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星罗棋布的热带岛屿,迷人的风光,原始的气息。镜头首先投向了这里。
公元2023年六月。
新加坡国立大学考古专业的一批毕业生,正在教室听他们最后的一堂专业课。
教授是一位白发古稀的加拿大老者,他侃侃而谈,
‘’收起你们那些贪婪之心!考古不是猎奇!不是发财!记住,这是需要最大的责任心!
希望你们不管如何,去哪里,干什么,别忘了我的忠告!
下面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尽可提问,这是你们最后的一堂课,我会尽量满足你们”。
昔日严厉的老教授,突然和蔼起来。
礼堂下坐着二十几个学生,二十几岁年纪,个个稀奇古怪,打扮各异。
前排突然立起一位肥胖的美国男孩。立起来像一堵墙,长着一张可以媲美窝瓜的脸,操着一口美国西部英语,
“亲爱的教授先生!我先问一下您,我想回美国的内华达州沙漠,做一次自费考古研究,教授您觉得怎样呢?”
教授抬头看了他一眼,“美国boy,先把你的肥肚子减下去吧,如果你不想当沙漠里的巨型干尸。”
下面一片哄笑,美国boy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教授你去过非洲吗?我是乌干达的勇士,有幸来这里上学,只是我觉得我回国没什么可做,您可否指条明路?”
提问的是一位非洲男孩,手宽臂细,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黑白鲜明。
“孩子,回去吧!当你觉得无事可做的地方,正好可以让你大展宏图。”
非洲男孩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
“教授我这人爱吃,走哪里必须带好多零食,不吃没精神,我可不想考古时没零食吃,您有什么好办法?”。
大家又是一片哄笑,教授抬头看了一下这位提问者,是位荷兰女孩,嘴巴奇大,身材臃肿。
“孩子你听我说,我想问你,是哪个先知让你选择了考古?
还有你可以去埃及一座小法老的古墓里探寻一下。那家伙爱吃,入葬时听说有头烤乳猪,估计可以满足你。
对了你还可以选择一只雪茄烟,没事的时候就来一口,我觉得不错”。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亲爱的教授,我有个从中学到大学一直困扰的问题,问了就遭受批评。
您是我见过最睿智的人,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我要问一下您。”
教授托起腮帮子,扶了扶眼镜框。
“顽皮的英格兰斯特林同学,把你困扰的问题说出来吧,不会又是什么天外来客的问题吧。
还有你的英语是哪个数学老师教的,听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这位英格兰男孩,一身摇滚乐歌手打扮,摇头晃脑,他端正了口音,
“教授这个从中学到现在的问题就是:都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也不用证明,是公理,不需要证明。可是我就想证明。
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证明。教授您帮我求证一下?”斯特林一脸端正。
“孩子!听着,很好证明。你在教室门口放一块热狗,然后在你那里牵一条狗。你松开绳子,看狗是绕圈子过来还是走个弧线。
我敢确定这狗肯定直线跑过来而不会绕道。这就是不用证明的原因,连狗都懂的道理,何须人类证明。”
大家立即没差点笑喷。
大家欢笑不断,气氛洋溢。突然冷冷的飘来一个声音。
“教授您可面临过生死?”声音不大,确掷地有声,冷而不淡。
众人一怔,回头望去,在最后一排站着一个人,一个中国人,面如冠玉,瘦而精干。
“我想听您的回答,谢谢。”他又问了一句。
教授一惊,没想到欢乐的气愤突然凝固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大家一片议论,这个中国青年又冷冷的说了一句,“学会了面对生死才会明白人生的真正意义”。
教授心头一震,觉得很有道理,教学生们各种专业知识,各种技能,就是从来没有教他们怎样面对生死。
“郑同学,你来自中国,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让人神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样沉重的话题?但是从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你是个坚定有沧桑的同学,你可以具体把你的困惑说一说。”
“谢谢教授,我确实经历过生死,但都是过往。
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我很想知道他在死亡那一刻的想法,可惜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这位中国青年说着有点迷惘和伤悲。
“教授我不该问这些,我就想问您一点,我想知道很多人在面临死亡时的想法,您也可以不用回答。”
气愤顿时有点紧张,大家都不知所措,这位来自中国的青年,总是坐在最后一排,很少发言。
“孩子,我对你的经历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人经历。
川端康成,就是那个获得诺贝尔奖的日本人。
在被出租车送往医院急救,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句话是:‘辛苦您了司机,道路这么拥挤,太麻烦了’。”
青年顿有所悟。来了个鞠躬对教授,教授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
此时下课零响,门外正好来了一位老师,请教授过去一趟,教授随即下课。
结束课程,大家都一哄而散,唯独剩下这个中国青年,他端坐堂下,捧着一本笔记,并未离去,若有所思。
这时教室外跑进一个人,气喘吁吁。
“郑明轩,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妈说找不到你,说让你赶快回家,你家里又来催债的了。
要把你家的古董带走,你妈死活不让!我去给你找帮手,你赶紧回家帮你妈!”
