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遭辱骂
眸中似出现那个如妖精般的男子浅浅而笑,风华无双,妖魅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心疼!闭了眸,就算流泪不停,却依旧是淡开一朵浅笑。
他会心疼就好!他还有一丝心疼就好。
暗夜起涟漪,纵相视无言,至少他还会有一点心疼!
“怎么,现在是想装死?”冷冷的嘲笑,他一步一步,迈着优雅的步子行至她的身边,衣袍略略张扬开,室内一股冰冷的气流暗潮汹涌,单手用力抬起她的下颚,捏出一片青紫的痕迹,“不错,现在懂的欲擒故纵了!”手更加用力,一字一句道:“只可惜,朕不会上当!”
神智一点一点抽离,下颚的疼痛另她被迫睁开双眸,那双嗜血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冷笑道:“不要妄想装死,朕就会饶过你!你莫家犯的罪,就算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消朕心头之恨!但是,朕不会让你死,朕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恐惧从心底一点一滴漫上来,她的手冰凉着微微颤抖,终于坚持不住,脑袋无力着搭在他的手上。
似乎跌入梦境,雾霭茫茫,那一个轻柔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呢喃,唤着她:小哑巴……她摸索着他的踪迹,却只能陷入一片苍白之中。
他说:小哑巴,我好想你呢!
他说:小哑巴,我好喜欢你呢!……
可是,他在哪里?
没有意识的流泪,在他的掌心里汇聚成河,燕纾翎的眸子一瞬间闪过一丝阴霾,冷声哼笑道:“朕,绝对不会可怜你……绝对不会可怜你!”
寒鸦从窗头掠上高空,一抹黑影一闪而过,那一双瑰丽如宝石的眸子静静注视着那个大厅发生的一切,面色平静如水,只是那掩藏在袖中的手,不知觉中收紧几分。
“既然你不想睁开眼睛,那就让朕帮你睁开吧!”
冰冷的话语,没有温度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大掌收紧,在下一秒撕开衣襟,布料撕碎的声音在这个房间是如此刺耳,像是心脏碎掉的声音,昏黄的烛火更加晦暗,只能将那个半蹲的身影,拉的很长,完全覆盖住地上的女子。白色帘布被冷风吹的很高,几欲要拂到燕纾翎脸上。大厅此时非常安静,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和冷风拂过的声音。
一声凄厉的寒鸦叫声惊空划过,燕纾翎的眸子跳跃着不明的火焰,望着那个昏死过去的女子,熟悉而又陌生。
破碎的衣料包裹着光洁的女体,镶着紫色碎花的织锦肚兜若隐若现着,胸前裸露的大片玉肌无暇似玉,根本看不出先前有被狠狠折磨痕迹。
寒鸦似啼血而叫,嘶哑的嗓音久久回荡在耳边。大厅的空气阻塞着,压抑在心头之上,烛光闪烁着,昏黄的灯光点不亮满室的黑暗。
“皇上,花妃娘娘突然身体不适,晕倒在寝宫中……”
公公尖细的嗓音颤颤惊惊着响起,打破了满室的滞塞,公公跪在冰凉的石板上,寒风似要将他缩成一团的身子吹倒。
燕纾翎剑眉微微颦起,一把甩开晓蓝的下巴,冷漠着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公公,唇讥笑着扬起,只道三个字:“摆架花秀宫!”
华丽的龙袍衣角被风高高扬起,彰显着唯我独尊的霸气,坚毅的五官完美的显现出来,浓眉之下的黑眸深沉如潭水,不可捉摸。
公公松一口气,身子半软着倒在地上,却立马勉强着爬起来。
树枝一阵窸窣,隐约着有人的叹息声晃悠着飘到耳际,公公诧异着抬眸望去,一只乌鸦扑着翅膀飞出来,公公吓的拍着胸膛,跳开好大一步,看清是一只乌鸦之后,直道晦气,思忖着莫不是见鬼了?后宫本就阴气重……也不敢多想,急忙追上燕纾翎的脚步。
月华似雾,飘渺迷蒙,那一袭白衣露出隐藏在暗中的脸,沉重的脚步踏在松软的树叶上,沙沙之声,一股冷风卷起地面几片枯叶,有树枝突然啪的一声断掉。
他微微一震,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居然是想抱她!修长的指探进宽大的衣袖内,隐约有淡淡的药香渲染开。
唇涩然一笑,望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子,再无怜惜之意。
一切皆有命,身不由己!怪只怪曾经不该相遇。然,他的心在这一霎那居然带着惶惶不安。
怕只怕日后,后悔莫及。
如果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那该有多好?
