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是谁?还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虽然饱经沧桑可是却记忆犹新,惊讶的同时多是彷徨,缓缓抬首,下一瞬间,我的呼吸俨然被哽住,身体猛然一僵,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连连后退,小钰和无忧一起扶住我欲跌倒的身体,不可思议的说道:“二叔,你还活着,你不是被凌赫虐杀?”
二叔眼中的光芒尽是悔恨与痛苦:“杀了我或许对他才是公平的,可是他没有,说什么留着我让我生不如死,其实只因他不够狠绝,还有就是太在乎你,所以注定了他在苦海中挣扎。”
凌赫在乎我,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双脚变得无力,难以支撑起这副躯壳,无忧担忧的问道:“姐姐,你的脸色好差。”小钰也谨慎的扶住我道:“小姐,你……”
二叔看了下我和无忧,愧疚的笑道:“经历生死,你姐弟二人总算相聚,老天总算开眼了。”
无忧的表情变得很冷,突然开口道:“二叔别来无恙?”他的话语如寒冰般彻骨,看来他是在意慕容氏的灭族之痛的,在我面前只是伪装成无事之人。
他微微颔首,沙哑着喉咙说道:“风儿,忧儿,既然天意如此,让你们找到这里,二叔今日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因为这个错误,让太多无辜的人,背负了本不属于他们的债,你二人的爹娘,皆是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我尽量克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上前拉住二叔的衣襟,急切的说道:“我想知道一切真相,一切。”
二叔苦涩的笑容下满是悲切,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远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过往:“我本是剑客,受人之托刺杀一名高官,可惜被人算计,遭遇伏击,险些送命,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正好被出城礼佛的夫人救下,她就是你娘赵氏如雅,当时她已身怀有孕,第一次见她我就为她而动容,她是那样一个特别的女子,一颦一笑都令人神往,你爹,护国大将军,映月国的传奇,不仅手握天下兵马,为人更是豁达,刚正,在他们的照料下,我逐渐康复,每日勤加习武,你爹见我是一块练武奇才,便与我结成兄弟,这样正合我意,一方面可以施展个人报复,另一方面间接的满足了我的私欲。”说到此时二叔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
我淡淡的问道:“私欲?难道二叔喜欢我娘?”
二叔显然有些激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娘的完美是任何人都不可亵渎的,我只想静静的注视着她,哪怕每天只能远远的看她一眼,足矣。”二叔的眼中充满温情,怪不得当年遇袭之时,二叔看娘的眼神是那样复杂,原来都是因为一个情字。
二叔的情绪稍微平静,随即陷入痛苦之中:“你爹娘何其恩爱,不久之后你娘诞下麟儿,就是你,你的出生使得本就其乐融融的将军府,更添喜气,这样的美好日子持续了四年,一切的灾难就是从四年后的皇权争夺开始的,映月国永定三十一年,先皇驾崩,传位于太子,当时太子尚幼,没想到肃亲王太子的皇叔,现如今的皇帝,垂涎皇位已久,竟策动政变,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小皇帝的性命要挟你爹和当时的镇远大将军南宫寻交出兵权,为保住先皇遗孤,他二人只得交出兵权,可你爹手中除了映月国的兵权外,还掌管天下生杀大权的火焰军团。”二叔越说越激动,双目近乎喷出火来:“那狗皇帝忌惮你爹的火焰军,为了彻底消灭你爹的势力,设下鸿门宴,将你娘和你幽禁宫中,以先皇遗孤,你娘,你和兰家近百口的性命威胁,要你爹出兵攻打当时的容国。”
无忧眼中放出尖锐的光芒,不可置信的问道:“要消除爹的势力,攻打我们容国又有何意义?”
二叔自嘲的笑道:“什么意义?谁让你们慕容氏族拥有天下人都想得到的至宝--泣血灵玉,传说此玉不仅有起死回生的灵力,更是有时光扭转的作用,想那狗皇帝是想得到此宝,改变先皇的遗照,顺理成章的登基,继承大统。”
我伸出手去抚上脖颈上的泣血灵玉,为了它牺牲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它就算再有神力,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个不祥之物罢了。
二叔摇头苦笑道:“万般无奈之下,你爹率兵前往容国,在离容国不远处的地方安营扎寨,你爹根本不想用武力取得此宝,三番四次派特使前往容国借宝,并以项上人头保证,定会完璧归赵,可那毕竟是人家的传世之宝,怎可外借于人,不仅对不起列祖列宗,更是有损国体,容国的皇帝做好了血拼的准备,眼看期限将至,也无法取得宝物,为保你娘安危,我自私的做出了个决定,你爹当我是兄弟,自然不防备与我,在你爹的膳食中下了大量的迷药,那是出征前就准备好的,待你爹晕厥,我便偷了他的随身令牌,谎称将军有令全力攻打容城,那是我一生当中做的最错也是最惨绝人寰的事情,三十万火焰军血洗容国,一夜间,歌舞升平的国家生灵涂炭,到处充斥着血腥。”
无忧的情绪已经失控,抓住二叔的前襟,一手扼住他的喉咙,咬牙切齿的恨道:“是你,灭我全族的人是你,我从来就不相信爹会做出此等灭绝人性的事情,你这秦受,配我唤你做二叔吗?”
二叔任由无忧的辱骂,被扼住喉咙无法呼吸,只是苦涩的表情无法形容:“你骂的好,早就该被你们千刀万剐了,我不死就是等待着向你们诉出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