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玉没动那套衣服,似乎穿上后,自己也成了不三不四的女人。
就这样过了几天,那妈妈又来了,不过身边有个男人,那男人穿了席青衫,面容精致,气质卓群。
见沈小玉这样子不免皱眉,挥挥手,顿时进来一众女人,个个手中拿的是木梳,衣服,首饰……精致的样式看花了沈小玉的眼。
那妈妈谄媚地笑着说:“哎呀,宋先生,这姑娘不适应,我便叫她歇上几天呢!这才没打理。”
那当家一句话未说,只是轻轻瞥了女人一眼,女人却白了脸色,一巴掌狠狠地向自己脸上打去,打红了半边脸,也打散了半边发髻,狼狈不堪,然后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沈小玉亲眼目睹着这一切,顿时觉得这当家的绝不是善茬,看那女人的态度便知。
然后便见那当家的看向自己,声音温润:“你叫什么名字?”
“沈小玉。”沈小玉说得飞快,生怕眼前这温润如玉的人给自己一耳光。
“呵。”那男人轻笑了一声,““小””字去了罢,你以后便叫—沈玉。”
沈小玉不敢吱声,只是畏缩地退了一步,怯懦地点点头。
那男人也不言语,出了门,示意那些女人上前。
这些女人拆了沈小玉的村姑辫,卸了她的土衣服,在她的身上比划来比划去,还把她的头发拽得生疼。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终于收拾好了,其中一个女人递上一面铜镜。
沈小玉望着镜中的人,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白皙的面容,光洁的额头,眼尾微挑,唇不点而红,除去眼睛里那点软弱,简直勾人得厉害。
身上是大片大片牡丹勾成的旗袍,暗红色,金边,奢华迷人。
沈小玉似乎不认识自己了。
说实话,这些女人收拾过万千女人,唯独这一个最是惊艳,除去肌肤不够光滑娇嫩,简直是完美。
门开了,那男人仍在等着,分明是清润的样子,气势却不容小觑。
此时浅浅地吸着烟,迷人得厉害。
一眼望见门内的女孩,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惊艳,旗袍似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发简单地绾了起来,一只玉簪固定着。
眼里有些浅浅的迷惘,然而正是这种简单的样子,配着艳丽的容貌,纯净与艳丽交织着,勾勒出价格连城的画卷。
男人犀利地观察着,只是肌肤,太粗糙了,破坏了完美这一词。
“沈玉,你想留在这里吗?”男人问,沈小玉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叫沈玉,连忙摇摇头,又怕眼前这个人把她折磨致死,又迟疑地点点头。
男人注意到这行为,浅浅地笑了笑,示意她跟着,到了楼下给那妈妈留下一句“这人我带回去了。”随后便悠然离去。
那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她楼里何时有这种只一个侧脸就惊艳至极的女人了。
后来知道走的是沈小玉,那妈妈心下可不知是怎样的起起伏伏。
沈小玉,不,沈玉跟着当家上了一辆她从未做过的车,车起起伏伏的,和她的心一样,虽然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好人,只是就带她脱离此地这一条,就够沈玉放下警惕心了。
毕竟是村里的女娃娃,不知道人心是怎样的。
望着街道上的繁华,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华贵,瑰丽和热闹。
心突然剧烈地跳起来,她也将生存于此吗?
街道流动着,车驶着驶着到了一个小院,周围一户人家也没有,沈玉跟着当家下了车,脚下穿的是高跟鞋,本来便不适应,如今走起路来,像针扎一样,可她不敢吭气,因为自卑懦弱,因为害怕。
进了屋,只剩下两个人,当家的说:“我是宋知,你以后便称我为先生。”
沈玉应了声“是。”。
宋知又说:“你知道我为何要带你来此吗?”
沈念摇摇头。
“我想要把你培育成我的得力杀手。”
望见沈玉疑惑的神情,宋知顿了一下,又说:“你这种看似柔弱的女人,要是内里是朵毒花,你说我那些仇敌,会不会来采撷?到那时,你就是我最大的利器,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
沈玉不知为何,这样的话,眼前的人竟能这般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不,我不愿意。”她不愿意杀人,更何况是出卖色相。
“哦?那你便回翡翠楼吧,没了我,你那妈妈不知要给你怎样的客人呢!没准,第一次就死在床上了呢,一个小小的女人的命,可算不得什么啊。”
男人成功在女孩眼里看到了恐惧。“不,我宁愿不要清白,也不愿意杀人。”出乎意料,沈玉这样说。
“可是我那些敌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些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之人。”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沈玉脱口而出,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虽是情急之语,但已经来不及了。
“啪。”清脆的一声响,火辣辣的疼蔓延开来,“看来沈小姐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别人卖出的废物,我买了你,你倒跟我讨价还价,真是看不清现状呢。”
这一刻,分明是清雅和润的人,语气里却是森然的恶意,沈玉感受到一股令人震颤的畏惧,正穿透她的心。
说完,宋知拨了个电话,“来接一个是非不分的小东西,不是很乖,教会她什么是听话。”
沈玉捂着脸,方才那一下的冲力使她狠狠坐在了地上,高跟鞋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玉终于明白,她,从村里出来的她,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是她的命,也分毫不值。
她挣扎着爬起来,理智告诉她应该求饶,可是她仅剩下的那一点小小的尊严使她笔直地站着,沉默着。
宋知明显没有解气,一个地位低下的人能够回嘴,已经足以让他动怒了。
为了防止沈玉逃跑,他用绳子捆住了她的双手,手很粗糙,一点儿不像娇生惯养出来的。
果真言辞也上不得台面。
很快,车来了,宋知拽着沈玉的头发摔进了车里,合上了车门,自己则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沈玉摔得有些痛,眼睛也跟着有些模糊起来,她已经不知,她的前路是如何的了。
车子在黑夜里行驶着,似乎驶向遥远的地方…
沈玉不知,那将是她无法想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