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以前,夜里我深居简出,基本都是坐在办公室里打字,可为了多增加些收入,不得不想节源开流之法。下午下班后,我便步履匆匆赶到附近的烧烤摊做了一个服务员。每当单位的同事下班后,总能看见我身着饭店的工作服招摇过市,他们夸赞我勤奋能干,所长仅仅叮嘱我要注意安全,并不多加干涉。其实,我是口袋空空快断粮不得已而为之!之所以选择在饭店工作,全然是为了在饭店能大饱口福免费吃饭!那几个月当真是日以继夜身心俱疲。当然,挣的钱和省的钱相比以前来说也比较可观。
夜幕侵染整个苍穹,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向那些素不相识的行人,也吹向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四方来客。那晚,繁星满天,客人寥寥无几。我坐着也是百无聊赖,看她qq在线我便起了戏谑她的心思。于是,便跟她东拉西扯天南海北的聊,待话题聊到我们的之间的关系时,我旁敲侧问,委婉的试探她是否对我有意。我半正经半玩笑地对她说,我不满足我们两个仅仅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她说如果同学关系不满足,那就是“朋友”关系了;我自然不买账,朋友关系我也不满足。随后她便跟我说那就是“好朋友”了。由朋友关系上升到好朋友的关系,似乎是上了一个台阶,我依旧不满足,循环渐进,引诱她继续往下说。她踌躇半天,慢吞吞给我发来几个字,那只能是“好哥们”了。但是我还是厚颜无耻地让她继续说。我都能感觉出她在那头是什么无语的表情了,她发来信息说再往后就没有了!摆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口气。我发出一个坏笑的表情,对,这就对了,我们是“好哥们”。
一句“好哥们”便注定了我们的余生,不会如我所愿。
手指按键发出,心里顿时涌出一阵阵酸楚。我们的关系只能停留到“好哥们”的程度便到此为止吗?“好哥们”再往后层层推进,那就是“男朋友”呀!她分明是在搪塞我呀。我借给她钱的利息她一辈子都归还不了了,因为那利息就是她的芳心呀。她心知肚明,只是故装不知,也闭口不谈。这个话题,就像一个充满氦气的气球,不能触碰,否则就什么也没有了。我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持续扮演一个仗义相助的角色,我是想着能把自己的角色更进一步提高些,只怕一脚踩空落一个尸骨全无。
一千元的利息,很朦朦胧胧,却也很清清楚楚的摆在她眼前,为红颜可千金一掷,为红颜可怒发冲冠,为红颜可江山拱手,对于那区区一千块钱,我怎么会放在心上?我真正放在心上的,是利息,在我的意识里,那利息就是她的心。而我也太过天真,有的利息对于我来说痴心妄想呀。
每一份刻意的投入,都想着收到满意的回报,而我所期盼的这份回报,只能深埋心间止于唇间,发乎于情止于礼。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哥们可以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相处一辈子,没必要时时在意事事关心,跨过了“哥们”这个界限,那份心中的美好也许会不复存在。
如果男女同学谈恋爱,修成正果步入婚姻,那是一段人人羡慕不已的传奇佳话;可一旦不欢而散,他人的闲言碎语蜂拥而至,让人忧谗畏讥难以忍受。最后,两人也许连同窗之谊也荡然无存,落得个老死不相往来相看两生厌的结局。如果真的是那样,倒不如做普普通通的同学,虽然关系不温不火,交情不咸不淡,至少彼此不会音信全无。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她告诉我要还我钱。我感觉有什么不言明的东西在与我渐行渐远。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有用的身外之物可以买到真心相要得到的,那才叫做物有所值。而没用的身外之物所能换得的仅仅是几句无关痛痒的感激涕零,那时候的一千块钱对于我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正巧我要赶往石家庄途经邯郸,久不相见,也确实想与她聚聚。我们便约定在某一个广场见面。
