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小姐，请问您看中了哪样？”白怡在震惊了一会儿后，还是掏出了自家的图册。
苑紫凝接过图册，仔细翻阅一遍，时不时还感慨一下这图册上的画有多精致，字有多好看。
白怡见怪不怪。这图册很有年头，本身就是一件古董，不过是祖宗开店的时候亲手画上去，经过几代人的改写，最后被用来当做古董店的商品图册。
像是感慨，但更像是怀念，苑紫凝表情变得有点悲伤。
“其实我要的东西这图册上是没有的。”苑紫凝抬起头，嘴边又挂上笑容，将图册双手还给白怡。
白怡有些受不了一位绝世美女的长时间凝望，别过脸去整理了一下思绪。
“我们的商品全在图册上了，不在上面的……”白怡想了想。“那该不会是我们店里那些随便摆放的东西吧？”
“怎么会。”苑紫凝笑了。“还有一件，你应该戴在身上的。”
白怡下意识低头看向胸前的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
从记事起，母亲一直在跟她强调的。一支银色吊坠，有两个指节那么长的镂空花纹中间，镶嵌着红色水晶。仔细看，水晶中央似乎有着深红色液体流动。
那是苑家的传家宝，世代只有有着苑家血统的人能戴。白怡觉得这样一个古老的东西戴着太招摇，就用黑色的小袋子把吊坠给套了起来。
“苑家？”白怡小声嘀咕，面前这位是苑小姐，那她也跟这吊坠有关系？
不对，母亲似乎是苑家独女，这血缘关系到这一代也只有白怡一人了。
“这……”白怡下意识护住胸前的吊坠。“这不是商品。”
苑紫凝一点也不意外，接过身边少年递上的咖啡。“我知道，传家宝么。”
“您知道？”白怡问道。
“嗯，今天主要就是确认一下，这个东西还在。”苑紫凝喝着咖啡。要是白怡轻易就把这个传家宝卖给她，反倒是让苑紫凝心里不舒服。
“你多大了？”苑紫凝接着温和地问道。
“二十二了。”白怡听着苑紫凝用长辈的语气问话，竟然没有觉得奇怪。
“让你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不然就给我卖一个你们店的立钟好了。”苑紫凝随口说了一个刚才图册上的东西。清末的东西，没有那么贵，但也不便宜了。
“咱们店是缺个钟。”苑紫凝回头示意柜台旁的少年。
少年接到示意，拿出一张卡，递给白怡。“密码是这个。”卡片上附带一张纸条。
白怡从来没有见过交易直接给一张卡的操作。楞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也不追问卡上的金额。
卡上的钱不会少，看苑紫凝的样子，也不像是盲目给别人钱的人。再说，立钟在店里，又不是货到付款。
“那我明天来送货。”白怡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五点了。
“好好休息，明晚还是麻烦你两点半来。”苑紫凝跟着白怡站起来，把她送到门口。
临走的时候，白怡瞟了眼壁炉旁边的几位老人，依然低声聊天，毫不受影响。
苑紫凝关上店门，回过头对少年说道：“不容易啊，苑家血脉还传承着。”
“不错，以前快断了的时候，您不是还帮了把忙呢。”少年低头整理柜台。突然目光中带了一丝狡黠。“您觉着咖啡好喝么？”
苑紫凝依然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只是说出了一句不符合她表情的话。“你还敢说？”语气中带着责备的意思。“下次别给我加那种恶心的东西。”
“惩罚。”少年不但不害怕，反而笑意更加明显。“您又穿这种不符合季节的服装出来。”
听到柜台这边的动静，几个老人回过头笑着指点苑紫凝。“你这一身真不错，感觉好像要唱一曲儿。”
苑紫凝伸出白嫩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衣服。“这是以前请了挺贵的裁缝做的。”说完又瞪了少年一眼。“还说我穿得不对，你给我买这个时候的衣服了么？难道要我穿厚厚的大棉袄出来丢脸么？”
“你那身段，穿什么不好看？”几个老人又打趣说道。
苑紫凝这才满意地站起身，“再坐会儿你们就都回家去休息吧，别一天到晚来我这儿倒时差。”说罢朝着柜台后的小门走去。“白天你也别闲着，给我找个能住的地方去，现在我醒了，这地方太小呆腻了。”
少年点点头。“生意我照样替您接了？”
苑紫凝胡乱摆摆手，“都是你操办。”
身后小门关上，一段狭窄黑暗的楼梯路丝毫不影响苑紫凝走路。没有一丝新鲜空气的地下室也没有给她带来不适。就像是在光亮的地方一样，苑紫凝走到一个木箱前，掀开盖子，里面是铺好的柔软床垫。
从身边衣架上挑起一件丝质睡袍，换在身上，毫无障碍的抬脚迈进箱子里，打了个哈欠便沉沉睡了过去。
木箱子上雕刻着暗金色花纹，箱盖上还有一个宝石镶嵌出来的十字架。仔细观察，这居然是一个颇有西方韵味的棺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