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晓,绾柔可谓是韵坊的头牌,虽然她这次并不参加此次比赛,但前有依依抚琴,后有戚穗起舞,二者都不可不谓之高,因此绾柔的出场更引得人好奇。究竟是绾柔胜过二人还是这名气终究要让给后起的戚穗呢?台下的众人说笑的说笑,也有沉吟不语的,但大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姐……”
绾柔摸摸敏儿的头,发现这丫头竟是急红了眼。
“怎么,敏儿觉得我胜不过那戚穗?”
敏儿喃喃自语,擦了擦眼:“不,我是信小姐的。”
“那就好,”绾柔轻柔一笑,“好了,去知会一声毓娘,说我准备好了。”
看着敏儿离去的身影,绾柔甩了甩水袖,似是嘲讽地笑了笑。才艺什么的一如手段,想要在一个位置待的久一点,那么,手段也就应该一点一点使出来。像她这么笨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戚穗不会不明白。大概是戚穗等不及了吧,亦或是她以为她没招了。
瞧着敏儿进来唤了一声,绾柔不再迟疑,挽了长长的水袖提起裙摆向前方走去。
台下的人们有些等得不耐烦了,都在讨论着这个颇负盛名的女子,想来韵坊的两三年怕是将其才艺也都施展完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绾柔也是时候把位置让给十四十五的姑娘,好好择个培养人,再好好择一个好人将自己赎了。
“不过,像绾柔这样的女子,也不知哪家的公子入得了她的眼。”
“嘁,才艺再好又怎样?容貌再美又怎样?好家世的人家会看得上?”
正当众人说得起劲的时候却看见小厮推了一盏偌大的白色屏风上台,台上四周由楼上垂下几块轻盈绸纱,风吹过,竟拂得那纱翩翩飞舞起来。
忽地,台周边灯火均灭,众人正当嘈杂起来的时候,台上一片亮,那块白色屏风上竟映衬着女子婀娜的身影来。骤时,萧声乍起,人影随着翩飞起来,风助势,周遭轻纱飞舞,与屏风后的身影融为一体。萧声渐慢,人影动作迟缓,萧声转调乍起,人影翩飞,好似那人影就要随风而去一般。正当众人如痴如醉台上台下只听萧声只见人影时,只见人影旋转旋转旋转突然间倒地,萧声忽停。只见台上轻纱翩飞依旧。久久,寂静无声。当人影渐渐站起,台下的小厮才回过神来,匆匆将那屏风撤去。绾柔向众人施礼,红唇轻启。
“承蒙大家捧场。”如玉如山泉叮咚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毓娘笑着上台来打着圆场。依依在旁看不出什么异样,而戚穗一脸愤恨一览无遗。
“呜呜呜,太难过了。”台下忽然有一女子掩面而泣,身边的男子一脸无措,连问怎么了。
“绾柔姑娘的舞,实在是令人难过。”
听这女子如此说,台下众人纷纷道是。本逢上元佳节,台下才子佳人甚多,在韵坊门口,达官贵人更是多,如此就有些才子文人开始评判起来。
初始还哭得伤心的女子又抬起头问到:“绾柔姑娘,在你刚刚那只舞中,为何结局却倒下死去了呢?”
女子话音一落,众人又讨论起来,而绾柔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微微含笑。
“这曲子本是西北军驻军所传唱的曲子,本是用军中乐器弹奏,而姑娘却用萧,少了气势恢宏,少了悲壮苍凉,倒是多了女子的柔肠百转,倒是多了一番滋味。姑娘随学起舞,刚柔并济,又轻纱翩飞,人影绰约平添婉约朦胧。姑娘,这表现的是闺中女子思念出塞征战的丈夫,得闻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殉情吧?”
话音一落,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这个衣着讲究,如玉的公子身上。
“公子说的不错。”绾柔闻声看去,竟是之前拦下她的那个人。迟疑了一下,绾柔漏出甜甜一笑。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绾柔随意应付了一下就离台了,毕竟她撑了台,也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她也知道,那位公子,也许就是她想要找的人吧。那么,到底他是不是那个人呢?绾柔突然有点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