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衣一怔，随即伸出手在脸上乱摸，莫离不经意的勾起了唇角，轻咳一声道：“嗯，现在没有了。”
其实，哪里是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只是不经意抬头，看到仰望着月色的她，温婉沉静的面容，带着不符合气质的坚毅与纯净，月光下，那么与众不同的她，竟是那样的美。
难怪有那么多男人对她那般念念不忘。
“对了，一直都没有问你，你可知道他们设的那三关是什么？”苏清衣抬头问道。
莫离轻笑。“天下并无人知道那三关究竟是什么。”
“那你上次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所说的，考验耐力、意志力的那一关，便是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路，想来请乌山三杰的人，根本没有一人能在这条路走到终点。”莫离望着黑暗的尽头，淡淡道。
“没有人能走到终点？为什么？天下有那么多高手，区区几个台阶都走不完？”
莫离起身，看着月色，清秀的面容忽然有几分惆怅。“如你所说，不过是几个台阶罢了，要真的走完不是难事，难的是，人心的变化。”
“人心？”苏清衣不解。
“你应该也感觉的到，这条路可谓是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每一次的艰难都让人在看到下一级台阶的时候心有余悸，想要放弃。”
这确实，走了这六千多级的台阶，苏清衣觉得以后她会有台阶恐惧症。
“更可怕的是，看不清前路，看不到尽头。”莫离看向苏清衣，幽然道：“对于一条看不清终点，又举步维艰的路，有多少人能坚持，又有多少人不会动摇呢？”
看着莫离的神情，苏清衣心中忽然很沉重。
是啊，这样的一条路，有多少人愿意走，又有多少人能够始终如一的走下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很多人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走？他们会回想曾经踏上这条路的初衷，那样的初衷，到底值不值得让自己继续走这样的一条路？很多人的答案是不值得，所以也就放弃了。”
莫离说着，看向她。“你呢，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苏清衣沉默片刻，道：“我要为翠鹂报仇。”
“不，不是。”莫离轻笑，摇了摇头。“这并非是你内心最想要的，再想想，你为什么想要给翠鹂报仇，你愿意为什么走完这条路？”
“我……”苏清衣一窒，却被莫离问住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义无反顾的想要来这里？
能让她走完这条路的，就仅仅是为翠鹂报仇的信念吗？
不，不止是报仇。
她想要的，是变强……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保护身边的人。
强大到……不再任人宰割，可以自如的应对任何的危机。
强大到……不再眼睁睁的失去什么。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看到她恍然醒悟的神情，莫离欣慰的笑了笑，他走近她，望着黑暗的尽头。
“不管你想要什么，这就是通往它的方向，走完这条路，你就会得到它。”
听着他有些不真实又轻柔的声音，苏清衣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她随着莫离望向远处的黑暗，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