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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人两隔

“孽畜!!还敢伤人!!”

就在这老虎要再次伤攻击石头和石缘两人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喝。

这老虎听到声音后,脸上凶色尽褪,甚至还有一股慌张的神色,也来不及管石缘二人了,迅速撇开众人离去,显然是成精了。众人也没来得及拦着老虎,当然,想拦也拦不住,都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黑点从远处飞来,近了才发现是一个老人家!

那老人头戴一顶钴蓝色的缁布冠,身上穿着道士服,雪白的长髯被封吹得向后飘。

“接着,给他服下。”老者飞到石缘跟前,丢下一枚丹药就直接沿着那老虎逃跑的方向追去。

“神仙!!那是神仙!!”知道老者远去,众人才反应过来,激动的开口道。毕竟今日遇到的事实在太古怪了,先是一只成了精的老虎,现在又看到会飞的人,众人哪怕是见过不少风浪,也愣是没反应过来。

不过刚开始见到神仙的激动心情没两下就褪去了,好多个女人和孩子都在大哭,有些人甚至都晕了过去!今天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大家都乱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石缘也是,石头服下丹药后就直接晕厥过去了,石缘可吓得不轻,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唉,造孽啊!我们天石村到底做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们!!”村长在一方痛喝。不少老人看到这一幕也沉默了下来。

闹了半天,最后伤者都纷纷回家疗伤去了,石缘也背着石头回了屋,只留下几名妇女在村口痛哭。

“唉~”村长和几名老人看了几眼,叹了口气说道:“斯人已逝,节哀顺变吧,大伙儿会好好安葬他们的尸体的。”,言罢也离去了。

“爹,你不要有事啊!”回到屋里石缘见石头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样子,又忍不住在床边哭了起来。就这样,石缘哭了一个下午,差点哭晕了过去,晚饭也没吃,红肿的眼睛一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石头,可能是哭累了,石缘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梦里,石缘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石头和村里人一直都来逗自己玩,梦里的石缘笑的十分开心,这些都是石缘小时候记忆,单纯而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石缘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叫自己的,可是就是不知道在哪,这是一只手拍在了石缘肩膀上,石缘一下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原来这些都是梦。”石缘迷迷糊糊地低喃了一句,摇了摇脑袋才清醒了过来,一抬头,发现刚才喊自己、拍自己的赫然是躺在床上的石头。

“爹!”石缘惊喜的喊了一句。

石头爹妈死的早,一个人苦苦的熬了过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婆娘,还是难产死了,一大一小两条命都没了!当时石头差点疯了!大晚上独自一人跑进山里去了,大伙儿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躲在一颗大石头背后抽泣。苦了大半辈子,遇到了石缘,这才让他的生活有了希望,有了盼头。所以对石缘是格外的好,比亲儿子还像儿子。

石缘也听过村里人说这些,所以打小就十分懂事,当然,只是对于石头来说懂事,对于其他方面嘛……不过石缘确实能感受到石头对自己的好,有些东西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石头在石缘心里,那几乎就是大半边天!看到石头醒过来,说不兴奋那都是假的。

“咳咳……”石头咳了几声,面色苍白,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石缘~咳咳咳……接下来你不要说话,你仔细听我说。”石头喘着大气艰难的开口道。

“我快撑不住了,不能在和你一起进山打猎了,咳咳咳……以后你要好好听村长他们的话,知道吗……”石头居然开始交代起自己的后事来!

“爹你不会事的!我把仙人给的仙丹给你吃了,很快就没事了,爹你一定是想吓我对不对?”石缘含着泪开口,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一点笑意。

“没用的,你看我的手。”石头说着抬了抬自己的手,手上布满了紫黑色的条纹,不少地方已经开始渗血了,看起来异常恐怖。

“那老虎已经成了精,身上带了毒,若不是你喂了我仙丹,我早就死了,可即使是有仙丹,我也难逃一死啊。”石头平静的说着,仿佛中毒的人不是他一样。旁边的石缘整个人都被吓到了,在一旁没有出声。

“石缘,你进床底下找一个盒子出来。”石头看着石缘吩咐道。

“好好,我马上找。”看到石头叫自己,石缘才反应过来。趴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出一个木盒子来。

“爹,找到了!”

“把他打开吧。”石头接话道。石缘听完就打开了盒子,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冰蓝色的镯子,上面还刻有石头的生辰八字,其实就是石头捡到石缘的那天。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成人礼,本来想着后天晚上,咳咳咳……在村里给你举行成人礼的时候,送给你的。”石头自顾自的说道,“十五年前,我在找到你的那块岩石上,发现有不少这样的会发光的蓝色石头,当时我觉着好看,便顺手捡了拳头大的一块回来,本想自己给你做个手镯,谁知,咳咳咳……这蓝色石头太硬了,凿子都凿坏了两个,还是没凿穿这石头,只好拿到它到马丁镇的大型铁匠铺帮忙熔炼,当时可花了不少银子。”

跪在床边旁的石缘手里拿着镯子,边听边哭,脸上满是泪痕。

“今儿早你胡子叔还在说给你讨个婆娘的事,当时我也寻思着啥时候我能抱上个白净的大孙子,咳咳咳……如今看来,我是见不到了。”石头叹了口气。

“以后啊,你要是讨了婆娘有了娃,可不要把我忘了,带着婆娘和娃来我坟前,让我看看我未来的大孙子,还有别忘了带上一些好酒,我可是好久没喝过酒了……”石头自顾自的说着,到最后便没有了声响。

石缘跪在床边,脸深深的埋在被子里痛哭,他知道石头已经走了,但是他不敢抬头看,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只能用这种方式躲避现实。

从小到大,石缘没有这么痛过,巨大的悲痛让他几次都晕厥了过去。石缘从小就和石头相依为命,石头一走,石缘就孤零零的剩一个人了。石缘感觉内心空荡荡的,突然感觉不到生存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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