我马不停蹄地赶到广场,希望能跟她多待片刻。过了一会儿,她推着一辆自行车从人群中不紧不慢的来了。正值午饭时候,我们便在旁边找到一个座位坐下吃饭,边吃边聊。我记得是麻辣烫,彼此弄一个大碗,再放些芝麻酱辣椒酱。席间我听她说下午还要去上班,便狼吞虎咽,以摧枯拉朽般之势顷刻席卷完我碗里的菜肴。可抬头一看,她竟然慢条斯理地才吃一半,好整以暇地慢慢品尝几道小菜,那一刻,我真意识到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看着她不慌不忙地吃着饭,我倒真有些坐立不安了。毕竟我是顺道路过邯郸,而她却还要去公司上班,我绝不能因为我的到来而耽搁她的工作。她嘻嘻对我笑着说,晚会上班没事。她满不在乎,而我却满腹的欲言又止,不得不再藏心间,就这样我行色匆匆从她手里接过钱,黯然而去,她依旧一步一个脚印徐徐离去。钱虽然到手了,却感觉怅然若失,不是人财两空却胜似人财两空。
那一年的情人节,我想我回邯郸可以跟她一起度过一个浪漫的情人节。于是,我在情人节前几天便与她联络,约定要一起吃饭。而我满怀期待地盼到情人节时,刚好是礼拜天,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上午兴冲冲坐上火车,一路颠簸,一路期许。等我到了邯郸后,却扑了个空。她居然回老家了,这叫我很是无可奈何,她这是不是临阵脱逃?后来,和她联系她告诉我家里好像有事,便匆匆回老家了,那几天都不在邯郸。我这满希望而来,却垂头丧气失望而回。本以为可以给她一个惊喜,岂料,给我自己一个惊诧。上午买的车票回邯郸,下午便买上返回车票,这一天心里空落落的郁郁独归,一路无语。
有一天晚上,见她的QQ显示的是电脑在线,我便直接点击视频聊天,隔着电脑屏幕也算是面对面的交谈。她的喜怒表情我也可以尽收眼底,以慰藉那情浓愁清的相思之苦。待了片刻,她那边才点击接受。
我赫然发现在她身侧居然还坐着另一个男同学!我顿时心里五味杂陈,一种心仪之人被人强行夺走的愠怒!简短的聊几句,我便知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上网了。这家伙居然和她谈起了恋爱!他的为人我还知道些,不是个实在憨厚的人,她断然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而我,在那种强压怒火情况下,强力维持一点理智,知晓自己断然不能直言不讳当面挑唆他们,只能佯装事不关己。那个男同学好像在表露忠心似的,信誓旦旦跟我说什么他找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彼此真心相待的人,满口的溢美之词,却不知几句真几句假。一脸贼兮兮得到后的窃喜感,一副十足的“偷心贼”的猥琐形象,真是老天无眼错点鸳鸯啊,她怎么挑来挑去挑出一个这样的人呢?那时我只有捶胸顿足的份了。
“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那个男同学和她在同一所学校,无非是占了近水楼台的光呀,天时地利人和这家伙都占了,我却只有空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了。
隔着视频,我看得出她还是有几分喜欢他的,虽然表情略有些尴尬窘态,但是眉宇间所表露的神情,那是知足的,认可的,接受的。隐隐一副郎情妾意的你依我浓的情景,人家是两情相悦,我又怎么会横刀夺爱棒打鸳鸯?我只能半是祝福半是威胁那个男同学要好好待她。那个男同学自是满口答应,我却笃定他是在敷衍,他绝对不会如他所言那么情真意切一片诚心的。
果然好景不长。在无声无息的时光中,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分手了。不出我所料,他们两个本就不是一路人,她中规中矩安分守己,可他却满肚子花花肠子。无论是她负他,还是他负她,其中缘由,我自然不便祥问,毕竟我早已是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分手,多半是伤心难过的,我又怎么忍心再去揭开她的伤疤?而那个男同学我再也不曾与他联系过,算是对他不珍惜那份我忍痛相让的那份感情的惩罚吧。而这个开口总是“哈喽哈喽”打招呼的女生,不知道在忙碌的生活中是否笑容依旧?悠然从容?
