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磨难会在你感觉幸福的时候悄悄来临,这就是人生。
“这鬼天气,怎么老是下雨,都快一个月了,人都要发发霉了。”余一凡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自语自语。由于一直下雨,气温很低,空气显得非常湿冷,有一种透骨的寒意。
“放假了,接叶清语来家住几天吧!”余一凡对叶文昀说,叶清语是叶文昀弟弟叶文斌的女儿,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女孩,余一凡也非常喜欢她,接叶清语来,也可以让她和女儿好好玩玩。
“我给弟弟打个电话,行的话,今天就接过来。”叶文昀立刻给弟弟打了电话,说是可以的。由于两家距离只有5公里左右,所以余一凡马上开车去叶文斌家把叶清语接了过来。余一凡的女儿叫余兰蕙,和叶清语年龄相差不大,从小是一块的玩伴。
每天早上先问一下小朋友想吃什么?然后再上街买菜。这种为家人做饭的日子是快乐的,余一凡很享受这种平和快乐的生活。
第二天是1月28日,一大早,虽然天灰朦朦的,但是没有下雨。
“小叶,今天没下雨,小朋友有我管,你去医院看下吧!感冒这么久都没好,让医生看一下,放心点。”余一凡20多年来,一直叫妻子叫小叶,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余一凡见妻子的感冒老不见好,有点儿担心。叶文斌前几天给余一凡的妈妈拆线时,见姐姐感冒鼻音很重,感觉像是鼻炎,也建议她去医院看一下,做个鼻咽镜。
余一凡的理想是做一个真实平凡的人,为小朋友们烧鱼、煮汤,准备各种零食觉得得高兴;看她们玩耍也觉得快乐。余一凡也喜欢看书,当年明月写的《明朝那些事》,他看了好几遍,他常和叶文昀讲自己得出的结论:“多牛的人,在历史上只有一页,一般的人,一行,哪怕一个字都不会有。我就是那种一个字都不会有的人。”“历史有自己的车轮,只会前进得快或者慢,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或改变。所以做人不要太操心了。”也他常自嘲说自己在按孔子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努力奋斗,只不过目前做到了齐家这个层次,他喜欢这样真实的小快乐。
中午都过了,叶文昀怎么还不回来,余一凡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平时妻子很少上街,说不定逛街去了,但是逛街也要打个电话回来呀!余一凡正在猜测时,手机响了。
“老余,可能是鼻咽癌。”听到叶文昀的电话。余一凡一下愣住了,只觉得全身特别的冷,感觉不到悲伤,也感觉不到恐惧,只是觉得自己象是落进了一个冰窖,缩成了一团,而且还在往下沉。
“别怕,先回来。让我了解一下情况,办法总比没办法多。”冷最大的好处就是给予人清醒,余一凡这一刻变得异常冷静。他知道一般的人,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应该崩溃了,但是妻子的语气显得非常的平静,余一凡很佩服叶文昀的坚强,同时有点后悔,没有陪妻子一块去医院。
“是不是真的,要等确诊报告出来后才能确定,不要乱想。你我都不是医生,再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天塌不下来。”余一凡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妻子回到家。同时余一凡心理也有一丝的幻想,叶文昀这么年青,以前都很少生病,也许这次是误诊。
“嗯!”叶文昀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不要慌”余一凡对自己小声的暗示。“如果这个病是误诊最好,如果是真的,也不是一下能处理好的。叶文昀可能没有吃中午饭,让她回家吃了东西再说,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先吃饭。”想到这,余一凡和平常一样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晚饭。
“去哪所医院?一附院、二附院还是肿瘤医院;是在南昌治还是在广州治;家里还有多少钱?钱如果不够,怎么办;要不要让爸妈知道,要不要让叶文昀的爸妈知道;如何把这件事告诉女儿。”这些问题在余一凡的脑海里反复的滚过。
忙碌可以缓解一个人心里的压力。等待妻子回来的时间,余一凡感觉过得非常的快。这时,有人敲门,女儿打开门一看,说是妈妈回来了。余一凡忙从厨房带着装出来的笑容迎了出来。
“回来了,洗下手,准备吃饭。”
“老余,我的包掉了,里面有银行卡、身份证和医保卡,还有一些钱。”叶文昀的脸色有一些焦急。
“别急,没事,我现在把银行卡里的钱,用手机转了出来,身份证掉了明天去补办一个,只是医保卡,不知道能不能挂失,实在不行,明天去社保局办一个新卡。但首先要办一个零时身份证。没事,先洗手吃饭,语清和兰蕙都饿了。”余一凡现在想的最多的是,先让妻子平静下来,再慢慢问清楚今天检查的情况。
在妻子洗手准备吃饭以时候,余一凡来到自己的卧室,努力使自己平静一来,先用手机转完银行卡里的钱,再打社保局的电话,看是不是可以电话挂失,弄了几次,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系统的原因,反正没有弄好。余一凡想想,算了,明天再说吧!
