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沾着灰,脱发也乱糟糟的,即使绷着脸,也给人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至少隋州觉得是。
少年微微皱眉,目光怀疑地看了箜篌一眼。
她自己能找到家吗?
隋州咬着唇瓣,面露纠结,良久,轻轻吐了口气。
算了,送佛送到西吧。
大巴车在路口停下,箜篌率先走上去。
车内的气味并不好闻,汗味、烟臭味和食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加上空气闷热,简直是人间地狱。
少女皱了皱眉头,神色愈发冷凝。
一旁的司机等得不耐烦,“坐不坐?不坐就下去!”
少女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后走。
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咋地!
随州急忙拦住她,拉着她往车厢里走,压低声音道:“小姑奶奶,你就别再捣乱了,就这一班车。”
箜篌被他摁在座位上,扯过安全带固定住,不满地抬头看他。
隋州坐在外侧,探身过去拉开车窗,正对上她的目光。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诱哄:“忍一忍,嗯?半个小时就到了。”
箜篌收回视线,抱着毛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马尾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两侧的长发滑落,遮住清凌凌的一双眼。
窗外吹进来的也是热风,好在至少吹散了车厢内令人窒息的气味。
隋州从校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关了声音玩跑酷。
少女偏头看过来,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隋州被她盯着,心底涌起莫名的窘迫感,操作中的手一抖,屏幕上的人物直直地撞到火车上。
少年沉默了片刻,将手机递到箜篌面前,“你要玩吗?”
箜篌顿了顿,接过手机摁灭扔回他怀里,侧过身面对着车窗,闷声道:“不。”
小白被迫夹在少女和车厢中间,真真成了一块猫饼。
最重要的是,始作俑者在它头上揉捏一通,搓掉了好几根毛,落在黑色座椅上十分显眼。
小白苦着脸,如果不是不能出声,方圆十里都能听到它的惨叫声。
唯一能解救它的少年也不知在干什么,低头捣鼓着手机,半分眼神都没留给它。
箜篌面无表情地蹂躏着怀里的毛团,思维在“承认自己想玩”和“打死都不能承认”两个选项间跳来跳去,心里像被猫爪挠过一样犯痒。
大巴开在林荫路上,密密疏疏的绿叶在车厢内投向阴影,吹到脸上的风也变得微凉,很容易让人产生倦意。
少女闭着眼,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来,靠着车厢沉沉睡去。
环着毛团的手臂滑下来,被箍了一路的小白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抬起爪子,轻手轻脚地从她身上跳过去。
软绵绵的肉垫踩上来,隋州微愣,抬头看到毛团,唇边浮现浅浅的笑意。
他握着毛团的爪子晃了晃,怕吵醒身旁的少女,特意放轻声音:“是你啊。”
毛团趴在他腿上,湖蓝色的猫瞳微微眯起,呼吸声也是轻轻浅浅的。
隋州一向拿这些小动物没有办法,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轻轻捞起腿上的毛团抱在怀里,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轻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