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山是凉山山脉中的一座矮山,附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小镇,附近的村民基本靠打猎,种地维持生计。
中午时分,天上的太阳正是最为强烈的时候。一个少年站在镇门口,只见少年一手拿着一张木牌,一手指着对面一群人,他看起来极为壮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示出他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只见这少年狠狠的看向对面的人群,大喊一声,然后猛的将手上的木牌往地上一掷!地上冒出一大股烟雾,遮住了人们的双眼。那少年一脸刚毅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滑稽的慌张,双腿拔地而起,一路小窜往着山里跑去。
那群人一下子反应过来,等到烟雾散去,少年早已不知去向何处!
人群中发出一声声愤怒的怒吼!
“啊!这个天杀的混小子!下次逮住他非弄死不可!”
“逮住一定抓起来打三天!这小子不是第一次偷我家鸡了!我家养的鸡都快被这黄鼠狼吃完了!!”
“我家的腊肉也遭了害啊!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畜生,那可是生的腊肉,被啃了一口啊!!!”
“又让他跑了!下次非得弄死他不可”
可这群人没发现,有一个少年换了一身衣物混迹在人群之中。
听着周围的谩骂,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仿佛那些谩骂都是对他的称赞,他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小镇,走向大荒山。
大荒山顾名思义,这里十分荒凉,很奇怪的是这座山上几乎没有林木,周围的几座矮山上都葱葱郁郁,只有这座山上全是石头。
十六年前,吕星被他师姐捡回来,一直被收养在这里。吕星便一直跟着师傅师姐居住在一起。吕星一想到她师姐便感到阵阵恶寒,吕星走到小溪边,刚架起柴火,把鸡三下五除二打理的干干净净,上架烤的有滋有味的时候,突然后脑勺被一记重击。
吕星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脸一下埋进了火堆里。
“烫!烫!烫!要死!要死!要死了”
吕星坐起来,后脑勺传来阵阵剧痛,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来了,除了他师姐以外就没有人会这样欺负他。
他摸了摸头,转过身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极为冷淡的看着他。
吕星强忍着剧痛露出笑意:“师姐。有什么事么?”
颜颜:“说!你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吕星:“没有。没有。什么都没干啊。”
颜颜额头上的青茎跳了跳,狠狠地看着吕星,吓得吕星双膝一软跪倒在他师姐跟前,抱住他世界的大腿哭到:“师姐啊!我肚子饿啊,想吃肉啊,我有好多天没吃肉了,师傅又不给发工钱,逼不得已只能去偷鸡吃了。”
颜颜看着吕星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一软,:“乖,小星啊。师姐知道你不喜欢吃素,但是师傅说了你身体里火气太重,需要多吃素菜慢慢调理身体才能练功法啊,不然的话你永远都不能成为一个强壮的男子汉啦。”
“再说了,你要是确实想吃肉,你可以和你师姐说啊,你师姐养的有小鸡啊。你拿一两只去吃,师姐也不会说你啊。”
吕星看着他师姐,无奈的想到,谁家的小鸡是金鳞鹰啊,打都打不过,那玩意打起来凶的要死,只有你才能把金鳞鹰当做小鸡养。
颜颜顿了顿:“就算你不喜欢金鳞鹰,我们也可以去打猎野物去换啊,何必非要去偷别人养的鸡呢?你知道么,这样是不对的,师傅说过。。”
吕星受不了他师姐的唠叨了,从小时候开始便一直是这样,他师父话很少,他师姐话多的要死,而且一旦说教起来便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傍晚,夕阳照射在山林里,大荒山上的石头都被度上了一层金色余晖,看起来像是一片片金石一般。
山上有一间茅庐,茅庐外站着一个老人,老人看起来特别瘦,手如干柴一般颤颤巍巍的。
老人遥遥的看着远方走来的两人,吕星和颜颜一后一前,慢慢的走在荒山的石板路上。
“师傅,我回来了。”
“嗯”
“师傅,今天吕星又闯祸了。”
“嗯”
“师傅,今天晚上吃鱼怎么样”
他师父望着颜颜背篓里的几条没了脑袋的鱼,嘴里阵阵苦涩,眼泪止不住的从凹陷眼球中涌动而出。
“师傅你怎么哭了”
“无碍,进沙子了”
吕星看着这对师徒,一阵无言,他对老人使了个眼色拍了拍怀里,老人一看便激动得差点颤抖起来,眼睛里都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吕星刚还没掏出怀里的鸡肉,突然便被颜颜一把伸进来怀中夺走烤鸡。
“小星,我跟你说过了。这是偷来的明天要还回去”说完,颜颜便把鸡肉包起来,收在背篓里。
那个老人看到要到嘴边的鸡肉就这样离他远去,突然像是没了气一样瘫坐在凉椅上,眼泪喷涌而出,好像了无生念,没有了一丝气息。
吕星看着颜颜在打理着手上的烤鱼,看着他师傅,不禁想到,这个老头子该是多么倒霉啊,后半辈子每天不是鱼便是素菜,每天都要淡出个屁了,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那老头郁闷的看着吕星,吕星也只能无奈的摆摆手。
“师弟,开饭了!吃完了等下晚上泡药!”