郑明轩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关机了,暗骂一声,狂奔出教室。
新加坡一处华人聚居区,一座瓷器店外,人头攒动。
大家并不是围观这座破落的瓷器店,而是围观店外的一辆汽车,时不时传来一声惊叹。
这是一辆全球限量版布加迪,大家拍照的拍照,议论的议论。
瓷器店不大,三十几平,一个中年妇女和一男一女站在里面。
中年妇女,面带惊恐,蹲在地上。
“郑太太,我爸让我来告诉你,你们家欠的钱可以不还,但是那件瓷器,可以让给我们家。
你们家的状况我也了解过,确实困难。你还有一个儿子还在上大学。
你每年赚的钱除去还我们家的钱,还得供应你儿子,我们都能理解。
只是希望您能把那件瓷器让给我家,您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
后面的一个彪形的跟班,显得极其不耐烦,
“莉姐,您跟她废话没用,我们来好几次了怎么劝都不听,她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这位被称作莉姐的女人,高挑无比。
身高放古代也是七尺挂零,面目无情,两眼深邃,三十岁左右年纪,戴着墨镜,一身黑色制服。
“郑太太,我希望你好好考虑。如果你执意不给那件瓷器,我真不希望我非要拿这个房契说事。
这是你们郑家在新加坡最后遗产,如果你年前不还钱,到新年还有六个月。那我们只好收房子,按协议。”
中年妇女一脸愁苦。
“我们都是中国人,来到异地都不易,我真不想为难你这样一个女人!”
黑制服女冷冷地说。
“钱我们想办法,可是瓷器我就是死也不能给你们啊!孩子他爸有遗言,丢了它就会死不瞑目啊!”
“既然这样,大头我们走吧。郑太太你再考虑考虑,这是我电话,想通了打电话。”
她说完把一张纸片放在了桌子上。刚要起身离开,店外跑进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郑明轩,郑明轩跑进来,见母亲蹲坐于地,神情愁苦,不由心头火起,
“钱,我们会还!为什么要为难我妈?我毕业了,你们可以找我要。
而且按约定每个月不是还给你们一部分了吗?不要逼人太甚!”
制服女一脸惊鄂!她见眼前这个青年,虽面如冠玉,却眼带杀机,狠劲十足。
身材虽瘦小,但一股魄力由内到外,让人望而生畏。
“想必你就是郑太太的儿子吧,我并没有逼迫你的母亲,你误会了。
我只是来劝劝她,瓷器放你们这里也没用。”制服女眼睛注视着这个学生,有点不解。
“这件瓷器永远不会给你们!这是我爸的遗物,什么不用多说!”郑明轩扶起母亲,面色坚定。
制服女打量这个青年,心想比她妈还难对付,不仅心里也觉得怒火而起。
“我这个人从不欺压别人,只是好心相劝,父辈事我了解不多。
我在法国长大,你家跟我家的恩怨我也不了解。只是好意相劝。
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后的态度!那我也没办法,只能按协议办了!大头我们走”。说罢要转身离去。
“明轩我………我…来……来了!”
突然店外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吓了制服女一跳!闪身一看,进来两个人。
一个矮子带了另一个瘦子跑了进来,一个手里拿着棒球棒,一个拿着螺丝刀。
“你们别乱…乱…乱来,我告告诉你,我我们也不…不…不好好欺负!”
制服女一看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位同学,你是罪恶都市游戏玩多了吧。”
说罢带着跟班,离门而去。走到门口回头说了句,“这位矮个子同学,你的棒球棒拿反了。”
“冬瓜你结巴什么啊?”
明轩也乐了,瘦子则一脸幸灾乐祸,“紧张的呗,哈哈哈。”
“他们没欺负你们吧?”
这位叫冬瓜的问,“没有,就是打我爸那件瓷器的注意。
不能如期还款就要按协议收我们这家店。还有六个月必须还钱。还不了,就得把店给他们了。”
冬瓜是郑明轩的好朋友。一家子下南洋,全家都在学校食堂做营生。
他是做竹筒饭的,虽胆子小,个子不高,但是为人仗义,是郑明轩的死党。
瘦子骨瘦如柴,加上长了一对斑鸠眼睛,平时叫他斑鸠。
他心肠热,四书五经天南海北九教十类,都略知一二,还是个业余计算机程序迷。
家里也是下南洋过来,在工厂打工。他自己在一家报社当编辑,看起来比较圆滑。
也是郑明轩的铁杆。
“我掐指一算,并不是祸事。我看那架势,那女的没想伤害你们。
我刚才看他们那车了,全球限量版布家迪啊!我琢磨他们不会在乎你家那点欠的钱,估计就是打你爸那块瓷器注意。”
“还掐指一算,别听他胡咧咧。我说明轩,咱们还是凑钱吧!你们欠多少,咱们都凑凑。
你这也快毕业了,你不比我们,你是高材生,可以有门路吗,别犯愁,你就说个数,还翻天了!”
冬瓜大脑壳子一不晃悠,草包肚子一腆,一副大哥大样子。
“还欠三十万,不用凑了,就是把你们全部家底弄来都不够。”
“三十万!”冬瓜下巴壳子没差点掉下来。
“你们聊着,我去给你们做点饭。”
明轩母亲起身去了厨房,
郑明轩看着母亲惆怅蹒跚的背影,心里一阵酸。
斑鸠往旁边一坐说道:“虽然不知道往哪走。既然还在走,就有路。”
冬瓜一脸不屑,“你又整这些文邹邹的!什么路不路的,咱们这不是我们站着,你坐着,走个鬼啊。”
郑明轩也被他们逗乐了,一脸苦笑。心里有一丝慰藉!庆幸还有这两个兄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