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鹤川不见踪迹,贺初尧才轻叹一口气,他知道让鹤川一人在冥府着实有些为难,可七百多年前的那场大战,冥府众神仙体虽未消散,神力却也都损耗大半。
当年他一意孤行要求那株彼岸花,更何况还要消耗神力去日日滋养穷奇,虽未予穷奇有所斗争,但那毕竟是上古凶兽神力的滋养也确实损了他的元气。
若非如此以他一人之力足以抵抗万马千军,又何必需的冥府众神费心护主,那场大战众神皆伤,大部分的神几乎神力都所剩无几,与寻常的百姓也只多了一点不同。
鹤川算是那场大战中的受伤最少恢复的也是最快,自从鹤川恢复神力之后,他便在凡间一直守着即将转世出生的弦歌,守了这么些年,弦歌的记忆竟是丝毫波澜都没有,若不是想找一些过往让她记起,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记起他了吧。
是矣,没错了,所谓的丢书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要书送到了弦歌手中,以她的性子定会翻阅,那本书里寥寥无几的记载但愿对她的记忆有所帮助。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洒在贺初尧那一身白衣,折射出点点残阳,远远望去竟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
“姐姐,你说我们真的要去跟夫子道歉吗?”弦歌盯着窗边似是随时消失的人,有些不死心的跟铃兰再次确认。
“去吧,虽然夫子是没收了我书,最后他没冤枉我,而且放眼整个国都,谁家的夫子都不如咱家的俊俏养眼不是吗,他真生气走了,爹爹给咱俩换一个又丑又老的夫子整日里唾沫横飞的对着咱俩,那个景象想想就很可怕的。”
弦歌静静的听着铃兰描述,脑中慢慢的显示出了那样的景象,吓了一个激灵,她不想换夫子,她对夫子保持一颗敬畏的心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换一个老夫子唾沫横飞她真受不了。
“走吧,我们去道歉,我可不想夫子。”弦歌很果决的选择了第一个,转身就往贺初尧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看铃兰一眼,正因为如此错过了铃兰嘴角边的一抹恶趣味的笑容。
铃兰知道弦歌有洁癖向来是个爱干净,这次做错事她心有愧疚一个人独自前来又觉尴尬,只好出此下策讲弦歌给哄骗来一起跟夫子道歉。
“等等我呀,别走这么快。”铃兰看着走的飞快的弦歌,不用想也知道是刚才描述的画面太美丽,吓到弦歌了,估计弦歌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道歉才能让夫子不离开她们柳府。
“你快点,你走这么慢是不是想换夫子。”弦歌停下脚步狐疑的打量铃兰,做事慢吞吞的一点都不像姐姐往日的风格,姐姐怕不是又想到什么坏点子挖了个坑在等她往里跳吧。
“我走的已经很快了,你就不要再催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要是让爹爹看见了,定是要唠叨我们,贤良淑德温婉端庄,琴棋书画是一样没学会,但是舞枪弄棒学的是样样精通”
铃兰好笑的把父亲那番日常唠叨拿出来跟弦歌交流,只见弦歌捂着耳朵赶紧往前跑了好几步才停下扭头对着铃兰威胁道:“你要是再跟我提父亲那些话,以后就莫要来我院子里寻我了,来了我也不会见你的。”
“真是个孩子心性,那是父亲说的又不是我,你同我恼什么。”铃兰笑眯眯的给自己辩解,没错,刚才她就是故意把父亲的那番话拿出念她。
谁人不知柳府千金当属二小姐出了名怕父亲的唠叨,怕毁容还爱干净。
“我不管,总之你莫要再提。”在弦歌的抗议声中,铃兰心情愉悦的敲了敲贺初尧书房的门。
“进来,门没关。”贺初尧低沉的且有穿透力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得到夫子的应允,弦歌和铃兰两人整了整衣衫这才推开门。
“夫子,您收拾包袱作甚?”弦歌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袱,眼巴巴的望向贺初尧,心下一紧也顾不得是什么场合礼数数贺初尧。铃兰在旁边偷偷的拉了拉弦歌的衣角,想让她对夫子客气一些,果然还是失望了。
“弦歌,这几日你的功课做的不是太好,字迹也略微潦草”贺初尧实在是没脸看弦歌龙飞凤舞的字体,毕竟普天之下能写出这样独特的字体可没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