“别呀师姐!我不!”
吕星刚喊道一半,便被他师傅一巴掌打翻了过去,他师父恶狠狠的盯着他。要是再让这小子说下去,等下颜颜又得念叨半天了,即使是吕星不烦,他这个老头子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了。
“小星,你说什么?”
吕星清了清嗓子:“师姐,我说我不是很饿,今晚便不吃了。都让给师傅。”
老头子一捂脸,脸色迅速的阴沉下来恶狠狠的盯着吕星,X的,你小子今晚完了!
吕星感觉一阵恶寒,还没等他说话,嘴里便被塞了一只烤鱼,烤鱼的鱼皮被烤的焦黑,整条鱼没有撒一丝调料如同木材一般的鱼肉满满的塞在嘴里。
吕星简直快要哭出来了,看着她师姐一脸严肃的表情,只能强颜欢笑,嘴里咀嚼着这如同木材一般的鱼肉。
老头子看着吕星满脸的郁闷,来不及笑,嘴里也被一条鱼塞住了。
老头子看着颜颜,眼角忍不住湿润。
“颜颜啊,下次烤鱼放点盐好吧。”
“师傅啊~不是我不放盐,现在盐太贵了,不划算,而且盐吃多了不好。师傅您说过食物是天地本源,就应该用最质朴的方式去烹饪才能吸收最多的灵气,这样对我们修炼之人才好。”
老头子忍不住想到,多年前因为这里荒凉什么都没有,只能这样骗小姑娘,结果谁曾想这一骗把自己也套进去了,自那以后,什么菜都没放过盐和调料。
“师傅你怎么哭了”
“无碍,眼里进陨石了。”
吕星看着他师父,他师父看着颜颜,颜颜自顾自的一条接一条吃着烤鱼。
久久无言。
夏日的夜总是来的特别晚,晚上的清风吹拂着树叶,树叶抚摸着微风。一丝丝细腻的风抚摸着吕星师傅苍老的脸颊,他看着天上的月与星辰,目光望向远方。
吕星这时候却被颜颜关在一个铁桶里,铁桶里放着许多冰块,冻得吕星脸都发紫了,吕星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颜颜。
颜颜把各种草药一股脑的倒进了桶里,吕星脸都疼得抽搐起来
“师姐,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偷鸡了!”
“小星啊。这都是为你好,你以前小时候不是说要练好身体要保护我么?可你现在身体这么孱弱,不多练练怎么行。再说了。。”
吕星自幼就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师父说过,吕星的身体里有一团火,如果吕星贸然开始修行,那么便会被这团火烧成灰烬。
吕星为了能够进行修炼,没少吃过各种苦头。可是苦头是吃过了,但是从来没起到作用,唯一的作用是帮他把身体用各种药物炮制后变得更强了。
年复一年,吕星也变得心灰意冷,他师傅也慢慢放弃了让吕星修行的想法。
那一年他告诉吕星,这世界上的修行者不只有练武这一种,除了武术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法门。他的师傅教给了他一本书名为通天禄,里面各式符号都引起了吕星浓浓的兴趣。他师父告诉过他,无论哪一条路都可以通往修行的制高点。
吕星几年前就已经把那本通天禄背的滚瓜烂熟,每一个符号,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吕星虽然放弃炼体的想法,可是颜颜并没有,颜颜依然坚定的相信着只要能解决吕星体质的问题,那么吕星炼体一样会很强。
即便老人已经劝过颜颜了,可奈何颜颜是个死脑筋,以至于每天吕星都会被丢进这铁桶里炮制一番。
每一次炮制,那些冰凉的水都仿佛细腻的针一般扎向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那种细腻的疼痛伴随着奇痒让吕星每夜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星啊,再坚持一会。最多再来个几年就好了。”
再来个几年,怕是人都要死了。
屋内传出阵阵的惨叫,屋外的老人看着星空,半眯着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