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奇,今天最大的变数,林鸿那份不安随着曼拉奇的指引而肯定,布拉奇变了,真的变了。倘若今日布拉奇依旧如前,对林鸿忠心耿耿,不至于眼下林鸿几尽枯竭。蚩尤和风姬也可依然帮助自己。
林鸿转头对布拉奇道:“现在可以说你该说的了吗?”
布拉奇眼中犹豫,后灰色双眸变为坚定,从林鸿身边走过,坐于棋盘一侧。
“这盘棋局属于我和曼拉奇,不属于你,林鸿。”
真的,林鸿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曼拉奇道:“因为你不配!”
林鸿吼道:“我没有问你,我再问他,我的兄弟布拉奇!”
布拉奇不言,曼拉奇悠悠的说道:“不,我才是他的兄弟,双生兄弟。是吗?毁灭元灵!”
“什么?你再说什么?布拉奇,请告诉我。”
林鸿语气失控。
布拉奇道:“他说的对,我与他同样是上古天地创始之时的元灵,我是毁灭元灵,而他是创造元灵。和你身体的十灵一样,乃先天灵藤所生,为一奶同胞,双生之子。”
林鸿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曼拉奇叹息一声:“你真的以为我培养你是为了和你一战?不,你哪里有这等资格,我的确需要一个对手,但不是你,培养你只是为了聚齐十灵,将我的兄弟们找回。从而彻底消灭,解除未来有可能的危机。而我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布拉奇。和我一起共同掌控这盘棋局者。”
因果,曼拉奇创造这盘棋局的真正目的显露,他不是在游戏,而是借助所谓的游戏铲除危机。这份真正的目的唯有他与布拉奇知晓。
林鸿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布拉奇,你一直再骗我对吗?”
布拉奇长叹道:“没错,这是我和曼拉奇的约定,培养你聚齐十脉元灵,而后做最后了断。林鸿,我对不起你。”
这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情谊,说明了布拉奇内心的悔意。
“你骗了我!布拉奇,我没想到你会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对于布拉奇,这一声代表着背叛的言语无法接受。林鸿可以接受任何人的背叛,唯独布拉奇的背叛无法承受,比两年前师尊的欺骗还无法接受。因为布拉奇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多年来的保护神。可正是这位保护神现在背叛了自己。
布拉奇语气低落:“这是我和曼拉奇的约定,他给我机会,我必须抓住。”
林鸿问:“你想怎么样?”
布拉奇道:“夺取你的十灵,融合与我身,集齐天地苍穹十一脉元灵,共同对付创造元灵曼拉奇。”
“好,我答应你,成全你。”
林鸿有力回应,如果天地间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付出,那么只有一个,就是布拉奇。
布拉奇问:“为什么?”
林鸿道:“因为你是我的兄弟。”
听闻兄弟二字,布拉奇眼中闪过动容。林鸿再道:“但你要打败他,保全世界,不再行毁灭之举。”
布拉奇问:“凭什么相信我?”
林鸿还是那句话:“因为你是我兄弟。”
又一声兄弟,布拉奇沉默了。
曼拉奇问:“怎么,下不去手吗?这可是你多年的梦想。刚才连战鸿钧,混鲲,林鸿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他也风光了,该是他结束的时候了。”
夺走十灵,等于要了林鸿的命。布拉奇心有不忍,奈何打败曼拉奇的执念占据上风,缓缓伸手,林鸿张开双臂,不做抵抗,神,魔,人,鬼,妖,仙,水,火,风,雷,十脉元灵以及十朵金莲相继离体,被布拉奇的吸收,与毁灭之力融合。林鸿虚弱,一息尚在,过程中眼神始终不离布拉奇。就这样看着,静静的看着。
“布拉奇,不要辱没了十脉元灵。”
此刻,天地苍穹间,不再是十灵,而是十二灵。布拉奇聚齐了自己以及十位同根生的兄弟,十一灵合力对付创造元灵曼拉奇。这盘棋局也即将迎来最后的博弈,先天十二灵做最后的决斗。主宰为谁?即将揭晓。
曼拉奇缓缓取下一枚棋子。那是属于林鸿的棋子。曼拉奇仍视自己为棋盘的主人。但这一次,他不再有必胜的把握,因为对面的敌人是与自己一样,同根生的兄弟。
失败,林鸿失败了,自己的一生努力就这样付之东流,神帝楚寒,魔君星雅,鬼皇风姬,妖帝斯潘,仙族森雅,水神共工,火神祝融,神将刑天,海族龙神等等,无论是夺来的,还是无私奉献的,都已不属于自己。不过还好,这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给了兄弟。
林鸿在最应该失望的时刻无怨无悔。眼神是那般清澈,似乎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那个逍游自在的时刻。那时候的他才十六岁,如今已年处半百,白发青丝。
“咳!时间过的太快了!”
