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去做亲子鉴定!”“现在就不承认我是你妈了?小杂种白眼狼!”
沈筱文皱着眉头靠墙坐在地上生生挺着,拳头紧紧的攥着胳膊挡在头上防止头被打伤。
沈筱文的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浑身都是疼的,腿已经麻木的快要没有知觉,胳膊肚子上是火辣辣的撕裂的疼痛,血迹干了变成黑色,黏连在衣服和皮肉之间。
世界喧哗而安静,罪恶唯独在这个角落。
“跟你那个死鬼爹一个模样!打死也不放个屁出来!”
终于,那个女人打累了,哭哭啼啼的扔了手里的“凶器”,那是一根干的竹竿条,上面血迹斑斑,甚至已经被打断了一截,等到女人回了房间,沈筱文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喘了几口气慢慢放下了胳膊,扶着墙缓慢的站起来,骨头像是被石头碾碎一样,疼痛密密麻麻遍布身体每一个角落,每个行走的动作都牵连着无数根神经。
她多希望那张报告单上是没有血缘关系,这样就不会这么失望,她还可以有对亲生母亲的向往。
诊所的大夫是个女人,三年前开始在这里开诊所,“又被你妈打成这样?”
沈筱文脸上都是忍受疼痛冒出来的冷汗,“亲子鉴定单子被她看见了。”
“阿姨劝你一句,你报警吧,你看看,你妈哪一次不是把你往死里打?”大夫用镊子夹着药棉替她清理伤口,“这怎么下得去手。”
沈筱文的脸因为疼痛而愈发苍白,“我总觉得她会好起来。”她妈妈明明也可以很温柔。
“傻孩子。”
沈筱文鼻尖一酸,被围困在心里的绝望就快要逸出围墙,沈筱文压抑着情绪不再说话。
身上零零散散的伤大概处理了一个小时,大夫从床下的箱子里拽出几件衣服,“你看看哪件合适直接穿回去,你身上的衣服先放这儿,我回头把血洗掉缝一下。”
沈筱文笑了笑,“谢谢,麻烦您了。”
回家的路上要路过一个小公园,只有老人才会在晚饭以后在这里跳舞散步,破旧的设施导致在这里玩耍的小孩并不多。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儿爬上了滑梯,男孩儿母亲见了急忙把孩子抱了下来一脸焦急的拉着发起脾气哭闹不止的孩子离开了公园。
沈筱文停下脚步坐在了木椅上,下午的阳光干燥温暖,照在身上心情都好了很多。
她把手张开,手心是用力过猛掐出来的伤痕,沈筱文早就不会自怨自艾,可面对这样破碎的生活,她确实没办法做到平静无波。
恍惚间,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物件,钱包的大小。
沈筱文抬头往前面看,一个男人正步履匆匆的往前走,只留下一个高挑的背影。
“喂!你钱包掉了!”沈筱文扯着嗓子喊,那人却没有听见一样。
沈筱文站起身来,困难的往前走了两步弯腰把钱包捡起来,眼看着那个身影快要从公园那头的台阶走出去,沈筱文顾不上全身一动就拉扯痛觉神经的伤口,嘶嘶啦拉的跑着跟着那个男人。
“你钱包掉啦!”沈筱文在离那人十几米的时候那人终于意识到是叫在叫他了,只见他停了脚步侧身转过头来,挑了一边的眉毛在原地等她。
沈筱文浑身都火辣辣的难受,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把钱包递出去。
“谢谢。”沈筱文疼到脸上的表情怪异的很,“没事。”
气氛沉静下来,丢钱包的人没有立刻就走,和沈筱文对视了一会儿开口道,“需要我帮忙吗?”
沈筱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似乎是因为这人长的就是个正义使者,“能不能扶我一把送我回家?”
唐讼没想到他只是客气了一句女孩儿就会答应下来,重新打量了她一遍,确认了她裸一露出来的肌肤遍布了血淤的伤痕,他眸光深沉,“好。”
沈筱文报了自家地址,有力的胳膊就慢慢的扶上了她的身体,自己撑着的时候没感觉身上的这身伤有多严重,身边突然有人分担体味了,她一下子就觉得委屈了起来。
沈筱文吸了吸鼻子,“我现在突然不想回家了。”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家,家应该是温暖的归宿,那里不是。
“那你想去哪儿?”这个男人说话声音很平静,让沈筱文把一个词和这个人联系到一起――安全感。
沈筱文垂着眼睛,声音里都是哀伤,“好像我也没有哪里可以去。”
“嗯。”
一大一小两个人没再说话,沈筱文一进了单元楼就道了谢,“谢谢您,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已经耽误您很长时间了。”
唐讼低头看了看她站不稳的腿,面无表情的,“我家就在一楼,你如果现在不想上去,可以进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