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面前态度不怎么友好的春莺。
“你来干嘛?装鬼吓人吗?”
春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恶声恶气的说,“王爷说让我来伺候您洗漱。”
顾乔闻言挑了挑眉,双手往前一伸,语气散漫道,“来吧,先更衣。”
虽然来了古代之后是个小姐,但是她还没享受过被人伺候的感觉呢。
春莺咬了咬牙,凑上前给顾乔穿衣服。
“小姐今天穿哪件?”
春莺掐着嗓子细声细语问道,她瞥了一眼顾乔衣柜里寒酸的几件裙子,心里暗道果真就是个穷鬼!
“叫我王妃。”
顾乔根本不把春莺的敌意放在眼里,开玩笑,她可是永河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就算这个丫鬟再怎么嫉妒,她也只能乖乖服侍自己。
“穿那件绯色对襟褂子吧。”
顾乔淡淡吩咐道,一边缓解着脑子里迟迟不散的睡意。
春莺拿过那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因为不情不愿的关系,她的手劲奇大,把顾乔的头发刮的生疼。
顾乔眼神颇为寒凉的看了春莺一眼,语气微凉。
“春莺,王爷说没说今天去干什么?”
春莺被顾乔刚刚那一眼看的有些胆寒,她怎么觉得这个看似瘦弱的女人有些骇人呢?她本来胆子没多大,平日里不过是仗着梁夫人才敢那么硬气,所以此时只敢唯唯诺诺的答话。
“王爷没说。”
春莺一大早就候在了永河王的房门口,结果等来的却是一句,“伺候王妃洗漱完见我。”
顾乔也没想真从这丫鬟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左不过警告她一句别忘了本分。
顾乔倒是存心想让那腹黑王爷多等一会儿,所以平日里十分钟内能完成的洗漱硬生生拖了半个时辰。
果然当她带着春莺到王府正厅的时候,永河王的脸色臭的很。
他打量了顾乔一眼,见她还是慢悠悠不急不缓的走着路,心里轻哼了一声。
“王妃端的一副好仪态,让本王好等啊!”
永河王淡淡说道,打开茶盖喝了口茶。
顾乔听到这反话也不恼,只是笑了几声,“我初来乍到,这园子里的路也不认识,走岔了几次,还请王爷海涵。”
春莺在一旁恶狠狠的瞪着顾乔,这女人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吗?她们哪有走错路!
莫云夜闻言果然抬眼扫了眼春莺,“那这丫头是死的吗?怎么不给你好好带路?”
春莺闻言赶紧跪下,眸中含泪看着永河王,“王爷,我没有给王妃带错路,是王妃她早上……做事慢才……”
春莺说的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顾乔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喝着茶吃了块糕点,倒是根本不顾这丫鬟的控诉之词。
“你的意思是我太慢了?不过给我梳妆打扮的是你啊!”
顾乔看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丫头,淡淡道。
“行了,本王给你权利让你肃清内宅,那些不会做事的下人都处理掉就行了。”
莫云夜实在听不得那丫鬟没完没了的哭哭啼啼,冷声说道。
世人都传永河王之言能吓哭三岁婴孩,这话可不是没道理,这一番话让顾乔听了都觉得后背一凉。
春莺闻言吓得连连磕头,称不敢造次,会好好侍奉。
“行了,起来吧。”
顾乔淡淡出声,心里却想:我信你个鬼!她肯定转头就给那梁夫人告状。不过她现在关心的可不是这个。
“王爷今日叫我来有何贵干?”
顾乔记得莫云夜说过三日后才是琼华宴,那么今天让她来做什么呢。
莫云夜瞥了一眼她灵动娇俏的脸,“你的铺子帮你选好了地方,去看看吧。”
他说着就拿起身旁小厮递过来的一张地契给了顾乔。
顾乔闻言心里一动,两眼放光的看着这张地契。
“这么快啊!王爷果真是我的贵人!”
做这王妃还是有点好处的嘛。顾乔想着,她只要开了铺子,就能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永河王看了眼她眉开眼笑的模样,这倒是她来到这府上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
“不过,你也要记住答应我的事,要是做不到……这东西我可就要收回了。”
莫云夜冷声说道。
顾乔闻言心里腹诽,你个盛名在外的王爷,还是正经的皇亲贵胄!就为这间铺子跟自己讨价还价?不过她还是换上一副虚伪的笑容,“我定当遵守承诺,让王爷没有后顾之忧。”
莫云夜闻言满意的点头,起身带着小厮走了。
顾乔也起身打算去看这间铺子的地段,只是她刚走了几步就被春莺绊住了脚步。
“王妃,我能跟着您去吗?”
春莺一张俏脸上都是真诚朴实,此时她紧紧抓着顾乔的袖子,要是顾乔没有忽略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就真的被她这副样子忽悠了。
“不能,你回去陪着梁夫人吧。”
顾乔拨开春莺拉着自己的手,转身就离开了。
春莺紧紧攥着手心盯着顾乔的背影,半晌过后才讪讪的回了梁夫人住处。
“什么?王爷真的把地契给了那丫头?”
梁夫人听完春莺的话之后气的发抖,头上的鎏金翠玉簪子都不停地晃动。
“是的,而且他们似乎还有什么承诺,我看王妃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
春莺见状赶紧添油加醋的说着顾乔的坏话。
梁夫人狠狠的攥着手心里的珠串,看向面前跪着的丫鬟,心里的火气却压不下去。
“我明明说了让你紧紧跟着她,你到好,被她三言两语就激的滚回来了,我要你有何用!”
春莺闻言连忙哭着磕头恳请夫人原谅,她知道梁夫人在迁怒自己,她也知道梁夫人生气起来有多骇人。
“还不滚去等着王爷回来,你在这儿哭有什么用!”
梁夫人把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敲着地面,春莺的哭声无疑更让她烦躁。
“是,梁夫人。”
春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抹着泪一边跑了。
梁夫人想起那个嚣张跋扈的新妇,心里的怨恨越来越深,这个小蹄子,刚来王府就敢如此不识好歹,她定要这个贱人知道谁才是王府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