待彼此无波无澜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向前迈进时,有一天凌晨的梦魇让我再难入眠。
凌晨五点十分,夜色未央。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朦朦胧胧中,如真似幻中,那个曾经我所心仪的女孩面容若隐若现。
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梦,我以为她为人妻,为人母的生活一定是幸福甜蜜的。可是梦境中的那个女孩的生活之艰难让我心如刀绞般不能自已。
于是,那一刻,我忍不住为她写了一首情真意切哀婉凄绝的情诗,诗名便叫做《如果你过得不好》,虽然她看不到,或者即便是看到了也视若无睹。而恰恰在那时,短文学网站正在征集“忘了,忘不了”的主题文章。待我经过几番斟字酌句后,便投了稿。
如果你过得不好
不要在梦里将我唤醒
不要编制谎言搪塞我
不要因世俗妥协忍让
我不是在煽动你移情变节
不是鼓动你离家出走
更不是引诱你抛夫弃子
我是在一本正经的对你说
如果你过得不好
请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请推心置腹的告诉我
请无所顾忌的告诉我
我不是出于同情而怜悯你
不是出于愧疚而补偿你
不是出于恩惠而回报你
而是出于欣赏珍惜你
而是出于思念牵挂你
而是出于心动痴恋你
如果你过得不好……
人人常说“梦里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是的,我真的希望我所梦到的梦境与她所处的生活现状是相反的。而不可改变的事实是,我始终没有将她彻底从我的脑海遗忘。我以为如果她结婚成家其乐融融,那我绝对不能再去干涉和打搅她的生活!婚姻就是一场终身豪赌,选大选小二者只能选一,她没有选择我,我自然便是那个局外人。
感情尘缘已定,姻缘木已成舟,我断然不会去掀起无谓的波折和是非。
虽然我成为了她的过客,也相忘于江湖,可我那魂牵梦萦的思念不会因为她的已婚现实而割裂,也没有因为久未谋面而情凉意薄。不然,我不会在午夜梦回突然梦见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知道是不是指的我此时此刻的感受。
说说那个让我惊醒的梦境吧,也许会让我想入非非的心情平静些。我梦见她背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婴孩,婴孩尚在襁褓哭哭啼啼。而她粗布衣裳满面愁容,表情漠然,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里来回奔波,时不时要搬运一些很大很重的砖石土块。我定定看着,却无能为力。
那曾经灵动清澈的眼睛看不到一丝光芒,那曾经轻盈窈窕的身姿也变得粗劣缓慢,那曾经无忧无虑的笑容再难寻觅,一切的美好,现在在她身上看不到分毫,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残酷的生活压力重重的落在她娇柔的肩上,我不知道她那个所谓的“良人”身在何处,那时刻为什么不站在她的身侧为她遮风挡雨?为什么不能给予她衣食无忧的富足优渥的生活?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弱女子抛头露面养家糊口?我心中有愤有怨,有怒有酸。可是,他们的生活与我又有何干呢?我又算是什么人呢?是不尽人意的一纸婚姻毁了她,捆绑了她。
梦境就像我在看一部慢镜头的电影,她真真实实却又迷迷糊糊。那一幕幕似真似幻的剪影都如刀锥猛戳我心。
我忧心忡忡,辗转反侧。突然我下了一个胆大妄为决定:如果她过得不好,我会插足她的婚姻!
哪怕背着一世勾引良家妇女的骂名,我也在所不惜!哪怕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也无所畏惧!美名恶名随它去,君子小人任君评,我岂会在意?我所作所为,皆源于她。是善是恶,取决于她的生活是好是坏。
如果她过得顺心如意无忧无虑,我依旧浮萍浪迹;如果她的生活真如我的梦境般举步维艰,那我当真要采取行动。心之所念,情之所钟,由不得我不挺身而出!不知道世人认为我是愚不可及呢,还是勇者无畏呢?是非功过随他去吧,得失荣辱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