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兴赌坊二楼上十分热闹,甚至一些更高楼层的听到了风声也来到这里围观,一口气开出二十多枚至尊海藏,这件事明天便会传遍整个极乐城。
此时此刻越潇洋心里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早上还在为经脉的事情头疼,这会就大发横财,有钱人的日子在向他招手。
“哎,人生际遇难以捉摸啊,俗话说得好,锦鲤转的勤,把把都能赢。”
越潇洋此时表情似乎很平淡难以看出什么情绪,但手心里攥出的汗却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种赌赢了的快感真是太爽了。
“虎哥,您看您今天赢了这么多,是不是可以给小弟打赏一下,嘿嘿。”
小扁头对着越潇洋很是谄媚的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越潇洋能赢这么多自己算是有功,不过给与不给也要看越潇洋的意思。
“你还想要打赏?你不是合着那胖老鼠来坑我的吗?这会儿反倒找我要起赏钱了?”
越潇洋十分好笑的看着小扁头,他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并没有怪罪小扁头的意思,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他是明白的。
“虎哥,我这……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算了,是我惹得您不舒畅,只希望您还能继续雇我做向导。”
扁头被越潇洋这三连问问的有些尴尬,其实开口求赏也是在其内心里斗争了很久的。
“算啦,我知道你那点事,不过一码归一码,你小子也该赏。就冲你刚才把那酒拿开,就说明你仗义。这样吧,你先想好要多少,等拍卖过了我再给你,至于你说的继续请你当导游,日后再说吧。”此时的小扁头难掩心喜,没想到自己的丁点善意也被越潇洋看在了眼中。
“虎哥,您就随便赏点,我无所谓。”小扁头沉默了一会,终究没敢给越潇洋准确数字。
“这样吧,你也不用想太多,今天这个坑是我自己往里跳的,只是没想到是个黄金坑,以后有这样的坑记得还要喊我。至于赏钱嘛,给少了你说我小气,多了也没个头的,一会看看能拍多少吧,要是能拍出天价,我就帮你把债还了,算是给你的投资,以后挣了钱再还给我。”
这不正是小扁头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吗,他强忍着激动可惜还是没有忍住,一声不吭的眼泪直流,人之激动莫过于此。
“虎哥,我扁头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不能报答您,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这么多年我甚至想过去死,可能我撑到现在就是为了遇到您,扁头给你磕头。”
小扁头直接跪在了越潇洋面前磕起了头,这一举动看在他人眼里很是怪异,越潇洋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随后他便将小扁头扶了起来。
“谁还没个不顺的时候呢,好好活着,你会是个好大夫,可以救更多人。”越潇洋拍了拍扁头的后背,便不再去看他那张喜极而泣的脸,一番话说下来越潇洋倒是有些泪眼朦胧了,这是自己把自己感动到了。
“掌事的来了,让让!让让!”
在鉴定师的一路小跑和吆喝下,鼠哥一众向这边走来,原本他很震惊,毕竟是自家赌坊出了大买卖,但是走近了才发现,那鉴定台上的人不正是越潇洋和小扁头二人吗。
鼠哥的脸上阴晴变化,一双小眼睛滴溜一转,而后便挂上一副和气生财的职业假笑迎了上去。
“小虎兄弟这是要一步登天了啊,恭喜恭喜!”
鼠哥一边看着盘中的珍珠一边搓着手。
“托鼠哥的坑,小赢了一些,不知现在可以准备拍卖了吗?”
