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将颈项擦着锋利的剑身,“嘶”那道血痕再度刺深,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淌至剑尖,落于尘土之上,扩散开来形成了几朵妖冶的团花。
众人疾呼,轩皓的手臂一僵,被我的无畏震慑,瞳孔燃烧着幽怨的火焰:“你就那么想死?那么迫不及待的去追随他?”
我眼眸如一潭死水,黯然无光,不再言语。
阿夏的瞳孔越发深邃,在阳光的反射下,闪动着异样光芒,周身散发着的气质很有王者之风,眉目紧锁,朗声道:“映月气数已尽,大局已定,莫再做无谓的反抗,何不保留你储君的最后一丝骄傲,放手吧。”
轩皓突然发疯似得,一手执剑,一手大力搡着我的衣衫,失心疯般的狂吼:“孤没有输,输的是你们,输的是你们。”轩皓狼狈的以我相要挟,试图冲出重围,阿夏,南宫卓恐他失手再伤于我,挥手示意,围攻的将士不敢贸然行事,只得任由他一路疯扯着我的衣襟前行,丽儿披散着凌乱的长发,尾随其后。
夜风寒凉,皎月隐在薄云之中瑟瑟发抖,燃起的火堆不时的劈啪作响,轩皓的佩剑俨然成了烧火的器具,不停的拨弄着干枝入火。
我静坐在林间青石上,颈上绢丝缠绕,伤口已被简单的包扎,青丝随风而舞,看着他的狼狈,轻笑道:“你是跑不掉的。”
丽儿闻声而起,啪的一掌落于我的脸颊,殷殷血水顺唇留下,绽放出明丽的花蕾,她已失娇态修养,阴狠的说道:“闭嘴,你这个不祥的妖孽,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为了你,倾尽所有,今个我要替天行道,除了你。”从发间抽出三根明晃晃的银针,向我刺来。
轩皓一掌挥开丽儿,那力道之大,始料不及,她娇弱的身躯重重的撞于青石上,一时怔住。
我拭掉唇边的血迹,不明白他此举意欲何为,为何会伤到他自己唯一的追随者,看着他们狗打狗,双眸含笑,语带讥讽的说道:“我有说错吗?你还想逃到哪儿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映月国大势已去,取而代之的是轩夏的铁骑,你只不过是一条可怜的丧家之犬,自行了断,或许能让你死的不那难看。”我是想激怒他,看他发狂的怒吼,让我升腾起一丝快意。
轩皓果然被我嘲讽的话语激怒,眸底燃起熊熊火焰,似要烧尽整片山林,一手钳住我的下颚,狠狠地说道:“孤是丧家之犬,你这样的女人又是什么,妖孽吗?他们甘愿为你去死,凌赫舍掉江山,舍掉性命也要与你厮守,南宫汐豁了命去,宁愿背负叛国通敌的罪名也要守护你,就连那生性凉薄高傲的南宫卓,也甘愿为你,违了心意求娶德仪,孤倒要见识一下,他们一心想守护的女子,是怎样媚乱天下的。”兹啦一声脆响,裂帛声划破静寂的夜,胸前罗衫被他一把扯破,白若映雪的肌肤裸.露在清凉的空气中。
我被她的举动惊骇,我不怕死,可是死之前怎能被这畜.生染指,一口咬住口中灵舌,鲜血从唇边溢出,他一手捏住我的脸颊,一手封住我颈间的穴道,眼神充满狠绝,却又暗隐出一种绝望的忧伤,一闪即逝:“这么想死,那你就陪孤一起赴黄泉。”我连连后退,身体抵住一棵苍松。
轩皓刚欲上前,银色的飞针已向我刺来,他袍绣一舒,将那飞针拢于手中,向后甩去,丽儿躲避不及,不偏不倚的被飞针刺中,皮肤瞬间变为玄青色,口中溢出毒血:“为什么对我如此无情,你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吗?枉我六岁就跟在你的身边。”
轩皓面无表情,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你只是孤手下的一个细作,不要痴心妄想,命定的太子妃只有一个,就是她。”
我真觉得好笑,他的话脏了我的双耳,不屑的说道:“命定的太子妃,我呸,你也配。”轩皓正欲上前,噗噗两声,利器入体,他趔趄着向前,眼神中充满哀怨和不甘。
一个黑影闪过,修长的身体立于暗夜之中,冷峻的容颜恍惚了我的双眼,喃喃出声:“赫,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