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年三十的清晨，天刚微亮，太阳还未升起时，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从两年前开始，北地过年过节时，不知不觉就多了许多习俗。
比如，从三十起直到年初三，这几天晨起时，人们一开门就会放串鞭炮，寓意着开门红，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三十晚上还要全家聚在一起吃饺子汤圆，寓意着团圆美满。
“二哥，大早上的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呀？”
与顾浔促膝长谈了一夜的沈文浩，清晨才刚出了顾浔所居的院子，没走多远便迎面遇上了急步而来的沈文瑞，他连忙笑着询问。
怎料对方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脚下的步伐毫不停顿，与他擦身而过时才冷淡的应了一声。
“无事。”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不关他的事，便是无事，那态度也是想让他别多管闲事。
可惜，沈文浩就不是那种能听明白别人话外音的。
“没事？那二哥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呀？需不需要帮忙？”
说着他脚步一转就跟了过去，一点也看不到对方的冷脸似的！
沈文瑞停下了脚步，皱眉看他，语气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不用，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跟着我。”
不然，凭对方那拎不清的脑子，恐怕帮不了什么忙，还要坏事。
沈文浩见自家二哥面色那么严肃认真，也不好再上赶着非要帮忙，只得讪笑了一声。
“不用帮忙就算了，那我先回去睡会儿，昨晚和顾浔说起话来就忘了时辰，回神时竟然就天亮了，现在还真有点困了呢！”
既然二哥不待见让他帮忙，还是回去歇会儿吧！
沈文瑞沉着脸点了点头。“早些歇着去吧，晚上还要一起吃团圆饭的，别耽搁了。”
今年过年一家人难得能特地团圆了一回，自然是要好好聚一聚的。
“好，我记着呢不会忘的，那我先回去了不耽搁你做事儿了。”
他边说边朝着二哥摆了摆手，才转身大步离去。
沈文瑞目送着他走远，这才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顾浔所居的院落走去。
刚进门便听有侍者出言劝道。“公子，您都一夜未眠了，歇会吧，身体要紧啊！”
瘦高个儿的侍者，看着主子熬了一夜，现在又要伏案书写，担忧不已的劝解。
顾浔闻言没有理会，也不想在与对方说什么，遂语气坚决的说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多言，你退下吧！”
他虽然身体有些疲惫，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开怀。
“是，那您，一定要早些歇息啊！”侍者见他态度这么强硬，也只能满眼担忧地退下了，在门前遇见了来人，他连忙行礼。
“二公子。”侍者的话音略微提高了些，足以让屋内的人听见。
沈文瑞目不斜视地问了一句，脚下的步伐未停。“你家公子呢？”
侍者垂眼跟在他身旁，语气恭敬的回道。“公子在屋内呢，是否需要奴仆去通传一声？”
沈文瑞摆手拒绝。“不用，我直接进去，你退下吧。”
侍者跟在他身后，有些踟蹰不定。“这、这、”
正当此时顾浔的声音传来。“请二公子进来，你退下吧！”
侍者闻言大喜。“是，奴仆这就告退。”
侍者被打发走后，沈文瑞一进屋，见对方正坐在桌边斟茶。
“二公子这个时辰过来，不知是有何事？”
沈文瑞刚坐下，对方便递过来了一杯温茶，他接了，随即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顾公子，我今日前来找你，是为你和大姐的婚事。
我昨日去了趟清河县，特意从繁楼请了医师，来……。”
他不急不缓的说完了这番话，静静的等着对方的答复。
在他直接了当的说这些话时，顾浔一言不发的听着，在他说完后，也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屋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好一会儿顾浔才垂着眼眸说道。
“好，多谢二公子了，这个时候还能请来繁楼的医师。”
可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用心良苦了。
沈文瑞听他这般说，凝重的面色和缓了些。
“希望你能理解，不是我太过于苛刻，实在是事关家姐，而不得不万分小心。”
况且成亲乃人生大事，又岂可如此草率行事？
顾浔赞同的点头。“应该的，但也请你放心，我身体确实早已痊愈了。
你不放心，想要找人来看一看也无可厚非。”
若是他换在对方的立场上，可能做的比他更甚。
沈文瑞见他态度这么好的配合，沉吟着问道。“那，是否方便说一说你的身世来历吗？”
顾浔点头应了下来。“这个，我已经和沈离说过了，你若是想听我也不是不可以再说一遍。”
将与沈离说的那些话简略了许多后，又叙述了一遍。
沈文瑞听了以后沉默了许久，信不信对方所说的这些，能信多少也只有自己知道。
但他面上却表现出愿意相信这话，还因对方坦诚告知而感激不已。“太谢谢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若不问清楚，我实在是心难安啊！”
原以为会剑拔弩张两人，反倒气氛平和的说了一上午的话。
沈文瑞直到将近午时才离开，出了顾浔所居的院落。
他直接朝着东苑去了，路上遇见了不少行色匆匆的侍者侍女。
且还大多数都是东苑里的人，他不知这是何缘故？
只得加快脚步朝东苑走去，刚靠近迎面就遇上了白芷。
沈文瑞不解的询问。“你们因何事这般匆忙？”
家里的事大姐一向不管，况且，现在也没什么大事。
小事一般都有管事管理，管事无法处置的则会来寻他。
那这些人忙进忙出的，到底是为了何事呢？
白芷行了一礼才回道。“姑娘几日后将要大婚，由于时间太短，许多的事情都要加紧去办，所以看起来有些忙碌。”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在她心里想来，主子第一回娶夫，肯定有许多事情要操办。
沈文瑞闻言面色猛地僵住了，身形也顿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芷，再出口的话音都有些变了。
“大姐现在何处？”他昨天明明说了那么多，大姐全都不在意吗？
或是就那么相信顾浔的一面之词，竟连查也不查了。
白芷见他面色与眼神都不对劲了，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人，为何只说了两句话就变成这般了？
“在悠然阁。”
话音刚落，沈文瑞的身影快步而去，急切极了。
白芷不明所以，想跟去看看，可又想到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儿要经管，还有要紧事儿等着她做，实在是无暇他顾。
“大姐，顾浔的事非同小可，最好还是再斟酌一番再做定夺最为妥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