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在黎鸿山深处的一个木屋前,少女敲响了门。
“师傅,我完成任务了。”
“嗯。”里面的人淡淡的回应。
打开门,少女利落地摘下斗笠,把双刀扔在一边,刀上的血早已凝固。
“这是为师赠予你的礼物吧?怎么这般对待它?”他从后院走出,手上还拿着浇花用的水壶。
残月撇撇嘴,一副无奈的样子:“师傅,我知道。你都说了很多次了。”
他没回答,朝残月扔去一张手帕:“擦干净。”
这双刀叫隐,刀身通体透明,放在夜晚几乎看不见,是很适合用来刺杀的。残月蹲下身子,认命的开始擦掉刀上的血迹。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哎,师傅,都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直都是带着斗蓬?”残月抬起头问,“你不觉得很碍事吗?”
“……别管那么多。”声音依旧冷淡。
残月也不再多问。她知道师傅就是一个闷骚男,有时候跟他说话,呵呵,感觉就像在十二月的冬风里与雪人谈话。“你好像不满?”他开口。
“没没没,怎么会不满呢,哈哈,师傅最好了!”残月急忙解释,没办法,该怂还是得怂。
“……”他终究没说什么。
…………
等到都收拾好了,他递给她一根与隐材质差不多的笛子,旁边坠着一个白红渐变的莲花玉佩和暗红色流苏,小巧玲珑。
残月接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师傅,这是?”
他接着回答:“这也是隐。”
“什么叫也是隐?”残月有点懵,“师傅,我没怎么读过书,虽然你都教我,但是,也不带这样编的吧。”
他隐藏在斗蓬下的嘴角抽了抽,说道:“我骗你干什么,它与我赠予你的双刀是同一个武器。隐是上古时期的一个神器,据说它可以随意变换自己的形态。不过在殣炜之战中(来解释一下,殣:jin,意思:掩埋;炜:wei,意思:光明)它不知怎的,不见了踪影,现在最广泛的说法就是它变成了各种武器的样子,散落在各处。”
“那么说,我现在有两个了?”残月惊喜的说,“师傅,你这么说,肯定是真的了。”
他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已经完成了我给你的所有任务。”
“嗯嗯。”残月笑着点点头,但是内心在不停地吐槽:嗯嗯,我现在都成了杀人无情的“残月”;偷术高超的,甚至可能有怪癖的盗贼,每次都要戴着戴上之后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的斗笠。
“哦~是吗?那就是斗笠的布料粗糙了。”他冷不丁的说了句。
“?!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残月僵硬的转了转脖子。
“好了,为师不与你计较。”他笑了,“不过,你既然完成了任务,那就该离开了。”
残月楞了楞:“师傅,你不要我了?”
“不,你该出门闯荡了。还记得当初你说过的话吗,你忘了?”
残月摇摇头:“我没忘。可是……”
“可是什么?害怕?可我锻炼了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还害怕?又或是担心打不过?那便叫我。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他回答。
残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答上。
“我知道了,师傅。”
“嗯。”
“那我走了?”
“好。”
残月在出门后望了望他,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他最终还是说了:“如果你被欺负了,那便吹响笛子,有人会来帮你的。不过,我更希望你能独立一点。”
残月开心的笑了,就像初春的风,温暖又明亮。“我知道了,师傅!我会努力的。”
少女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下山去,他望着她时隐时现的背影,嘴上含着笑意。小残月,怎会让你受伤?
————我后悔了,这深宫是我不该涉足的。它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你就像狗一样对它忠诚,深陷其中。
——by玉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