余一凡家的饭厅在北面,是突出的半圆形,朝外的一面墙由天花板到地板的玻璃窗围成。窗外是一个小区花园,平时余一凡非常喜欢吃饭时,看着小区树枝摇逸的样子。今天余一凡第一次感觉,今年的冬天是如此的寒冷,仿佛在空气中能听到树枝被风吹断的声音,透过树枝树叶的空隙,可以看到路灯在寒风中一闪一闪发着惨白的光。饭桌上的两个小家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在饭厅柔和的吊灯下,依然在嬉笑、打闹,忘记了吃饭。突然,余一凡有一种强烈的画面感,自己现在该表演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丈夫,该表演做一个合格的老爸了。
余一凡走到叶文昀身边,轻轻搂着妻子的肩膀,低下头强笑着看着妻子的眼睛,轻声说:,“这不,诊断报告没还没有出来对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天塌不下来。再说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总有办法的。别想那么多,吃饭吧。”
“清语、兰蕙,快吃饭。饭都快冷了!来来姑爹给你夹肉肉,要不要来点汤。”余一凡有意把整个话题都引导到小朋友身上,在家庭中制造一些快乐的气氛。
“兰蕙,给妈妈讲一讲,你们俩今天在家玩什么游戏了。”余一凡一边给语清夹着菜,一边引导兰蕙把今天有趣的事,讲给妈妈听,想让叶文昀能笑一下。
叶文昀只是默默的吃着饭,想着自己的心事。
余一凡一下子也没了主意,不知道如何打破这样一个沉闷的局面,只得和两个小朋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偷眼观察着妻子的样子,猜测着妻子情绪的变化。
叶文昀本来就很瘦,现在显得更瘦了。她的脸没有表情,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但是眼神空洞而又木然。余一凡是能理解妻子为什么会这样。妻子才刚过完39岁的生日,生活刚刚步入正轨,一下子出现这么大变故,放在谁身上都不一定扛得住,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到这个样子,已经非常伟大了。两个小家伙吃完饭,去客厅看动画片去了。余一凡怜爱的看着妻子,心疼又无助,只能默默陪着妻子吃饭,余一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食之无味。
“去哪个医院检查的呀?”余一凡先打破了沉默。
“我就去了中医院,那里的医生说我的鼻子里长了个东西,建议我去肿瘤医院看了,所以我就去了肿瘤医院,那里的医生一看就说可能是鼻咽癌,要做免疫组织检测,给我看病的医生还给了我张名片,让我到时候去找她。”
“你真利害,去了这么多地方,这不,还没有确诊的,先吃饭,等检测报告出来再说吧!”余一凡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心里却一阵一阵的后怕,如果自己就在现场,会不会控制得住自己。
“嗯!”叶文昀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明天,我们去办一下临时身份证好吗?怕去医院的时候要用。”
“嗯!”
“看看能不能补办一下身份证,听说要一个月才能下来。”
“嗯!”
