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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开封离别

灵玥回到悦店已是半夜,可楼下堂子里依旧是灯火通明。灵玥推门而入后,刚好和老板娘对上眼。在往四周一看,堂子里还有部分人,都围在一起等待着什么。

见灵玥回来,众人皆起立。老板娘和白衣公子一齐走过来,同声问道:“如何?”

“你们在等我?嗯,禾人确实有预谋,好在我和陆将军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暗道,把他们不知要拿来干什么的武器都收缴了。但是由于有内鬼,我们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一行人也消失了。”灵玥回答道。

白衣公子道:“没关系,他们出不了城,而且我们兄弟多,现在只剩我们瓮中捉鳖了。”

“你们不用担心,他们计划被打乱,暂时还不会做些不利我尹的事。你们快去休息吧。”

众人都没有动,而是以一种充满决心的眼神看着灵玥,白衣公子开口道:“灵玥,你的望月派还收人吗?我们这些人都想加入。大家都想为尹做些事情,可就差一个领头人,我们思虑再三后,觉得你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

灵玥听闻后十分高兴,道:“好阿,有爱国之心的人,都可加入我望月派,从现在开始大家都是望月派里的人了。最近事态紧急,我也不弄那些仪式了,大家最好先把行李收拾好,我们指不定哪天就会突然出发,到时候直接离开,不容许有半分延误,听到了吗?”

“是!”众人答应道。

众人散去,各自都回了自己的房里。白衣公子和灵玥并排走着,他一直在打量着这位女子,如此器宇不凡,脱离俗世,精忠报国,又颇为神秘的女子。灵玥有些受不了这种目光,转头问道:“为何一直看我?”

白衣公子笑道:“我一直想看你脱去面纱的模样呢,一定是个美人,而且是十分惊艳的美人。”

“不对,我是丑八怪,戴着面纱只是自卑罢了。但我觉得你甚是俊美,你...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白奕星,善于玩弄纸扇,喜好美女。”

“梁灵玥,善于剑术。大家都是向着同一个目地,那就是兄弟姐妹。好了,休息吧,白公子。”

“好,灵玥,就此别过,明日再见。”

回到房中,灵玥躺在床榻上。夜已经深了,她却一直想着陆轻役。她原本想的是陆哥哥一定会和她一起走,不曾想到,如今的情形会严重成如此,因为她尚未考虑过禾人的影响。老实讲,她是失落的,但她明白现在不该失落,陆哥哥的选择是对的。但她又是难过的,她本想这次就和陆哥哥一直在一起,但世事无常。想着想着,思绪的梦也开始浮现。还是年少时她与陆轻役一起玩的场景,在家里,在闹市,在放灯。还有...她幻想中的那个美艳无比的母亲。

晌午,灵玥才浑浑噩噩的起来。她觉得头一阵阵的痛,腿和胳膊也十分酸痛。她揉了揉胳膊,穿好衣裳,洗漱完,戴好面纱就下了楼。

刚到楼下,堂子里没什么人,白奕星见她下来,打开纸扇道:“灵玥,饿了吗?哦,兄弟们太着急,先去城里搜寻禾人了。”

“走了?怎么没人叫我?”

“想着你昨日劳累一天了,今日就好好让你休息一下,”语毕,白奕星直接搂住灵玥,盯着她道:“不过...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每日叫你起床。”

灵玥一把把他推开,在面纱下吐了个舌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稀罕。

灵玥道:“没有必要在外面浪费时间,他们根本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样子,都是普通人扮相,怎么分辨的出来。”

白奕星笑道:“灵玥,我们也是太担心了,而且除此之外并无他法。难道,你有法子?”

“答案就在陆将军那。奕星,他们回来之后就让他们待在这里就好了。我先去陆将军府上了,记得一定要通知所有人。”

话音刚落,甚至还没等到灵玥动作,一个顶着满头汗的人跑了进来,冲到灵玥面前喊到:“玥长!陆将军让我给你传话,说饵已下水,鱼已上钩,是否立即收网。玥长,这什么意思啊,你们在这时候还约着去钓鱼啊?”

“好,太好了!”灵玥大喊道,“你先去把弟兄们叫回来,在悦店侯着,我现在就去看看陆将军钓的鱼。”说完灵玥迈着大步就出门了。

那人满脸疑惑的望着白奕星。白奕星一收扇子,拿扇尖轻轻点了一下那人的头,道:“不明白的话照做就行了,把他们都叫回来吧。”

那人更是疑惑,揉着刚才被白奕星敲的地方,出门叫人去了。

灵玥到将军府时,陆将军正在门口侯着她。

灵玥跑向他,笑道:“陆将军,我就知道你会放出胖子。他们在哪?”