如果醒来,他还是那个浅笑着叫她小哑巴的男子,那该有多好?
晓蓝睁着双眸,眼眸容不下任何东西,只是一片无尽的苍茫。
她慢慢爬起来,扯动背部的伤口,血迹微微干涸的地方缓缓又有鲜血流出来,低低呻吟一下,她奋力爬到窗口处,手紧紧抓住窗栏,支撑着孱弱的身子。
天微微亮,印入眼帘的是满目疮痍一派萧条之象,落木枯败,荒草萋萋。年迈的宫女佝偻着身子打扫地上的枯叶。
没有他……那个出色如神祗般的男子,不在。
他,真的,不管她了?真的,不要她了!
身子跌坐在地面,大脑一片空白,脑中只是不停浮现一个念头,他,真的,丢下她了……
她抱着腿,将头埋下去,身子一动不动。三千青丝温柔的泻满她的肩头,将她包裹成一个球,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愿在醒来。
紧贴住墙,粗糙的墙面刺伤背部的肌肤,裸露在外的伤口有细小的沙砾钻进去,她不觉疼,将自己更加贴紧墙,没有一丝缝隙。
时间似乎停止,耳畔的风声消失,斗转星移,她还是那个脏兮兮的哑巴乞丐,不曾遇见他。一切若梦。
只是为什么,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念那个名字,任心痛难耐,她还是要固执的要念那个名字。
“娘娘,你怎么了?”
蝶儿惊叫一声,手里端好的水全部翻下去,冰凉的液体湿透她的鞋,她看着晓蓝慢慢倒下来,却依旧是抱着腿,姿势不曾改变。
“娘娘,你不要吓蝶儿啊……”她冲过去,跪倒在她的身边,哭喊着,不停摇晃她的手臂。
“娘娘,求求你醒过来……呜呜!”
她抹着眼泪,眸角瞥到不远处地面有一扎包裹的东西,颤抖着拆开,竟是一些药材!
“娘娘,你有救了!呜……”她含糊不清的喊道,脸上满是泪水,唇却挂着笑。
晓蓝头一直昏沉沉着,似乎有一个小丫头在她耳边又哭又笑,朦胧中曾有人细心着喂她喝下苦涩的药汁。
她依旧是沉睡着,脑中不停旋转着无数个画面。
木兰花落,有一个男子曾立于侧,执萧轻奏一曲,箫声呜咽,合着秋风送入耳内,顿生悲凉之感。
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坐在草地上,双手托腮,细细听着,眸中似看见木兰花瓣再次漫天飞舞。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是谁,曾在耳畔轻轻吟唱?
师傅,师傅,我要和师兄一起离开……
胡闹,你师兄下山是办大事,男儿志在四方,岂是你这个姑娘家懂的,你跟去只能坏事。且,你师兄要成亲了!为师不久应该可以抱徒孙了,哈哈……
成亲?!师兄下山是去成亲?那我呢?我呢?师兄说要娶我的,我不许他成亲,他只能娶我……
哭哭闹闹成何体统?你师兄平日逗你开心的玩笑话岂能当真?!
那不是玩笑话!他答应我的,他不能娶别人!师兄不会骗人的……
无情谷,落木萧萧,枫叶火红一片,灿烂炫目,几片飘下,宛若彩蝶。那个女子死死抓住男子的衣角,小脸满是泪水。
男子拍拍她的头,慢慢从她手中抽出他的衣角,头也不回的离开。
朝云聚散真无那,百岁相看能几个?别来将为不牵情,万转千回思想过。
“娘娘?!别哭!别哭!”
那个少女哽咽着唤她,丝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
“娘娘,您都睡了快四天了……快点醒过来吧!”
泪水滑进苍白干裂的唇,晓蓝的手指微微蠕动了一下,蝶儿眼尖着发现,一把抓起她的手,拼命朝冰凉的手心呵气。
若心都是冷的,手掌的温度,如何去温暖?
费力着睁开眸子,斜射的阳光刺入眼睛,模糊的景象,一点一点清晰,而她却慢慢闭上眼睛,用力抬起无力的胳膊,试着推开眼前的女子。
轻若羽毛,只是朝空气挥了挥,便迅速掉下去,蝶儿抓住晓蓝的胳膊,眼泪朦胧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啊!”
嘶哑的尖叫,细弱的声音立即被呼啸而过的寒风掩盖住,她的身体不可抑制着颤颤发抖。
蝶儿疑惑着,手迟疑着想摸摸晓蓝的额头,被她她惊惧的眼神呆在原地。
“怎么昔日的蓝妃娘娘,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如今倒成了这胆小如鼠的性格了?”
