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我高中的时候,我的世界。除了学习,就是玩。我和我的同学们玩的也很朴素。不外乎就是一起去吃烧烤,打打游戏,或者逛逛公园,玩一玩游乐设备,再就是一起骑自行车去很远很远没有去过的地方。
高中的生活大部分都还是被学习占满的。我们也会去八卦班上的男生和女生、讨厌的老师、某个同学的生日或者是隔壁班的班草。纷纷扰扰,那应该是我的另一个故事了。
其实。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很多的过客。没有人能陪你到永远。我应该珍惜当下,把握好此时此刻与我相遇的每一个人,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之后的人生里你可以回忆,但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是如何遇见他的呢。就像我之前说的。进入学校除了自我介绍就是军训了。我们军训就在那个老旧操场上,谁都想占据太阳阴影下的位置,但大多数人都不能如愿。
年轻的我们穿着厚厚的墨绿军装,显得笨拙而面目模糊。这军装还不是那种帅气的迷彩服,而是一看就是五六十年代里军帽上配一个红色五角星,就可以是真正军人的那种军装。总之,就是怎么穿都透着一股浓厚的年代感。
有精于打扮的女同学凌晨四点就爬起来梳妆打扮,这是给谁看哪?我们站在毒辣的太阳下,哪里都躲不过。太阳一晒,妖精都得现了原形。有的人被晒晕倒了,就会有人自告奋勇站出来背着晕倒的那个人去医务室,这下就可以偷得半日闲。大家都很羡慕这样的做法。有没有约好我不知道。我见过真晕的,就那么直直的倒在身旁人身上,吓得大家乱做一团。我也希望自己能晕倒,不知道哪一个年轻的后生愿意背着我去医务室。可是这样的戏码没有在我身上上演。因为我真的还能扛得住。这让我很是沮丧。
白天训练,到了晚上大家也得到操场上坐着,一边喂蚊子,一边拉歌。开始是相邻的班拉歌,再后来是年级、系、不同专业,再到学院与学院。拉歌的套路都是一样的。教官的词儿一套一套的,什么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类似这样的话。也会有几个比较出众的同学站起来,为大家表演自己的才艺。还有的因为对手学院的同学起哄了自己学院表演的女生而大打出手。
那个时候,哪里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像茫茫海中的一滴水。哪怕在我面前,溅起水花,我也会视而不见。
上天给他安排了这样的一个场景。让他在那么多绿色军装的少男少女中脱颖而出。他,不是因为自我介绍,不是因为英雄救美,不是因为才艺表演,仅仅就是因为一只缠起白色绷带的受伤手臂,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目光。
我记得那天天真的非常热。阳光猛烈的炙烤着所有人。大家被军装包裹得难受至极。我的身体里冒出热气,浇湿了衣衫,让墨绿的颜色更加深邃。没有人再去顾及到自己的仪态,大家都软绵绵的,仿佛随时都要瘫倒在地。哪怕教官在耳边凶巴巴的吼叫,都听不见了。可是他不一样。他就站在我的右前方,隔着人看去,仍是站得笔直笔直,只是右手臂曲着。
他的右手受伤了,绷带把右臂缠得很紧。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的侧脸并没有显出一丝痛楚,却在阳光的映衬下闪出晶莹的光,那是汗水流淌的痕迹。他顾不上擦,也不察觉周围的同学在悄悄的打闹。他只是坚定地注视着远方,眉眼间的英气逼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在认真地做着一件他认为正确的事。他的表现还不像个军人,但他的执拗和稚气让我觉得可爱。同时被他吸引的,也许不止我一个,只是再没有人能像我这样对这一时刻记忆犹新了吧。
军训很快就结束了,大家期待的打靶因故取消,这让我们很沮丧。晚上,我们寝室的人聚齐了,就会在床上开夜话。这天的夜话,除了抱怨学校的出尔反尔,就是各种八卦。
大家躺在床上夜话的时候,老大岑潇突然提议:“我有个好玩的提议。咱们每个人提名一个自己有好感的男同学,好不好?”
“大姐,真的每个人都要说么?”
“这个好私隐哦。”有同学顾虑重重。
“哎呀,怕啥?就是说说有好感的而已,女生夜华话不谈男生谈什么?”
说起大家对于男同学的印象。已经有男朋友的,自然坦坦荡荡,谈及谁都毫不避讳。还没有的,心中自有自的小九九。
我们之前按照出生年月,排列了一下辈分。所以我们发言的顺序也就是从大到小。我想象中的那种校园剧情,是大胆说出他的名字,然后周围的姐妹都会帮你出谋划策,制造机会,成就一番青涩的校园恋情。
老大这个好事者也是这个意思。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已经事业有成的男朋友,她如今也得偿所愿进入了大学,算是走上了这个阶段的人生巅峰,因此好事之心特别多。
我们的确等待这个时刻,虽然知道很蠢,却也小鹿乱撞。我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期待能得到姐妹们的认可。
“梁任。”谁知道,一个辈分靠前的室友说出了那个名字。在我心中,我说过无数遍的名字。我忽然感觉,这个名字跟我眼前的这些人,可能真的不太适宜说出口。我犹豫了。
那个女生眉飞色舞的描述着梁任,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上梁任了,并且先人一步与他成功结识,连人家父母干啥的都打听清楚了。黑暗中,我能从大家此起彼伏的应答声中听出愈加兴奋的语气。我只能贪婪的倾听着她们口中所说到的那个他。他从哪里来,他手臂受伤的原因,他有什么爱好等等。
我就一直这么静静的听着。眼泪都要涌上来了。是我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个秘密,是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和钟圆圆喜欢的,原来是同一个人。“卫兰,该你说了。”老大岑潇点我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