“刺史府。而且明天刺史府会往临安运送一批货物。”

“你是说,他们要逃出开封?”

“恐怕是这样。”

“我知道了...陆将军,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放长线钓大鱼。明天我们就出发去临安,谢谢你的情报...”

陆将军眼中流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他拿起挂在右腰的剑,把它递到灵玥手上,道:“玥儿,此剑名为‘月露’,取于“清月拂远露,万物皆静楚”。此剑跟了我多年,如今我将它赠你,是想...一直以这样的方式陪着你。一路小心。”

灵玥冲去抱住了他,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这次是她有记忆后的第二次流泪,第一次还是在四年前他离开的那一天。

此次别离,不知能否还会相见。灵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但陆轻役又何尝不是?

转眼到了出发的日子,灵玥对这个待着不多时日的开封竟有一丝不舍,但可能只是因为有陆轻役在而已。

他们扮作珠宝商人跟着刺史府的人,灵玥注意到领头的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就是那日撞倒她的渔人。她怕被认出来,就放慢了速度,与禾人的队伍保持了一段距离。

出城门之后,灵玥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城墙,看着城墙上的开封,却看到了那个她最不舍的陆哥哥,两人挥手告别,久久不放手,久久意难平。

走到中途,最后面的箱子竟然动了动,然后又猛烈的摇了起来,众人几乎是一个反应:逃!白奕星趁机拉着灵玥,将她向后拖了好几米。灵玥其实最怕鬼魂传说之类的,见如此场景也是紧紧挨着白奕星,任由他拉扯。

箱子突然被打开,里面露出一个人,灿烂般笑着道:“呦灵玥,呦大家好哇!”

“杨矅!!!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听陆大人说的,你在这,我就来了这。哈哈哈因为这珠宝都是我店铺提供的。诶,灵玥,你这帮派还要人吗?我这爱国党必须得加入啊!”

“你?店铺怎么办?”

“哈哈哈我收购的店铺遍布整个尹,当然临安也不在话下啦。去哪里都是在办公啦。”

灵玥叹了一口气,答应他了。杨矅又像个孩子般,高兴的蹦蹦跳跳,黏着灵玥说这说那。倒是白奕星不怎么喜欢他,一路上都在黑着脸,也不跟灵玥说话。

为避免怀疑,灵玥本就和禾人离得稍远,被杨矅这么一打岔,更是远上加远。到了临安,竟不见了他们的踪迹。灵玥虽是生气,但也别无他法,只能在城中碰运气,好在大家都记得那些禾人的长相。

灵玥为避免被渔人认出来,就先去买了身衣服,然后将兄弟们安排到临安各个地方的客栈。与她同住在喜来客栈的,只有白奕星和其他三人。她思考良久,决定摘下面纱。

白奕星收拾好房间后便和其他三个兄弟坐在堂子里等待灵玥,一抬手,却望见个绝品美人。“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更像极了《长恨歌》里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白奕星呆了,大堂里的人都呆了,沉在那满目的秋波里。

白奕星最先恢复,又打开了他的“清”扇,摇啊摇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那女子温婉一笑,泯化了多少人的心。她开口道:“白公子若是对谁都如此风流,那小女子可承受不起阿。”

白奕星吓的合起了扇子,惊讶道:“灵……灵玥?”

其他三人也是惊了一惊,一个突然大喊道:“喂,白奕星,你不是说玥长是个丑八怪吗?”

听到这话,白奕星的笑容都止住了,转过去对那人摆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急忙转回来道:“这可绝不是我说的!不过话说回来,灵玥生的如此美艳绝伦,为何还要戴着面纱呢?”

“你看看周围人喽。”

白奕星看向堂里的人,目光全集中在了灵玥那。倒茶的小二已经将茶水倒的溢出来了,却还半分不知。那水顺着桌子滴在了客人的衣服上,可那客人也浑然不知,全神贯注的盯着灵玥。本该出门谈生意的客栈老板,如今也愣在这,表情还极为夸张。

这场面,竟像时光静止一般恐怖。但灵玥实在太美了,美得像天上的仙子,美得像花中的精灵,美得像富贵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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