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段不言离开霞南之后,便一路向西南行走。
段不言虽说是要去蜀山,拜入蜀山门下,练就人剑合一,但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自从兵变失败之后,这已经成为了他最大的心魔。
他来到了中原的一座城市,失魂落魄的他只想求个宿醉,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懂自己了,段不言心里想着,以至于他看到镇上的居民,总是感觉到与这个世界的隔阂,甚至看到别人笑,他也会怒气顿生。
晚上的小镇更加显得有生机,段不言走着走着,被人叫了下来,只听那人说道:“前面的小哥,看你心事重重,进来喝一杯吧。”
段不言不耐烦地说道:“滚开,我不想杀人。”
“年轻人火气何必这么大呢,我的店里有最销魂的酒,昨日,要不要来一杯?”那人继续说道。
“好啊,你能挡下我一剑,我就进去喝一杯。”
“现在的年轻人呀,明明心里想,还要装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那好,来吧,我看看能不能挡下你这一剑。”那人说道。
段不言没说话,直接出了一剑,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个掌柜的身首异处的场景了,但是接下来的一幕,直接将他仅有的自信磨灭了,那人用指尖夹住了自己的剑。
“怎么样小伙子,现在能进去喝一杯了吗。”
“你是什么人。”,段不言问道。
“我?我叫寇浮生,是个掌柜。”寇浮生说道。
段不言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连叫了几声好,直接踏了进去,愿赌服输。
寇浮生端来一壶酒,坐于段不言对面,将酒斟上,说道:“年轻人,不要太失望,你很强了,你要真正的脱身于浮世,才可以成为最强的剑客,权势,本就是世俗的。”
段不言将酒一饮而尽,自己一直自命不凡,以脱身世俗为傲,到头来还是为了这一场空而厮杀。
寇浮生一直给段不言斟酒,段不言连饮几杯入喉,一股醉意涌上心头,高声喊道:“终有一天,我要成为一声号令,天下之人皆拜伏,一念之间,天下无人不可杀的高手。”
“这壶昨日,能让你忘掉一切,专注今宵,可能今天过后你就会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吧,也可能是后天,也可能要很久,总之,你会明白的。”,寇浮生对着段不言说道。
段不言又自己倒了一杯酒,闭眼饮下,又一睁眼,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台前,恍惚看到台上红灯笼高挂,鲜红色地毯盖满了整个台子,女子红妆十里,美艳动人,颇有大家风气。
段不言心里还在想,我不是在酒馆喝酒吗,怎的就会到这种地方来,还在想着的时候,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定睛一看,这不是个花球吗?我怎么会拿着一簇花球?
之后自己就被稀里糊涂的请到了台上,依稀可以听到台上有人在讲什么成亲,什么挑战。
那人走上前来问了段不言,他说:“这位俊小生结果了花球,相必定是武功盖世啊,今日我们城主千金比武招亲,下面就请看这位俊小生能不能敌过我们的千金!”
那人离开了台子,整个台子上只留段不言二人。
那位千金看着眼前抱着酒壶醉醺醺的男人笑着说道:“我叫顾长鸳,你叫什么名字?”
段不言回道:“段不言。”
顾长鸳惊讶地说:“你就是段不言?!”语气中暗含惊喜。
段不言抱着酒壶喝一口道:“怎么,认识我?”
顾长鸳点了点头说:“段公子的剑,我怎么会不知道。”
台下之人皆哗然,段不言,传说中的人物,和大小姐的对手戏。
段不言仰天大笑说:“我就是一个笑话。”
“怎么会,我很欣赏你的剑。”,顾长鸳说道:“出招吧,我要你娶我。”
段不言摇了摇头,抱着酒壶,踉踉跄跄地就要下台去,顾长鸳出剑而上,断了段不言的去路,“接了我的花球,就一定要跟我比,不比也行,直接娶我。”
“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段不言自嘲说:“我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一个人从台下飞了上来,说道:“对啊,这个不入流的人角色怎么配得上你,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
顾长鸳怒道:“姚涌,平时你屡次骚扰我也就算了,不和你计较,今天是我重要的日子,你还来闹。”
姚涌说道:“怎么,比武招亲,不许我参加吗。你看看那个废物,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还段不言?他肯定是一个假货。”
段不言好比没有听到一样,一直在旁边喝酒,傻笑,脚步虚晃,好似一不留神就会倒下,这让台下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冒牌货。
“滚下去,冒牌货。”不知是谁在台下先起了哄,嘲讽接踵而来。
段不言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一路踉跄地想台下走去,到台边的时候,姚涌伸腿欲要将段不言绊倒,段不言没注意,直接从台上摔了下去。
这下台下的人笑的更厉害了,顾长鸳看不下去了说道:“姚涌,即便他是假的,你也不要这么过分!”