身体越来越虚弱,林鸿的意识出现迷茫。
获得十脉元灵,布拉奇的力量登峰造极,在十灵的刺激下,代表着灰色的毁灭之力充斥整个苍穹,无边无际。十灵在林鸿手中发挥有局限性,在布拉奇手中则不然,上古创始之力完全激发。
曼拉奇笑了,由微笑变为大笑,由大笑变为狂笑:“哈哈哈哈,终于成功了,今天注定会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从此我将统治苍穹直至时间的尽头。”
话毕,原本被毁灭之力充斥的寰宇苍穹被创造之力割据一半。两股力量相互交织。
布拉奇没动,目光注释正在虚弱的林鸿。眼神不停变化,最后为决绝。苍穹中的毁灭气息凝结成一条巨龙虚影,长有千里,双翼亦千里,几乎遮蔽整个苍穹,体态之大恒古未有。这是布拉奇的本体,真正的毁灭之神。
曼拉奇道:“来吧!”
布拉奇不理会,目光依旧对准林鸿,突然,身影消失,出现于林鸿身前,苍穹虚影快速回收,毁灭之力动荡不已,虚无清空一半。
林鸿不懂:“布拉奇,你要干什么?难道要毁灭我吗?”
布拉奇没回应,千里虚影以及毁灭之力以闪电般速度涌入林鸿体内,十灵之力逐渐回归,不,应该是十一灵,属于布拉奇的毁灭元灵一同融入。林鸿纵然灵元无限,仍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膨胀,无法承受。
曼拉奇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鸿钧,混鲲,陆君,女娲皆是如此。时间流逝,林鸿一声大喊,随着这一声嚎叫,场面静止,毁灭之力以及神龙虚影不在,布拉奇虚弱的瘫软于年前,反观林鸿,精神焕发,力量源源不断,这是属于天地苍穹的创始之力,最纯净之力,最强之力。十一灵融为一体。
“这是你的选择吗?”
曼拉奇问。
布拉奇虚弱的回应:“对,林鸿待我为兄弟,我不能夺取他的一切。”
“难道你想放弃曾经的梦想吗?放弃你我之间的约定吗?”
“曼拉奇,你掌控一切,掌控的太久了,可惜有一样东西是你掌控不了的。”
“哼,一派胡言,天地万物,皇宇周天皆我所用。”
布拉奇道:“不错,曾经我亦这般想法,但自从遇见林鸿,经过种种是非,明白了一个道理,力量不代表一切。”
“你指的是什么?”
“情感”
“什么?”
曼拉奇瞪大双目:“万物皆我所创,我之力,可开天辟地,亦可毁灭苍穹,万物不在,何来情感?”
布拉奇道:“这正是你的弊端,当林鸿第一次称呼我为兄弟时,我感受到了那份温暖,那是你我兄弟从未感受过的,也是无从感受的,天地伊始,你我即拥有无边之能,视苍生为掌中玩物。你创造,我毁灭,周而复始。可惜,我们活的没有意义,没有情感,何来思想。曼拉奇,我决定放弃毁灭元灵,助力林鸿成为新的天地之主。取代你的冷漠无情,让世间继续感受情感带来的温暖。”
布拉奇,毁灭元灵本体所孕育,伟大的毁灭之神,天地间,下到草木蝼蚁,上至神魔圣人,皆对其恐惧。毁灭只在意念之间。按理说他是最不应该拥有情感之徒。的确,曾经的他确实如此,可随着与林鸿相遇,经过多年的普通生灵经历,他变了,变的有情了。心中繁生了爱,繁生了情,繁生了义,繁生理。不再是曾经的毁灭之神,而是真正的生灵,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生灵。也不再是掌控棋局的一位,而是将自己推入棋局,一起推翻这盘本不应该有的棋局。
曼拉奇,创造元灵的载体,抬手,苍生涌现,万物生成,不费吹灰之力。可惜,他不懂情,不懂爱,只是一具站在世间顶端最高的存在。没有机会去了解情与爱。虽可以掌控一切,也可预算未来。但今天,第一次超出预想,布拉奇居然为了林鸿放弃自己。林鸿只是这盘棋局的一枚棋子,刚刚沦为弃子,然而,随着布拉奇的改变,成为了主角,鬼斧神工般真正成为自己的敌人,对手。这出乎了意料,不是创造棋局时的构想。
曼拉奇道:“情与爱,布拉奇,真没想到,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布拉奇道:“有死而已。”
“你不怕吗?”
“怕,哈哈哈哈!”
布拉奇一阵狂笑:“我是伟大的毁灭之神,何来惧怕。既然天地间没有人能够杀死我,那我就自行了断。我存在的太久了,该结束这份意念了。”
话毕,布拉奇更加虚弱。
林鸿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关心布拉奇的安慰,这一幕曾经出现过,那是在先祖世界黄泉经历中,那一次布拉奇离开了。今天也会一样,而且比上次更加严重,但林鸿更知道,说的再多也无用,打败曼拉奇,结束这荒缪的统治才是对布拉奇最好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