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师打了个哈欠：“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我得去睡一会儿。”
铁熊有些促狭地笑道：“是想去找雪女吧，你那点儿小心思谁不知道啊。”
火师老脸一红，嘟囔道：“我就是想去睡个觉而已，你想那么多干嘛。”
铁熊拖长声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明白明白，你累了得睡觉嘛。”
铁熊说完后，一双铜铃似的眼睛向火师瞧个不停，好像火师脸上有朵花儿似的。火师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恶狠狠的瞪了铁熊一眼：“臭小子，知道就行了，干嘛要说出来，一点也不知道给我老人家留点面子。”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老李好笑地摇摇头，对李江枫说道：“咱们也走吧。”
李江枫抱着小狗跟他走出地下车库，上了台阶，出来后发现这是一座仿古建筑。旁边似乎有一座园林，再远处似乎还有一座湖泊，只不过雨下的太大，一切都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老李带着他穿过长长的木质走廊，来到了一间屋子门口。屋门上刻着“听涛。”两个大字。
老李用钥匙和密码打开门后，把钥匙递给李江枫，说道：“以后你再来的话，就住这个房间，密码已经重置成了初始密码，你自己修改就行了。”
“那多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我们这里的空房间多的是。而且要确定你摄入药剂的型号，找到治疗方法，都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你总得有个住的地方。”
李江枫也不再推辞，接过钥匙，道了声谢。
这是个三室一厅的屋子，里面家具电脑，3D裸眼电影的放映器一应俱全。只是屋子虽然干净整洁，但没什么人气，窗台上的一盆仙人掌已经枯死很久了。
“我才让人打扫过，补充了一些日常用品。桌子上有零食水果，冰箱里也有食材，还缺什么你跟我说。”老李指了指客厅，说道，“把小狗放沙发上吧，咱们坐这儿聊。
小狗之前心理上受到惊吓，身体上也受了伤，身心俱疲，即便李江枫把它放在沙发上，它也没有醒来。
“这小狗叫什么名字，怎么受的伤？”老李招呼李江枫坐下后问道。
于是李江枫把买下小狗的全过程讲了一遍。
他有些自责：“我在一开始的时候把小狗抱走，也许小狗就不会受伤了。”
老李摇摇头：“不存在什么也许，你以为自己当时会做出抱和不抱两种选择，但即使时间倒流，事情再发生一遍，你依然会做出不抱的选择，这种选择是必然的。”
李江枫说道：“没准儿我一念之差，抱起了小狗呢？”
老李笑笑：“那你就把这件事情想简单了，你遇到小狗，会动恻隐之心没错，但依你所说，你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养狗，这就会造成一种无法调和的矛盾。因为这个必然会存在的矛盾，你一定会停下脚步来权衡。而对那个保安来说，服务好业主是他的职责，如果服务不好，很可能会扣工资的，所以他必然会驱逐小狗，这又恰好使你不用再为这个矛盾苦恼，那么你回家就顺理成章了。”
李江枫对老李的思路大感兴趣，以前他从未在这方面细想过，觉得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情都是偶然的，但老李给了他一种全新的思路——很多看起来偶然的事情，其实是必然的。他想了想，说道：“也许当时值守的不是那个保安，或者那个保安当时接了一个电话而没有出来驱逐小狗，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老李反问道：“假如值守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保安，干这行就是找个事做，混个时间，工资什么的无所谓，或者说当时值守的保安接了电话没出来驱逐小狗，你会做什么选择？”
李江枫想了想，只好承认：“也许我依然不会领养小狗，因为一来我领养了小狗，它未必就能受到很好的照顾，二来我这个人更喜欢宅在家里，没有出去散步遛弯的爱好，也没有养成这个爱好的需求，所以遛狗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老李点头道：“保安只是事情的外因，你自己才是这件事情的内因。外因只是起了一个推动作用，怎么选择其实还是取决于你自己，而你的这种选择又是你的性格和生活经历使然。我们每个人无时无刻都在做出选择，每个也都有权利选择不同的生活的方式，但每种选择都会导致不同的后果，每个人也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或者承担后果。就拿你在珠宝店的事情来说，你选择了退缩，就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你选择了勇敢，生命就会受到威胁……现在，你也许面临着生命中最重要的选择之一——你可以忽视自己一个改造人的身份，隐藏在普通人中，继续自己平凡的生活；也可以选择正视这个身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这个选择关系到你今后的命运，所以在思考的时候，一定要去除外因，正视你的本心，这样做出的选择才不会后悔。”
老李停顿了好一会儿，给李江枫留下一点消化和思考的空间，才问道：“你想好了吗？”
李江枫摊开双手：改造药剂都已经在我身体里了。自欺欺人？我做不到。而且这种药剂跟我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更不能逃避这些以免遗失了我爸的线索。”
“这一个月内，我们会尽力帮你适应改造人的身份，也会尽力帮你找到消除副作用的方法。”老李笑笑，“火师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有邀请你加入的意思。但这是个双向选择，你可以选择加入或是不加入我们，我们也会考察你够不够资格，你明白吗？”
“明白。”结合火师和老李的话，李江枫明白自己现在的大概处境。这些人为了还一个人情，所以会在一个月之内照顾自己，一个月后大家两清。他能不能加入这些人，还需要自己表现。就像家里找关系，让自己去参加某个大公司的岗前培训，但培训完后能不能留在公司，还要看自己的考核成绩。
“很好，先喝杯水吧。”老李将桌上的一个带握把的玻璃水杯推到李江枫面前，然后拿起盘子上的水果刀开始削苹果。水果刀在他手里仿佛有生命一般，上下翻飞，每一片苹果屑大小都出奇的一致，几乎连成一条线，前赴后继的跳进距离他至少有两米远，放在墙角的垃圾桶里。
他不知道老李的能力是什么，但就凭这一手削苹果的功夫，李江枫敢说他手上的功夫不会弱。
一路折腾下来，又说了这么多话，李江枫确实有些口渴，于是端起水杯猛灌几口，这才发现味道不对。这水看起来虽然跟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但味道上差别就大了。水本该是无色无味，可这杯水里，酸甜苦辣都齐了，更可怕的是带有一股子厚重的油腥味，要多腻就有多腻。
“呕……”要不是知道老李不会害他，他准会吐出来。
“哈哈哈，第一次喝都是这样。吃个苹果吧，压一压。”老李豪放的笑了两声，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李江枫呼哧呼哧啃了几口苹果，香甜的果肉和汁液滑入喉咙，这才感觉好受了不少。
“这就对了，千万别吐，吐出来就浪费了。”老李温和的笑了笑，“这种高浓度营养液味道虽然不好，但营养十分全面，能从细胞层面上补充养分，价格也不便宜，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谢谢。”虽然并不感觉自己需要补充营养，但老李毕竟是好意，李江枫还是诚恳地道了声谢。
老李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解释道：“你在完成转化阶段后，身体强度虽然已经超过了普通人，但其实还是处于一种虚弱期，要持续半个月左右身体状态才会慢慢恢复。也就是身体被改造后，大部分改造人在半个月后能力才会达到最大值并且稳定下来。为了缩短时间，天选公司专门做出这种营养液，把这个过程缩短到一两天。”
李江枫瞬间感觉到自己变成了氪金的软妹币玩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