“不知道医保卡怎么补,你能不能问一下弟弟。”余一凡接着说。
“我现在就问一下。”叶文昀终于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叶文昀打电话的时间,余一凡收拾好饭桌,去厨房洗碗。他希望叶文斌能早点知道这个事情,毕竟弟弟是个医生,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一下。至于岳父岳母他真不知道如何说。
叶文昀在阳台上给弟弟打电话,余一凡便快速的洗完了碗,安顿好孩子后,就悄悄来到卧室,把房门轻轻反锁,给叶文昀的检查医生打电话。幸好叶文昀在肿瘤医院检查完后,把检验报告和医生名片放在口袋里,没有放在包里,叶文昀回家后便把所有的资料给了余一凡。
“陈医生,我是今天到你那检查的病人叶文昀的老公,有一个事想麻烦你一下,您能帮我分析一下叶文昀的病情吗?从那个检验报告上说,疑似鼻咽癌,大约有多大的可能性呀?她才40岁不到,这么年轻。”
“这个病得的人,从10多岁到7、80岁的都有,所以不是说年轻就不会得的。这个病非常常见,主要发病地是广东、福建、湖南和江西。至于可能性,从我的工作经验来看,有80%的可能。明天你最好来办理住院,全面检查一下。”
听到医生职业性的回答,余一凡闭上双眼,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深深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全家的生活将发生极大的改变。余一凡拉开卧室的窗帘,打开窗户,想透透气,窗外的天空的一片漆黑,一个星星都没有。
回到客厅,余一凡见妻子坐在电脑前,两眼紧紧的盯着电脑,就象平时备课一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即没有恐慌、也没有悲伤。不用猜,按妻子的性格,她现在一定在上网查关于鼻咽癌的信息。
“理工女的心理就是强大呀!没有哭泣,不会怨天尤人。”余一凡暗暗庆幸妻子内心的坚强。
“小叶,我打电话给文斌,让他来把语清接回去,好吗?”余一凡小心的咨询妻子的意见。
“我弟弟一会儿会来,他知道这事了。”叶文昀的语气和平时一样,没有变化。
这时,有人敲门,余一凡忙把门打开,是叶文斌两口子,叶文斌两口子都表情凝重,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叶文斌就和姐姐在阳台上小声的讲着什么。
“姐夫,我师姐在一附院的肿瘤科,她的老师就是肿瘤科的主任,如果姐姐去一附院的话,我就和她打个招呼。”叶文斌的妻子周聪和余一凡来到饭厅,小声对余一凡说。
“等一下,我和你姐商量一下,再定好吗?”余一凡现在还拿不定妻子去哪个医院治疗最好。
这时叶文斌也来到饭厅,看上去叶文斌的脸色不太好,疲倦中显示出淡淡的悲伤。
“姐夫,是这样的,一附院是综合性医院,什么病人都接,所以对于这个方面不一定最专业。我们这边最专业的是肿瘤医院,而且肿瘤医院对于这种病的治疗分工很细,每个部门针对的肿瘤都不同,但是我在那,没有熟人,不知道谁的技术好些。”叶文斌语气还是显得非常平静,带着一名医生的职业素养。
“就医院来说,对于这个方面治疗比较有名的是广州肿瘤医院,因为这个病在广东是高发区。但是出省治疗的话,费用比较高,医保是报不了的,所以你和姐衡量一下,如果差钱的话,先到我这里拿。当然这个病目前的治疗手段非常成熟了,各个地方的治疗方案都差不多,设备也差不多。只是肿瘤医院没有熟人。”叶文斌有着叶文昀一样的理性思维方式,说话的方式,都是从多个方面分析,而不把观点强加给别人。
“二附院怎么样?我有一个好朋友在那里。”余一凡问道。
“一附院和二附院都是综合医院,也是什么病人都接,可能都差不多。只是马上就要过年了,要尽快住院最好,最好能在年前把所有的检查做完,要不要等到初7后医生上班,那时人多,一拖就半个月过去了。”叶文斌熟透医院的工作流程,也知道病人一般都是年后来住院这一情况。
“让我想想,明天先把身份证和医保卡办下来,住院也需要这些东西的。”余一凡应了一句。
“好,那么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叶文斌安慰了姐姐几句,一家人回去了。
叶文昀一直静静的站在大伙身边,听大家讨论住院的事,一直没有出声。
等叶文斌走了之后,余一凡对妻子说“我现在打电话给刘婷,听听他们的意见,顺便问一下认不认识技术好一点的医生。”
“你先问问再说吧!”难得叶文昀开了口。说完她又回到自己的电脑边,查找关于鼻咽癌地资料去了。
余一凡给了女儿一些玩具玩,让她不打扰其他人。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反锁上门。余一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想要和哪些人打电话,怎么说。