轻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头顶瑰丽的碧荷凝玉簪,折射着阳光刺目的光。红唇轻轻漾着笑,眸底却寒凉一片。修长的手指无名指小指皆带上华丽的指套,其余指甲上细细涂着媚情艳红色,映着那绚烂的日光,红的耀眼。
“蓝妃娘娘,这冷宫你可住的习惯?”欲轻轻福神,她如突然回过神来般,手掩住唇,浅浅笑道:“本宫忘记了,你早被打入冷宫,不在是蓝妃娘娘了!”
“奴婢参见云妃娘娘……”蝶儿慌张着回过神来,一把跪下。
“你叫蝶儿是么?”云妃轻轻一笑,小心扶着婢女的手,慢慢行至到她的身边,随从的婢女搬来软椅,云妃满意着点头。
满室昏暗,逶迤长裙波光潋滟,裙裾缀满的珠宝愈发璀璨逼人,柳腰轻摆,手腕上佩戴的通体晶莹的翠玉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是!”蝶儿柔顺的低下头,双手在两侧握紧,带着轻颤。
“你很怕本宫?”云妃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柔和着笑:“怕本宫处罚你还是打你?”
“娘娘……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蝶儿惧怕着不停的磕头。
“知罪?”云妃美眸微凉,闲适着拨弄修剪的完美的指甲,淡淡道:“你何罪之有?还是你认为,本宫本身就是不问青红皂白便责罚婢女的人?”
“大胆!”一个婢女立即上前狠狠甩了蝶儿一巴掌。
蝶儿细嫩的脸颊上立刻呈现出一个明显的五掌印,不敢捂住火辣的脸颊,她只是更加用力的磕头,不停的哀求道:“娘娘,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本宫看你似乎并不知自己究竟所犯何罪?”美眸微微抬起,随意扫了蝶儿一眼,眸光认真打量着那个几乎将身体镶嵌进墙壁的女子,红唇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继续道:“虽说莫晓蓝已不是蓝妃,但她终究是你的主子,而你,似乎并没有好好照顾好你家主子!这一日为婢,便是终身为婢,蝶儿你似乎忘记了?”
“娘娘开恩啊,奴婢不敢忘!奴婢一直好好照顾着娘娘,娘娘身上的伤是皇上……”
“大胆!竟敢说皇上的不是!”婢女再次甩了蝶儿一个巴掌。
蝶儿咬住唇,微微张唇,不停的吸气,压抑着胸腔一波一波漫起的酸楚,克制着即将破唇而出的哭泣。
“青灵,将她拖出去掌嘴!”云妃的眸子凌厉着眯起,一丝嗜血的杀意闪现,随即便轻轻的笑开,起身行至晓蓝身边,“看见本宫打你的婢女,你不心疼?”
晓蓝飞快地抬眸,蝶儿被两个婢女拖着朝门口拉去,不停的朝她摇头。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散发着微微温暖的光,而她轻盈的发被冷风拂起,张牙舞爪着在空中飘散。她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身子抖的更加厉害!背部的伤口似乎被撕裂开,隐约感觉有血腥的气味散发开来。
“怎么不说话了?”食指强硬着抬起晓蓝的下颚,而她依旧是闭紧双眸,身子簌簌发抖,“你今日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
艳红的指甲在她脸上游走,微微用力,却并没有扎进她的肌肤之内,嗓音愈发轻柔无害,“本宫今日只是来看看你这昔日的好姐妹罢了!本宫怀有龙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也会息事宁人。似乎忘了,前日日子似乎太医说,蓝妃也怀了龙种呢!”
耳畔传来清脆的巴掌声,似乎隔着很远,听的并不真切,似乎又近在咫尺之间,心脏抽痛着,脑海中缓缓浮现那个女子心疼着望着她,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不……要……不要……”
沙哑的嗓子费力着念出这几个字,她依旧是紧紧闭着双眸,心中念着那个名字一遍一遍,温暖着疼。
“蓝妃是在求本宫么?”
云妃松开她略带青肿的下巴,眼神细细打量着她紧闭的双眸,闪过一丝狐疑。
“蓝妃今日似乎特别的害怕本宫?”
晓蓝缩了缩肩膀,将头低下去。
“本宫真的很好奇,蓝妃这害怕是真的还是假的?”停顿,云妃视线转到窗外,树叶落英缤纷,随着寒风飞舞,唇含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道:“后宫女子为了争宠诡计甚多,若蓝妃是想要靠柔弱夺取皇上怜惜,本宫劝蓝妃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怀有龙种,如此天大殊荣,都没带给蓝妃任何好处,这柔弱,也该免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