越潇洋客套的拱了拱手,倒也直言不讳的暗怼了他一句,再次瞟了一眼枢天河,那家伙头偏向一边到像是故意不看自己。
“好说好说,正是来与小虎兄弟商量这件事的,还请移步五楼雅座,这里人多口杂不方便。”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越潇洋收起那一盘子珍珠便跟随一众人离去,在场的买家都在用不同方式联系家中管事的,毕竟这么难得的机会就说是千年一遇也不为过。
越潇洋随鼠哥一行进入涌仓之内,随着铁链哗哗直响,整个涌仓便向上攀升,直到五楼的位置刚好停下,这种便利也只有贵宾才有资格享受。
“小虎兄弟当真是言而有信,能有此番际遇也是情理之中,我先敬你一杯。”
用来招待的隔间里早已备好了美酒佳肴,刚一坐下鼠哥就先行敬了越潇洋,这喝酒的本事越潇洋可是有的,毕竟是野鸡大学平日里也不怎么学习,这种喝酒吃饭的时间多得是,二两装的歪嘴都是一口闷。
推杯换盏间众人很快便熟络了起来,此时越潇洋觉得头有点懵,这副身体不行啊,酒量太差了,以后还得多练练。
于是他不再继续饮酒,鼠哥也只能作罢,而后便说起了正事。
“按照规矩这场拍卖会凡是有需要的都可以参与竞价,当然为了小虎兄弟以及我们赌坊的利益考虑,我们会邀请一些实力雄厚的贵宾来参与竞拍,所以还需准备一些时间。”
鼠哥一边把玩着手中血红色的核桃一边向越潇洋解释到,看上去颜色鲜亮应该价值不菲,果然这老鼠都喜欢坚果之类的。
“那大概还需要多久?”
“还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有些贵宾住在内城,因此路上会耽搁不少时间。”
鼠哥笑呵呵的,那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
越潇洋靠在椅子上仰面望着天花板,一边的小扁头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虽然没有牛栏山够劲,但酒确实是好酒,只是自己现在酒量太差了。
鼠哥看到越潇洋的样子也是笑眯眯的不说话,自顾自的吃着菜,这人胖了食量自然是要大一些,桌上唯一没有喝酒的就是枢天河,据说是体质特殊不能饮酒。
“对了,有件事一直想问。”越潇洋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坐直了身子看着枢家兄弟俩。
“请讲,定当知无不言。”
“那一日我在归云楼曾听你弟弟提起过玄老,还说自己认识他,不知是信口开河还是确有其事。”越潇洋微醺着撑在桌上,把玩着饮酒用的玉杯。
“老二你说过这话吗?”
“说……说过,哥。”
“那你给小虎兄弟讲讲是怎么回事。”
似乎鼠哥也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手都快断了不提自己却是提起了玄老,这就有些怪异了。
“是的哥,确有其……其事,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后……后,就坐船出发了,起……起先都是风平……浪静的,后……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船……就沉了,我一觉醒来就……就到了极乐城,救……救我的那……那老头说他叫玄老,后来我在……在城里迷……迷了路,饿了好几天,找人打……打听哥你的名字没人知道,倒是无意中在……在广场看到了玄老的雕像,一问……问才知道,玄老是……是守护神。”枢天河这时候不知为什么这么紧张,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听着人着急。
“后……后来,就是在归云楼吃……饭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行了!行了!大男人话都讲不利索,哎。”鼠哥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打的枢天河差点趴了下去。
“原来你也是被玄老所救,不过你这找人的本事不行啊,那天要不是我你估计这辈子就废了。”
“怎么?小虎兄弟也见过玄老他老人家?”
鼠哥一脸吃惊的样子,表情略显浮夸,也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如何。
“嗯,我也曾遭遇海难,得亏玄老才捡回一条命。”
“看来这传说中的守护神果然是存在的,这样的话小虎兄弟与我兄弟二人着实有缘,不如再喝一杯。”
鼠哥又要借机敬酒,而越潇洋则是懒散的摆了摆手,并没有理会。
“本以为你会知道玄老的所在,却没曾想和我遭遇一样。”
越潇洋知道真相后便有些失落,如果能知道玄老下落,自己也能稍稍安心一些。
“玄老他老人家来无影去无踪,哪能说见就见,别说住处了,我等就是有过一面之缘也是很大的福分了。”
鼠哥本来端起的那杯酒也是自己独自饮下去了。
“嗯,那就只能等了。”
越潇洋下意识的对自己说的话却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说了出来。
“等?莫非小虎兄弟与玄老有过约定?”
