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天时地利人和,宜嫁娶。
华初筝月看着正在梳妆的阿姐,鼻子酸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阿姐,我不想让你走。”
从小阿姐就疼她,阿姐要是走了,在丞相府里就没人陪她玩了。
姜宁夏笑话她,“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不嫌丢人。”
华初揽月眼眶也有些湿润,给她擦擦眼泪,“阿姐又不是不回来了,到时候你可以经常去三殿下府找我啊,对不对?”
“嗯!”
华初筝月一抹眼泪,好像刚才哭的不是自己。
姜宁夏又哭起来了,华初筝月无语问苍天,捏着鼻子,学着姜宁夏的口吻,娇里娇气地说:“阿娘,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不嫌丢人。”
姜宁夏不理她,抱了抱华初揽月,语气里是属于一个母亲的慈爱,“揽月,三殿下府不比家里,万事要小心。”
“阿娘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华初筝月扑进了她怀里,“阿姐,我也要抱抱你!”
华初揽月无奈地拍了下她的背,对她阿娘说:“阿娘,我怎么觉着筝月永远长不大呢!”
“长不大啊!我和你阿爹就只能养着她喽!”
鞭炮声响起,锣鼓喧天,丞相府门口尽是围观的百姓,热闹非凡。
百姓甲:“今日这婚礼可真是盛大!”
百姓乙:“那可不,三殿下娶妻,娶的还是丞相府八面玲珑的大小姐,能不盛大吗!”
百姓甲:“两人也真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百姓丙:“要是我闺女以后也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子,那该多好啊!”
百姓乙:“卖你的菜吧!”
华初揽月一身凤冠霞帔,头顶五彩朝凤冠,盖着红盖头,在一众簇拥下进了花轿。
为首的姜之绝骑着枣红色的马,一身红色喜服,意气风发。
华初筝月象征性地举了举自己的小拳头,冲着他大喊:“姜之绝,你要保护好我阿姐,你要是敢让我阿姐受半点委屈……”
“哼哼!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筝月!不得无礼!”华初瑞宏说的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因为他夫人都没有说教筝月,他也只是说几句,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阻拦了筝月也不会听啊。
这就是他在家里的地位。
姜之绝神采奕奕地应下,“一定的!倒是你,几年不见,还是这么刁蛮!”
小时候他可没少在她那里受欺负。
华初筝月嚣张地仰起小下巴,“那又怎样?”
姜宁夏开始催促,“赶紧走吧,别误了及时!”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姜宁夏眼角湿润,华初瑞宏知道她还是舍不得,安慰她,“夫人,今天是揽月的大喜日子,高兴点啊!”
姜宁夏用手绢轻湛眼角,感慨道:“揽月成亲的样子真像当年我嫁给你的样子。”
“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新婚之夜我还被你拒之门外呢。”
华初瑞宏想起当年他娶她的时候,恍如隔世之感。
“还不是怪你!”
华初筝月看不下去了,插嘴道:“阿爹阿娘,你俩收敛点啊!还有一个没成亲的在这儿呢,让我看着你们也好意思。”
现在她们家都成双成对了,就剩她还是单只,华初筝月安慰自己,她特殊!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就是!赶紧把她嫁出——哎!夫人夫人!”
华初瑞宏去字还没落下,姜宁夏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孩子瞎说,你也瞎说,走,给我跪搓衣板!”
华初瑞宏向自家女儿发出求救信号——眼神示意。
华初筝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自求多福吧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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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府。
姜流云捏着笔杆的手来回舞动,不一会儿,一封信就已写好,吩咐道:“把信交给锦绣阁阁主,他看到信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要让皇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
“等等!”
苏白就要出去,姜流云叫住了他。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苏白,筝月表妹那边怎么样?”
自上次把华初筝月送回家后,他就派暗卫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今日丞相府的大小姐成亲,筝月小姐大哭了一场。”
其实华初筝月就是哭了几声,苏白看姜流云挺在乎她,就故意说的夸张些。
姜流云心里一阵烦躁,她怎么那么爱哭,都说女子是水做的,现在他终于见识到了。
不过,今天姜之绝成亲,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缺席呢。
“苏白,准备轿撵,去给三弟贺喜。”
他虽然在笑,眼睛里却是冷意,犹如寒冰刺骨。
“是。”
他恨皇后,杀母之仇,怎能不恨。
姜流云来到一片喜庆的三殿下府,里面嘈杂异常,各路官员纷纷行礼,“参见二殿下!”
姜之绝和华初揽月已经拜完堂,华初揽月坐在婚房等候,姜之绝正在被人灌酒。
“二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姜之绝看到姜流云,急忙迎了上去。
姜流云打开折扇,“怎么会呢,三弟的大喜之日,本殿肯定是要来的。”
“三弟,听说这次的赈灾事宜由你来负责,你可不能辜负父皇的期望啊!”
“这就不劳二哥费心,臣弟一定会为百姓尽心尽力。”
姜流云微眯起眼,“如此甚好。”
众官员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都知道二殿下和三殿下是死对头,表面功夫却做的一点也不差。
“二哥,臣弟敬你一杯。”
一旁的婢女端着托盘,把斟满的酒杯呈了上来。
姜流云神色淡淡,“不了,本殿只是来凑个热闹,这就走。”
他站起身,摇着折扇往外走。
“不送。”
姜之绝摇摇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本无心这天下,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可是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他答应了华初揽月,等他平定了这天下,就和她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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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中秋佳节,华初筝月一脸不乐意地帮着姜宁夏做月饼。
本来是让厨娘做的,但是华初筝月说自己做的才有家的味道,而且今天又是中秋佳节,合家团圆的日子,姜宁夏就给丞相府有家人的仆从们放了一天假,各回各家。
华初筝月现在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多嘴了,还得她也加入到做月饼的队伍中来,她本来就很懒的一个人,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她负责的是揉面,看着挺简单的,没想到到了她这儿怎么就这么不容易呢,鼓捣了小半天,面没和成,自己倒闹了个大白脸。
不过越是这样她干得就越起劲儿,她就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等到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开始往外挪动脚步,“阿娘,我面揉好了,出去玩会儿!”
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回来!你看看你这面和的,什么样子!”
姜宁夏指了指她和的面,不忍直视。
“哎呀!”
华初筝月看了一眼她和的面,“呃,是有些惨不忍睹。”
“筝月,你那不是有些,是非常!”
华初瑞宏做着月饼馅儿,评价华初筝月和的面。
华初筝月走到他面前,吐槽道:“阿爹,你做的馅儿还不如我的呢,看着像黑暗料理。”
“谁说……”
姜宁夏打断爷俩的对话,“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谁,做的什么样心里没数吗!”
华初筝月摸摸沾着面粉的鼻子,讪讪道:“阿娘,我们家不就你和阿姐会做饭吗,现在阿姐也不在家,你让阿爹在这儿帮你吧,我坐等吃饭就行了!”
说完就飞快地跑出厨房,生怕姜宁夏再把她拽回去。
华初筝月跑回自己的小院,蓦地停下脚步,扫视一圈院子。
她挠挠头发,“没人啊!”这几天总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她回过头,准备回房间,今天晚上街上肯定非常热闹,她也要去逛逛。
“嗷!”
华初筝月捂着她的额头痛呼出声,她撞上了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