“刘婷,我家小叶得了鼻咽癌,去哪个医院好。”因为是老朋友,余一凡直接把叶文昀的病情告诉了刘婷,说完余一凡有点后悔,应该换个方式说的,让老朋友有个心里准备,不会觉得太突然。
“什么?谁病了?”刘婷没有听得太清楚,问了一句。
“我老婆,叶文昀。”
“我们院的肿瘤科的赵主任技术还可以,你等一下,我让高贤诚给你电话,他更有发言权。”刘婷是那种很大气的女人,在一个人群中,她很快就能看清自己的位置,做出相应的判断,说自己应该说的话,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不到5分钟,高贤诚的电话就来了。
“老余,什么情况?”高贤诚焦急的问。
“小叶,可能得了鼻咽癌,到哪住院好些?是一附院,还是你们那,还是肿瘤医院?”接到高贤诚的电话,余一凡有些许安慰,他知道高贤诚的医术和为人,所以他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去肿瘤医院吧!不是说我们院或者一附院不好,只是说这两个医院都有肿瘤科,但他们的分工不是很细,是肿瘤病人都接;肿瘤医院分工更细些,这个病应该在头颈部肿瘤放疗科。而且他们只治这一类的病,相对经验更丰富些。我同学马家洪在那,你直接去找他,让他帮你推荐一个医生。”听到老友确切回答,余一凡有一种很放心的感觉。
“好的,就这样定,去肿瘤医院。”余一凡下定了决心。不由的嘴角有了些许微笑,人一生中的好友并不多,但是能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做出选择的更少了。
第二个电话,余一凡准备打给自己的爸爸,但是如何开口,他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哥一家老远高高兴兴的回来团圆,打完这个电话,可能全家年都过不好,那么是年前说,还是年后说,余一凡心里有一些不安。爸妈能帮助多少?余一凡心里也没有底。为了女儿择校问题,余一凡买了套二手的学区房,12月底刚刚还完银行的闪贷,手头上只剩下1万来块钱。未来一段时间,可能的收入只有学校的年终奖,但是还有两套房的月供要还。余一凡不由的叹了口气,他和妻子都不是冒进的人,所有的生活安排都是计划好后,才行动的。但是因为妻子的病,一下子被全打乱了。就象俗话说的:“身体是1,其他的都是0,没有了1再多的0都没有意义。”如果把这个房子挂出去,年前不一定有人接手,即使有人立即接手了,因为过年,办完手续也要一个来月,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余一凡从没想过让妻子向岳父求援,因为自己买学区房,妻子家已经帮助很大了,如果再为这个事麻烦,有点觉得不好意思。住院要交多少钱,但是他深深知道不是一笔不小数目。余一凡觉得自己想得好心累。
余一凡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困难主动向父母开过口,再难都是自己抗,但是这次余一凡知道,自己抗不住了。客观来说,自己父母的对于这件事的接受可能比岳父那边容易些。为了让妻子马上得到治疗,这个电话必须打,如果实在不行,就再次闪贷,余一凡下实了决心。
“爸,小叶可能得了鼻咽癌,你那有钱吗?”余一凡不知道怎样把这不幸的消息暗示给自己的父亲,所以直接说了原因和自己的索求。
余一凡的爸爸听到这个消息,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没有出声。
“明天,我和你妈妈过来,看文昀,要坚强,不要害怕,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妈妈的姐姐得了乳腺癌现在都七年了,还天天打麻将,过得高兴得很,她说什么癌,都是医生骗钱的。”
“明天爸妈你就不要过来了,明天我们两个去补办一下身份证,还有医保卡,兰蕙还要上兴趣班,晚上七点才能下课。”余一凡知道妻子的性格,没有站在这个病治疗基础上的鼓励,对她是没有用的,说多了可能会让她产生其他想法。
“我这有两万块的现金,如果需要更多的话,我明天去帮你借。”听到父亲说可以给自己两万块,让余一凡对于办理立即住院有了信心。同时余一凡明白,父亲支持也只能是两万了,自己怎么可能让父亲这个年龄向别人借钱。
