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曌看见夏墨白离开心里漫过一丝失落:“于小姐……是谁啊?”
景夏上前围着宇文曌转了一圈,又替她把了把脉,发现她虽神情恍惚但好在没嗑着碰着这才放心。
“金紫光禄大夫长女于浅笑。”夏墨婉命人接过齐文齐阿言手里的吃食,招呼她们坐下。
宇文曌“闻道百晓生”的名号可不是虚的,立马说起来:“可是早些年因母丧举家搬回老家守丧的银青光禄大夫?前阵子服丧期满,陛下特意召回,因其贤孝之德还特封金子光禄大夫。我听说于大人喜欢老家的安静,原是不肯回长安的,怎么这会还是回了?”
“于家和夏家是世交,于姐姐与我兄长也是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于伯伯对升官无甚兴趣,但于伯母一心想让于姐姐在长安寻个好人家,加上幼子于文方也到了该拜师问学的年纪,又赶上闻道学院的建立,于伯伯这才承了皇恩回来。”夏墨婉说完还托着脑袋笑,“说起来这于文方不过十四岁,那样貌气度已非同龄人所比……”
“你怎么连个孩子都不放过。”齐文拍拍夏墨婉的脑袋,让她别再犯花痴。
正说着,夏墨白和一女子从长廊走了过来。
那女子似乎在生气,微蹙:“上个月你写信还说君子兰好好的,怎么如今蔫了?”
女子二十上下年纪,一身青衫,笑靥如花。旋拂轻容写洛神,须知浅笑是深颦。
“于浅笑,这个名字真适合她。”宇文曌在心里嘀咕。
夏墨白只得陪笑:“原在我书房养的好好的,前几日看天气好搬出去晒了晒……”
“早与你讲了,君子兰喜阴凉,耐不住燥,更何况是这三伏天。”于浅笑无奈,扇了扇手里的团扇解热,一抬眼,看见院中几位小姑娘。
夏墨婉一行人忙起身行礼,于浅笑向她们颔首微微回礼。
“早知今日是于姐姐来,就不劳烦兄长辅导我们功课了。”夏墨婉开口。
“无妨。”夏墨白看着身边的于浅笑,“今日请你来除了你的君子兰,确有别的事。她们都是婉婉的朋友,我想着都是姑娘家,与我这等粗男子待久了终归不好。何况你的才情我是知道的,教她们不在话下。”
夏墨白这话确实没有夸大,当年在长安,无论是诗会还是雅集,于浅笑都是拔得头筹,一点不输那些文人举子。
“谈不上教,不过是年长几岁,多了些经验。”于浅笑这话算是答应了,“先去看看君子兰,若你养的不好,我可要带回去。”
待夏墨白和于浅笑走进书房,景夏朝齐文使了个颜色,齐文立马拽住宇文曌坐下。
“小曌,你是不是喜欢夏墨白大人?”齐文毕竟情史丰富,一眼就看穿宇文曌的心思。
“什么?!”夏墨婉刚喝进嘴的水立刻喷出来,“小曌?和我兄长?!”
“怎、怎么可能!”宇文曌立刻弹起身,脸瞬间就红了。
景夏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叹了口气:“果然,陷得还挺深。”
宇文曌想着自己每每见到夏墨白都会变得不像自己,近来有事无事也总会想到夏墨白……原来这就是喜欢……
“那……那怎么办嘛……”宇文曌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们。
“怕啥!这不是还有我们吗?”齐阿言拣起桌上食盘里的一块桂花糕丢到嘴里,“不过我看这于小姐此番回长安,既是有嫁人的打算,八成有可能是夏家。”
“那我岂不是毫无胜算!”宇文曌才知晓自己的心意这会又被宣告无门,心中悲愤,“你们看见刚刚编修大人对于浅笑的态度了吗?简直温柔至极!”
“他不是一向都待人温和吗……”景夏表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夏墨白的“不同”。
眼看着宇文曌又要嚎叫,夏墨婉像是下定决心拍了拍宇文曌的肩膀:“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今晚就去探探爹娘的口风。你放心,既然你有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宇文曌等人在夏府待到申时一刻就离开了,申时两刻夏夫人得知府中有客人特命人回来留客,但只有于浅笑一人留下。晚饭过后,夏夫人特地将于浅笑留在自己房中说话。夏墨婉身负使命,蹑手蹑脚打发了夏夫人门外的小厮女使,趴在窗户外偷听。
“数年未见,笑儿已是个大姑娘了,你父亲母亲可好?”
“劳伯母惦记,家中一切都好。只是隔了数年,这长安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母亲挂念旧友,今日出门前还特意嘱托,定要笑儿亲自邀请伯母过两日府中一叙。”
“就算她不说,我也是要不请自去的。”夏夫人说到这,突然压低声音,“此番你母亲可是有意替你在长安说亲?”
“这……”夏墨婉似乎能感受到于浅笑的脸颊绯红。
“好了,小姑娘面子薄,不打趣你了。”夏夫人停了一会又道,“你是我和你夏伯父看着长大的,墨白也自幼与你交好,你于夏家早已不是外人。长安水深,我自是心疼你,恨不能将你留在眼前看护着。”
这话给任何人听了都知道这是夏夫人有意娶于浅笑进门,且是胜券在握。怕是过两日夏夫人拜访金光禄大夫府邸也是要与于夫人商量亲事。夏墨婉听到这早已忍不住,转身就跑开了,只盼明日早些到来,好与宇文曌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