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心动,这是不可能的,谁不想锦衣玉食腰缠万贯的?不过武迪也并没有羡慕多久,要说享受,这些人哪怕有再多的庄园,享受到的服务恐怕也不如读大学的武迪在学校里的强,差别也只是一种地位压迫带来的优越感。不过武迪却是为诺德人的善战震惊了,他震惊的并非这几个英雄老兵的个人勇武,而是诺德这个国家那种极其纯粹的尚武精神。
按常理来说,像斯诺这样功勋护体的英雄老兵,再加上经营得当财大气粗,不失为一个小地方的土豪了,居然没有看到他沉迷享乐,也不见他荒废职责,更不见他辞职去做一个富家翁,换做其他国家的人,有着这样庞大的生意收入,还有这样的功勋过往,恐怕早就放下一切去享福了。可斯诺并没有,他并没有放弃他每月30第纳尔的微薄收入的镇卫职责,而是无数年如一日的到校场不断训练,完成职责,武迪来的一个月,这些已经家境殷实的老兵们未有一天荒废训练。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说是有什么法度,在驱使他们这样去做?”武迪目前还无从得知。
日子转眼入冬了,这也是每一户诺德人家最惧怕的季节,只因这一季节中,是海寇活动最为猖獗的季节。诺德处于沿海地带,既坐拥渔盐之利,平原为主的林地也为农业和捕猎提供了天然的基础。可恰好偏偏在这冬季,渔民们刚好到了出海捕鱼的时节;林猎者们因为动物冬眠而不再出猎,战利品早就堆积如山只等入市;农户们的秋粮也收割完成,麦子满仓。这就使得海寇在这一时节进行劫掠选择性颇多,他们既可以抢劫出海渔船,将渔民的所获掠夺一空,也可以出没于各大进程要道,堵截揣着各种名贵动物皮毛山货进程换钱的猎户,还可以定点去劫掠村庄,然后抢个盆满钵满。
因此一旦到了冬季,诺德人便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各村镇之间的巡逻哨兵开始加派,镇卫组织的民兵训练也会尤其频繁,领主大人也会带着自己的军队隔些日子便环绕领地视察一番。
武迪已经经历了半年的训练,虽然身子骨方面,体重增加仍然差强人意,仅仅在原来基础上增加了五公斤,到达了90公斤的样子,但这对于武迪这1米92的大个聊胜于无。不过好在,武迪体育天赋卓越,几个月里,已经把开山斧技入了门,似战斧、剑盾这类轻兵器,则已经做到驾轻就熟,除了开弓射箭仍然一窍不通外,所取得的进步已经是十分可观了。
鉴于武迪已经入镇卫编制半年,镇长兰多夫专门批了400第尔纳到铁匠铺为武迪购置了一套诺德军队制式的链甲和一顶带护鼻的日耳曼头盔,或许是因为武迪与斯诺的师徒关系兼好友关系,斯诺亲自在自个儿的铁匠铺里为武迪监工,武迪的链甲不但用料最为上乘,品相极好,而且斯诺还免费用上等布料给链甲配了一套罩衫,罩衫上染上了芬拉德领主迪里刚雅尔家族的黄底黑线点阵配色图案,让其他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武迪是吃领主饭的。
即便在常备军中,也只有级别较高的军士能够披上链甲甚至牛皮条纹甲,能在自己的盔甲上配上领主的徽章装饰罩衫的,就更不多了,不是领主的亲兵,就是在领主下辖有坑有位的公务人员,武迪自然是沾了后者的光,不过武迪自个儿真心觉得,这黄底黑线的徽章,也忒丑了···
“武迪,今天你就不要带民兵训练了,你去监督核算清点今天这几个村所交粮食数量,争取这两天内能把这最后几个村的结清入库,多退欠补,不要占农民的便宜,但也不能缺斤少两!”兰多夫一如既往的用那一丝不苟以至于呆板的口吻说道。
武迪得令之后便带着两名教士和几名仓库工人启程前往目的地村落,路途并不遥远,最远的距离芬拉德镇也不过10公里,芬拉德下辖的1镇又12个村庄人口多达近三万人,已经是诺德王国人口最多的镇级领地了,或许是由于靠近首都萨哥斯的缘故,芬拉德并没有修建要塞级别的城堡,领主迪里刚雅尔只是在住处修建了一个小型木堡,毕竟战争真打到如此腹地,迪里刚雅尔领内的全部军力必然是都要去守萨哥斯的,到那时芬拉德自然也没有防守的必要。
“嗯,你家一共交400公斤麦子,很好!我会记住,回去报给镇长获悉!”武迪收了半日,总算是收到了一家量大的,和自己生活的现代随便亩产几百上千公斤麦子的水平相比,这里的产量低的让武迪怀疑人生,他没想到芬拉德位于河流下游出海口位置,在有大面积的林木和灌溉平原的前提下,麦子的亩产居然连100公斤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生产力的差别吧!”