“嗯!我们明天办理完这些证件后,后天一早就去肿瘤医院办理住院。兰蕙明天上完最后一次兴趣班的课,后天你把她接过去。”余一凡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后天一大早就过来接兰蕙,就这样说定了。”余一凡的父亲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余一凡拉开卧室的窗帘,坐在飘窗上,呆呆的看着小区的花园,花园中央是一片的水塘,水不深但面积不小,在水岸边加杂着种着树、竹子,还有一些不看不清的植物。水面闪动着周围楼房中的灯光,竹子在寒风中摆动,余一凡的家楼层不高,所以隐隐的能听见叶子的沙沙声。
“冷静、再冷静,自己一定不能乱,如果自己乱了,那真是天塌了。先把今天所有的事情理一理,想想还漏了什么”。余一凡慢慢的回想着。
“从叶文斌和高贤诚和判断,可以说明,选择医院,不是能不能治疗的问题,而是专业不专业的问题。一附院,二附院虽然是目前最强的综合医院。但就这个病来说不一定最专业。所以两个人都认为肿瘤医院更好。那么叶文昀如果决定在本地治疗的话,首选肿瘤医院。”
“叶文斌说治疗这个病知名的医院是广州肿瘤医院,陈医生也说得这个病的,主要在广东、福建、湖南和江西四个省。从经济条件分析,那么广州肿瘤医院应该是最强的。但是在外省治疗不能报销,这个费用不会小,家里有的资金能不能支持得住?再谁去照顾呢?自己的父母年龄大了,叶文昀的父母走得开吗?叶文斌还有两个小孩要照顾。如果自己请假去,那么余兰蕙上学怎么办?谁来管,最关键的是家里就没有经济来源了。”
“他妈的!这就是他妈的人到中年。”余一凡不自觉的骂了句国骂。
“叶文斌说这个病目前的治疗手段非常成熟了,各个地方的治疗方案都差不多,设备也差不多”。想到这,余一凡拿定了主意,最合理的就是去肿瘤医院。“关键是能不能找熟人推荐一个技术好点的医生;还有一个关键就是叶文昀是想在本地治疗还是去广州呢?技术好的医生,找高贤诚就可以帮帮忙,想来问题不大。去广州,那么就有点麻烦,吃住都是问题。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看一步,想不了那么多,还是和叶文昀沟通一下吧!”想到这,余一凡出了卧室。
叶文昀在客厅中用电脑在查着资料,余兰蕙在旁边摆弄着自己的玩具。如果是平时,余一凡会觉得这是世界最美的画面,这代表着幸福。但是现在,余一凡觉得有点儿伤感。
“小叶,我想和你谈一下,我们到房间里去说,好吗?”余一凡看了看女儿,示意这些话最好不要让女儿听到。
“嗯!”叶文昀没有多说话,放下电脑,很顺从的向房间走去。
余一凡,打开电视,调到一个动画片,让女儿边玩玩具,边看动画,希望女儿专注动画了,听不到自己与妻子说话的内容。
“刚刚,我打了电话给高贤诚,也给爸爸打了电话。高贤诚直接说,肿瘤医院更专业,他有一个同学在那,可以帮我们找个技术好点的医生。爸爸也答应会给我们两万块,后天把女儿接到他那去住。”
“嗯!”叶文昀没有表态,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弟弟说,广州肿瘤医院最好,但是出省治疗不能报消,我们钱不够可以去他那拿。”
“嗯!”叶文昀似乎在听又没在听,眼睛直直的看着墙。
“虽然周聪的师姐在一附院,弟弟也认为肿瘤医院更专业,你怎么看。”
余一凡观察着妻子的脸色变化,慢慢的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分析给叶文昀听。结婚这么多年余一凡了解自己妻子的个性,做这么重大关于妻子的决定,叶文昀是主体,自己是辅助,最后下定决定的人不是自己。
“我能有什么选择,不只能是肿瘤医院,去广州哪有钱。”
听着妻子带着怨气的言语,余一凡心中一阵一阵的悲哀,无言以对,感觉天下的不公,都是自己无能造成的。
余一凡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从妻子的话语中,知道妻子的决定在肿瘤医院治疗。
“去广州也问题不大,虽然我们手头的现金不足,但是要凑错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希望你妈妈能去广州照顾你一下,我如果不上班,那真的就断粮了。”
“我妈哪有空,去肿瘤医院吧!”
“行,听你的,省里它也是这方面最好的三甲医院。”
“嗯!”叶文昀又应了一声,走出了房间。
“早点带女儿洗脸洗脚睡觉,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办身份证、医保卡,下午女儿还要上兴趣班。”
“知道了!”
余一凡苦笑了一下。
余一凡很了解自己的妻子,知道她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从来没有丢过包,这次这么巧,说明得病的事,对她的打击非常之大。只因为她的坚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