无措,她不知道沈云谦有没有觉察出她的一样。沈云谦明明知道她和简晨的事情,但是每次遇见简晨,沈云谦都很有礼貌,总是处处为苏小暖着想,从来不会让她觉得不适。
“那我送你过去吧?”沈云谦笑着说。沈云谦依旧记得那一次,在沈氏集团大门前,简晨拉着苏小暖的手走向花圃的场景,但是他坚信男女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即使他们曾经有着一段故事,但是他相信,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果你会不高兴的话,要不我不去吧?”苏小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怎么会呢,他会找你,肯定是有事情啊。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在我们家小西的心中,我不会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吧?”沈云谦也没有想到苏小暖会这么说,用玩笑的语气让苏小暖轻松起来。但是能听到苏小暖这么说,还是让沈云谦觉得很开心,至少这说明,苏小暖是在乎他的,在乎他的感受。
苏小暖也笑了起来,大口吃了一口粥,雾气在两人的眼前冒起,生出几许的朦胧感。
“你进去吧,我去半点事情,等会回来接你。”沈云谦把苏小暖送到茶屋的门口,与她告别,然后双手松开方向盘,转过来温柔地拥抱苏小暖。苏小暖下车后,沈云谦看着她进了茶屋,便调转车头,去了附近的咖啡屋,他约了浩子在咖啡屋谈新接的项目事宜。
苏小暖走进茶屋的时候,简晨已经到了,看到苏小暖走进去,简晨站起身来朝她打招呼。
“谢谢你今天能来”,苏小暖坐下后,简晨说。苏小暖目光有些躲闪,她承认,自己还是不能够坦然地与简晨对视。
在最初的最初,她的离开,是因为简晨母亲丢出的导火线,但是自从和沈云谦在一起后,每次看到简晨,苏小暖的心中都是愧疚感。
简晨憔悴了很多,虽然知道简晨这些日子过得不好,但是,看到如此憔悴的他,苏小暖还是有些惊愕。
“最近过得好吗?”见苏小暖没有回答,简晨继续问道。
“挺好的。”苏小暖的声音很小,晓得她觉得只有她自己能够挺清楚:“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那一次在花圃谈话过后,简晨说:“你幸福就好。”然后落寞地离开后,便没有再单独找过苏小暖,而这一次,简晨会再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的,苏小暖这样想着。
“难道真的要这样成为陌路吗?为什么你离开我以后就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呢?小暖,难道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过于残忍了吗?”说起这些,简晨的情绪激动起来,也许是压抑地太久了,找不到一个出口,一旦情绪被带动了,就容易激动。
苏小暖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低下头。
简晨看到苏小暖低着头,嘴唇紧抿,双手互相握着,便没有了继续往下讲的力气,每次苏小暖无措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简晨多么想像从前那样,走到她的前面,握着她的双手,温暖她,可是现在他不能,这个他心疼的女孩,他已经没有疼爱她的权利了。
简晨坐在苏小暖的对面,落寞地注视着她,满眼的迷雾。
“我准备回去了。”沉默了一会,简晨说:“我爸爸回来了,我想我也应该回去了。”
听到简晨说他爸爸回来了,苏小暖露出惊讶的表情,简晨的爸爸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杳无音信的,失踪了二十几年的人,又回来了,应该是上天给的惊喜吧,简晨妈妈二十几年的等待,终于是功德圆满了。
“叔叔回来了吗?”苏小暖理了理情绪,说道。
“是啊,这个世界真奇妙,我失去了一个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现在又回来一个重要的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呢。”简晨的脸上生出一个很复杂的笑容。
苏小暖不知道该说恭喜还是该安慰简晨,只能沉默。
“我想,沈云谦能够给你幸福的。”简晨底下头,短期茶喝了一口,声音显得很低落。“原本我是在想,只要我站在原点,就能等着你回来的,但是现在看来是不需要再等了,在那里,只要你能幸福就好。”
苏小暖安静地看着对面的简晨,自己是何其有幸,能够在生命中 遇见像简晨和沈云谦这样两个男子:“简晨,谢谢你。”
这个时候,原本就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的苏小暖,觉得除了这个词语,已经变得词穷。
“小暖,我现在很想知道一个答案,你能给我吗?”听到苏小暖的话语,简晨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
“什么?”从简晨的眼中,苏小暖似乎看到了简晨的问题将是她难以给的,但是她无力去拒绝。
“我很想知道,那些跟我在一起的日子,你幸福吗?”简晨的眼神和言语之中,满是深情,却又带着不可磨灭的忧伤。
苏小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正是绿灯的红绿灯口,车辆穿行得那么迅速,不断转动的车流,让她的眼睛也变得没有焦点。
“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不会强求的。”看苏小暖没有回答,简晨苦笑着说道,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苦涩。
“不是,简晨。”害怕简晨误会,苏小暖叫得有些急促:“那些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真的,简晨。”
“那我就放心了,这样,我就不会认为是我对你不够好你才离开我的。”简晨的声音低落到了极点,却努力地朝苏小暖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这样,就算我离开了你的身边,想起那些过往的时候,也是美好的。”简晨的声音带着梗咽,眼眶有些湿润的东西,却那么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轻松一些:“这样,我就会少内疚一点了。”
“简晨,你不要这样。”苏小暖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简晨放在桌子上的手,可是一握上去,感受到两个人的手触碰时候的那份颤抖,苏小暖就后悔了,慌忙地想要抽离,却被简晨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