“那又如何?你我二人青梅竹马,一同练剑,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却比不过一个无名小辈。”姚涌说道:“莫非这个废物还能杀了我不成,有实力才配站着说话。”
“没错,姚公子说的对,比武招亲,靠的是实力嘛。”
台下有的人明显是姚涌找来带节奏的,但是观众哪里会去管这些,只要戏好看就够了,至于别人怎么样,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段不言什么话都没有说,还是背向人群欲要离开。
顾长鸳吼道:“如果你还是那个剑神的徒弟,就不要让天下人看不起你!”
姚涌还在旁边落井下石道:“他要是剑神的徒弟,那我还是蜀山派的掌门呢。”
一旁围观的群众也纷纷奚落他,推搡他。
段不言顿了一下,剑神的徒弟,这么些年来,自己一直顶着这一个名号,即便江湖上遍地流传着他的传说,那也只不过是看在了剑神的面子上,因此,不光是吴安赵良敢欺我,自己的父亲有恃无恐,甚至于到如今一个无名小辈都可以如此辱我,我啊,怎么能一直活在别人的名号之下,我要让天下人都明白,我就是我,我会是超越剑神的男人。
段不言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又踉踉跄跄地爬上了台子,对着姚涌说道:“来吧,我给你出招的机会。”
姚涌冷笑道:“没有实力就不要死要面子,刀剑无眼,丢了性命可不要怪我。”
说罢,姚涌便拔剑出鞘,冲着段不言飞了过去,突然,姚涌停了下来,因为自己的剑已经被斩成两段,也失去了对持剑的手的感应,段不言冷声道:“我不杀你,拿上你的手,给我滚。”
姚涌哪里还敢说什么,灰溜溜地逃走了。
众人甚至都没有看到段不言出剑,顾长鸳此时眼神更加的明亮了起来,她笃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从小的偶像,段公子。
段不言没有管姚涌,转身大声地对着群众说道:“我就是我,我就是剑神,段不言。”
顾长鸳走道段不言面前说:“那现在我们可以过招了吗?”
台下的人都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段不言回道:“不必了。”
顾长鸳刚刚想问个究竟,就被段不言一把拥入怀中,紧接着段不言的唇重重地压在了顾长鸳的唇上,台下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顾长鸳伸手搂住了段不言的脖颈,回应了这重重地一吻,两人吻得激烈,只一刻,就凝结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顾长鸳带着段不言回到了城主府去拜见自己的父亲,比武招亲这件事情顾长鸳的父亲顾三是支持的,看到了女儿带回来了一名男子,他也明白了。
因为早就定下来,这一天要是成了,即可即刻举办婚礼。
顾三对着女儿说道:“我相信女儿的眼光,为父什么都不说了,今天就是吉日,那我们就开始婚礼吧。”
段不言还是醉着的,任凭别人帮他换上了大红的礼服,来到了正堂前,顾长鸳父母端坐于座位上,两人三次跪拜过后,也算是成过婚了。
段不言和顾长鸳来到了婚房,喝过交杯酒,段不言将顾长鸳的盖头掀起,压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段不言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昨日发生了些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看到身旁还在熟睡的顾长鸳,心里的疑惑更浓了,自己昨天明明在跟一个叫寇浮生的高手喝酒,怎么就会到这里来呢,还跟一个女人同床。
一杯昨日入喉,前尘往事皆忘却。
顾长鸳感觉到段不言在动,醒了过来,轻声地说:“相公,你醒了?”
“什么?我成亲了?”段不言惊讶地说道。
“对呀,就在昨天,你都不记得了吗?”
“可是我怎么能成亲呢,我还去蜀山练就人剑合一。”
“那我就陪你一同去,看你昨天的样子,你一定很寂寞吧,有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去解决你所遇到的困难好吗?”
“可我什么都没有。”
“就算你什么都没有,我也愿意为了你的梦给你加油。”
段不言只感觉心里像被电击了一般,寇浮生说的没错,别去刻意掩饰内心,让所有人都错过。
段不言笑了,柔声说道:“好啊,我们一同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