鼠哥眼睛一亮,紧接着就问到,不过随后就立刻收敛起自己的表情,越潇洋虽然是看到了但也没什么怀疑,毕竟他现在大脑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说来也没什么,我身上有一处顽疾,只有玄老能治,他让我在城中等,等他寻到能治我的方法,不过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到。”
越潇洋倒也没什么隐瞒的,讲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免有些神伤。
“哦,原来如此,玄老神通广大,小虎兄弟自是放心,他老人家承诺过得应该不会有假,只需好好在这城中享受乐趣耐心等待即可。”
鼠哥笑呵呵的吃了一口菜,会意的看了一眼越潇洋。
“说来也是,小子初来乍到,借鼠哥宝地发了一笔小财,以后还需要鼠哥多照应着。”
“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见外,有能帮到的,放心,哥哥我绝不推辞。”
距离拍卖会时间还久,越潇洋就与鼠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问的也都是这极乐城的事。
小扁头中间打起了鼾,被越潇洋踹了踹也醒了过来,而后的时间鼠哥唤来一群舞姬在一旁表演。
时间过得倒也算快,不久之后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准备妥当了。
“老板!老板!金爷来了。”人未到声先至,鼠哥的手下慌忙跑来报信。
他口中的金爷正是极乐城中众多赌场的实际掌控者,此人也是城主内府的账房先生,与城主的关系非同一般。
鼠哥似乎没想到金爷也会亲自前来,平日里他这种小地方可迎不来这种大人物。于是他立马起了身近乎是一路小跑着迎接去了。
“你说这金爷是谁,看样子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越潇洋看着一边烂醉的小扁头试探性的问了问,这家伙却是一脸茫然地与其对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好酒好酒。
“你那天怎么不结巴,难道被吓出毛病了?”
这话一出,枢天河则是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的模样,十分冷漠的看着越潇洋。
“有些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今天拍卖结束就不要跟我哥再有交集,这话只说一次,听与不听全在你。”
果然枢天河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也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潇洋听了之后也只是表情略微有点疑惑,于是就没有再继续聊下去,不一会儿外面就再次有了动静。
“金爷里面请,那小子就在里面。”
首先进来的自然是鼠哥,他正哈着腰给人引路,而后走进隔间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他衣着华贵全身上下更是戴满了各种珍贵饰品,看上去倒有些像个土财主。
在他身后跟着一位妙龄少女,一身貂裘雪白无尘,标准的鹅蛋脸,秀气的五官,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也算的上十足的美人胚子。
果然这异界就没丑的,越潇洋心中暗叹眼睛偷瞄脸上却是毫无波澜,以他的心境想要做到这样简直轻而易举。
“这位便是小虎兄弟吧,幸会幸会,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金爷脸上挂着看不出深浅的笑容,打了声招呼便找了一个与其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金爷好,小子初来乍到,未曾远迎,还请金爷见谅。”
越潇洋略施一礼便再次坐下,看鼠哥那种鞍前马后的态度,很显然面前这人是个大人物,这莫非又是大腿?越潇洋心中想着又忍不住多看了……那妹子一眼。
“哈哈哈,这小兄弟有点意思。”
这回金爷是被越潇洋的模样逗乐了,很久没见过这么憨又懂礼貌的后生了,当然,他若是知道越潇洋此时的心理活动,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鼠哥请示着看了看金爷,而金爷则是微微点了点头,很像是太监在伺候皇上,一副毕恭毕敬却又满心欢喜的样子十分到位。
