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儿…”
“嗯?”
她没回头,瞅着地上的草仿佛全身都燃了,
“娶咧!”
背后一声震天响,徐峥虎猛得从把人抱起,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站在这天地上转圈圈…脚下生猛,势不可挡。
城虞儿耳边接连的滚烫,茂密的山林里,繁夏的知了也挡不住他放肆爽朗的笑,她打上他的钢骨铁臂,她人转的眩目神迷心里有点蜜的欢喜:“你放我下来,嘞到我了撒。”
月儿偷偷瞧,良辰美景天奈何?
到了村口,自林间之后谁都没开过嗓子,到底刚褪了毛的,事情大了手舞足蹈也不知道怎样是个好。
停在槐花树下谁都没走,徐峥虎一直挠着脑袋咋就不好意思看她?
“虞儿…”
“咋来?”
城虞儿背着手俏看他,等他。
徐峥虎顿顿咽下一口唾沫憋着劲抬起头眼里剔透黑亮,像是勃发了一辈子的力气趁着月儿亮大声喊了出来:“你要啥!我都依你,我也能依你!”
说完他整个人都松活了,提着肩,黝黑刚毅的脸庞带着狠劲眸子里坚定柔情...
城虞儿心说这才像那么回事,大男人有些事该有魄力先站一步。
她仰着脸对着他笑,突然人转身跑了,徐峥虎傻眼。
人跑远了…
城虞儿骤然回首,
手撑在嘴边大声说:“我要啥,我能要啥呀,把知了给了我吧!”
声音清脆,人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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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历黄道吉日,龙抬头时,逢六初八。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从东头走到了西头,腻了面的房子,扫了地的院子,村里人都来抢一把喜糖。
正屋方桌旁,坐着高堂,她们手执着牌位乐呵呵的看着自家孩子,以后也是自家孩子。
徐峥虎,城虞儿牵着红缎子走进来,偏小亮堂的主屋围的水泄不通,孩子的嬉闹,大伙热络跟着喜庆的,一派祥和。
三叔公站在上方执行礼:“行礼!”
粗嗓子嘹亮绕梁三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方文柏撩事:“夫妻对拜辣,愣着干啥咧徐虎子!”
徐虎子忙对发小呵斥
“去你的!”
“哈哈哈~”
大伙轰然起腻
三叔公板着脸说句:“闹腾啥!”
徐峥虎这才转过身对着面前的红盖头,他眼里湿热,心咏叹。
三叔公挺起腰板再次喊道:“夫妻对拜!”
土房里
一个胸前绑着大红花还是那身白衫子老布鞋,一个盖着红布头还是那身青衣澜衫,他们缓缓压下自己的腰骨头,一刻,便是永恒了。
城虞儿弯住腰睁大了眼,她听不见也看不清别人,视线里在醒目的红也抵不过眼下这双黝黑的大脚,她对自个说只看着这双脚,只看着它都行。
“大家吃好喝好。”
不多大的院子,喜桌摆到门口,徐峥虎端着酒碗挨个敬酒,村里的乡人都来了,够一阵的折腾…
当然,这么喜庆的日子大伙也是好久没热闹过了,谁也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耍弄耍弄…
“我说徐虎子,这么喝受的住么,小心晚上爬不上坑...”
是爷们的闻声都心里亮堂,笑着等着好戏瞧~
方文柏端着一坛子酒走到了他跟前,嘴里好听手下却不含糊举起坛子就往他碗里倒。
徐峥虎瞅着他,都什么尿性门清,他睥笑两声:“就你蔫坏。”
也不恼,一口闷了。
方文柏仰天笑,再次倒满:“兄弟我可是昼夜兼程,这点酒还受不住?”
他碰了碰徐峥虎的酒碗,两厢相视无声的干了。
半响
方文柏放下酒坛子,用袖口擦干净嘴对着大伙招呼:“我说老少爷们!咱还光腚找不着媳妇呢,这家伙倒是捷足先登勤快活了,是不得整?”
“整!”
院里的老少爷们们不管娶媳妇的没娶媳妇的,齐刷刷的吆呼,要不说陕西男人底气足嗓门大,一嗓子嚎出来院里的娘们都打不住颤酥,方文柏侧过头看他,嘴上咧开,脸上明坏。
徐峥虎火上的鸭子——不得不烤
他抿紧嘴眼里同他较劲,两人从小斗到大谁也不怂谁。
“怎么整”
他放下酒碗,换起坛子。
“要我说,三坛过岗,六坛不倒!”
村里的二赖子放下了筷子起
身,蹭光瓦亮的大脑袋放地窖里都显亮,他挥起手臂说的起劲。方文柏冲他打摆势,
“你说的那是武松,还真想让新娘子晚上守空房啊。”
“哈哈!”
大伙哄笑,坐在二赖子旁的六爷拉住他的衣角:
“你忙坐下吧,瞎几巴哄。”
“噗呲”
站在里屋的人出了声,没忍住。
旁人没注意到,徐峥虎侧过脸,喝过酒的眼睛深黑闪着水光,他冲着里头的人笑,城虞儿看上他的眸子心一柔退了场。
二赖子坐下,
“咋来,玩嘛。”
小声嘟囔,气不过狠狠的叨了一块大肉塞进嘴里。
徐峥虎举起坛子:“行,就不醉不归吧,总归留点活路,她还没吃东西哪。”
方文柏虎一瞪
“徐虎子你丫酸不酸,你瞅你哪没出息的样!”
徐峥虎摸摸青皮头,但笑不语。
方文柏摆摆手,矫情了。
到了晚间,家里收兑好算是散了场。
徐虎子步下踉跄,两腮显红,多不容易啊,他那皮子铜刚铁臂,人坐上了坑靠着近还没歇乘,城虞儿发了话:“把布给我掀下来。”
“…虞儿”
他唤了一声,到底听她的话。
城虞儿透口气,这红盖头盖一会心口都闷的慌,她颠起脚走下杏眼瞅着桌上,一盘点心也吃完了,冲他支唤:“还有饭菜吗?”
虎子说:“有,娘给热着。”
他眼里深邃,铁汉柔情。
城虞儿站在桌旁被他这么看着,久了也受不住了。要不说白脸蛋,露情话,也架不住真汉子直面袭来,他浪荡的霜刀利剑,无人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