“咦?那边是什么?”
武迪好奇的看向远处村落突然间的嘈杂,响动尤其剧烈,仿佛是听到了恶鬼降临的消息一般,一传十,十传百,恐慌刹那间便蔓延全村。
“肃静肃静!”
“发生了什么?”
武迪大声呵斥,但是众人的骚乱丝毫未减,缴税车附近也开始乱了起来。
“武长官,刚听一个民兵说,村东口河岸发现有两条长船朔江而上,已经有好几艘渔船被劫,渔民也被扣下,现在他们应该在寻找河滩登陆!”
“海寇!”武迪惊讶的大瞪眼睛,自己前世玩骑砍,海寇就是卡拉迪亚最强野怪,几乎大多数人都配有优质头盔和链甲,装备等级不输诺德的常备军水平,自己入冬以来天天带民兵操练也是为了应付冬季的劫掠,可没成想,居然在征税的时候遇见了。
“真是晦气啊,出来收税咋也不派些许士兵随我一起,如今真成孤家寡人了!”武迪心里暗暗叫苦。
“武长官,这该如何是好?”
“对呀,两艘长船,一艘可以坐五十人啊!一百人海寇!这是海寇集团啊!”
“完了完了,今年收成又要遭殃了!”
武迪见这些人越说越慌,索性一拍桌子,大喊:“都给我冷静些!不就是几个海寇吗?别急!喂!你们几个,先去敲钟!把全村民兵都召集起来,抄家伙!”
战时村长老毕竟只是一个象征,此时此刻,武迪便是此处唯一一个拥有镇卫武官类编制的长官,自然轮到自己来主持一切。
随自己来的一个教士扯了扯武迪的衣袖,悄声说道:“武长官,往年海寇只是三五成群,最多十几二十人算顶天了,这次一次来了两艘长船,来者不善啊!恐怕是来洗劫村庄的!我想为了雅尔的税收,我们还是先把税粮运回去吧!”
武迪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白胡子教士,心想:好啊,人家还没打上来,你就想卷款跑一波?来了半年,听斯诺讲了许多关于这些牧师和教士的坏事,斯诺很不屑的将这些人称之为“吸血的废物”,说他们面对劫掠经常卷款逃离,不顾村民的死活,回去之后还要以被海寇劫掠为由上报很大一部分损失,然后私吞掉中饱私囊,就连上交的那一部分,也要编一段千辛万苦抗击海寇的战斗故事来报功劳,今日一见似乎斯诺说的很对啊!
“跑?那老乡们怎么办?”武迪故作惊讶的问。
“管不了那么多了,长官,现在保命······保护领主大人的税赋才是最重要的任务,回去之后,我们可以找雅尔搬救兵啊!”
武迪双眼一眯,心想好啊,连临阵脱逃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只见武迪摆出一副瘆人的笑脸,用手招手示意对方靠的近些。
“你说的很有道理,来来来,我跟你说一下怎么撤退···”
“嘿嘿嘿,长官有何···啊!···唔···”
随着一声尖叫,武迪已经掏出腰间的战士剑一剑穿透了教士的身体,一边顺带捂住了教士的嘴巴,不让其叫出声。
另一个教士见状大喝:“武迪!你怎么敢擅自杀死教士!”
但是随着武迪一眼冷眼看过来,这教士旋即被吓得后退几步。
“你!你要干嘛!”
“嘿嘿嘿,这位老兄想擅自脱逃,结果不小心被海寇捅死了,我看老兄你还是跟我一起组织拒敌吧,要不然咱们也得被海寇捅死!”
那教士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是是,海寇杀得,组织应敌···”
见这教士心领神会,武迪也放弃了杀死他的念头,将带血的战士剑在倒下教士身上擦拭干净,大喊一声:“全程民兵听令!我是镇卫武官武迪,即刻抄家伙集合,准备应对海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