“是这样,小虎兄弟应该不太清楚我们极乐城的规矩,我这里讲一下。”
说着鼠哥就给越潇洋讲起了之前不曾提过的一些规矩。
“之前拍卖的规则,小虎兄弟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但还有一些特殊情况需要在这里说明一下。如果拍卖会有极乐城的高层参加,那么此次拍卖的所有成果都归拍卖者所有,不允许再另收分成。也就是说,小虎兄弟今天这场拍卖会所有的收入都归个人所有,我们将免费提供一切拍卖所需要的服务。”
鼠哥这么说着,但越潇洋并没有从其脸上看到什么肉痛的表情,不过转念一想,来了这种大人物对于赌坊来说远比分成重要。
“当然,话又说回来,虽然不再收取服务费,但作为出席的贵客,拍卖者需要稍微的意思一下。”
鼠哥说完这句话后便看了看金爷,那金爷则是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
“不知这稍微意思一下是怎么个方式。”
越潇洋听着明白,但还是故意这般卖蠢,既然要装憨厚当然就要装的更像一些,不过金爷是贵客,那意思一下恐怕也不是个小数目。
“小兄弟不要听他乱讲,这前半句是对的,至于意思一下则要看卖家愿不愿意,不得强求。”
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原来这金爷还是个好吃又怕丑的人物,不过大佬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就是个屁也是芬芳。
越是这样说,越潇洋则越是要给,而且还不能给少了,思量了一会儿越潇洋心中便有了定夺。
“金爷,小子今天有幸能见到您也算是难得的福分,这三颗至尊海藏是小子孝敬您的,还希望金爷以后能够多多照顾。”
越潇洋这礼送的可不轻,就连鼠哥也是吓了一跳,原本以为越潇洋不怎么上道,但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瞎操心,这小子可是机灵的很。
“小兄弟太客气了,金某已过不惑之年,算是长辈,喊我一声金叔就好,不要跟这帮人一样老是金爷金爷的喊,太俗气。”
金爷这么一说便是给越潇洋吃了颗定心丸,一来自己这礼算是送到了心坎上,二来这看似简单地称呼转变,实则是在变相传达一个意思,以后这极乐城他越潇洋有金爷罩着。
“好的金叔,这便是至尊海藏。”
越潇洋说着便将准备好的三颗珍珠手捧着送到了金爷面前,心中自是乐开了花,这大腿抱得太轻松,所谓天要扶他,无地可趴。
金爷一见到这珍珠,神色马上变得有些紧张,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但像越潇洋手中这么大这么饱满的还真是着实吓到他了。
不过紧张之余更多的是一种内心的狂喜,这至尊海藏对于他来说用处是极大的,被那帮蠢货用来饲养灵兽可真是暴殄天物。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三枚珍珠收好,便招呼越潇洋坐到自己身边。
“你是赤云海人?”
面对金爷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越潇洋有些诧异,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小子正是赤云海人,家住流火岛李家村。”越潇洋如实回答着,并没有将心中疑问说出来。
“那就不错了,昨日我家中长辈提起过你,似乎你还有些伤势未痊愈吧。”
金爷尝了尝桌上的菜,有些凉了,于是便放下筷子示意鼠哥换一桌菜,鼠哥也是很听话的拉着弟弟离开了,隔间里只剩下四人。
“金叔所说的长辈,是不是玄老。”
越潇洋一脸认真地看着金爷。
“不错,玄老正是我家长辈,昨日他来的匆忙除了处理一些要紧的事以外,也跟我提及了你这孩子,让我留意着点,你看今天可不就是凑巧遇上了吗。”
通过金爷的话,越潇洋发现玄老对自己似乎很关心,这着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转念便对金爷印象差了几分,既然是长辈要求照顾的人,怎么好意思伸手要钱,这不是趁机卡油吗。
接下来两人就随意聊了些越潇洋在海上的经历,不过越潇洋也只是讲了一部分,但就算是一部分也让金爷听得连连称奇。
过了一会,菜上来了,于是一桌人继续陪着金爷吃了些,顺便也介绍了下一会拍卖会的其他贵客,不过有金爷在这,那些人也都不值一提。
夜已深,一场千年难得一遇的拍卖会即将开始,由于今天有重要人物坐席,赌坊便早早的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