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里。”
“河里？”
“恩，河里。”
柳南侧了下身子，示意我们先出去。我与槐十三对看一眼后，都觉得应该相信，而后才一同走出叔叔的房间，而后柳南熟练的将叔叔的房门用一把锁锁上，取出钥匙后，对我们说：“我带你们去看。”
“去河里看？”
“路上说。”
音落，他带着我们往我们来时的那个河堤走，路上遇到殡仪馆的车时，柳南将钥匙交给那个人，吩咐道，“尸体在大厅，放进水晶棺后，钥匙交给老金。”
“好说。”那人恭敬的应承下来后，我们才继续往前走。
给我的感觉，这已经不是巴结的意思了，甚至到了，敬畏乃至害怕的地步。
柳南好像解答疑惑一样说道，“他的老板就是老金，老金不仅仅是殡仪馆的老板，也是消息很灵通的人，特别是对我们捞尸人这方面。”
说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槐十三。
槐十三不明所以，蹙着眉头问了一句，“怎么？”
“没事。”
这绝对不是没事的样子，但他既然这样说，槐十三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倒是我问道，“你说我叔叔在河里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他就已经被封印在水里了。”
“三年前？！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当时没有通知家里？”
虽然我也是今天才得知叔叔的消息，不过临走之前我也问了关于叔叔的事，得知，叔叔也是很长时间没有和家里联系，但也没想到，叔叔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条通往河堤的路上原本还有村民，但他们看到柳南之后立刻就躲得远远的。
柳南没有回头看我们，甚至没有一丝的情绪波澜，就好似习惯了一样对我说，“你叔叔可还没有死。”
“没死？！这怎么可能？！”
正常人怎么可能在水底三年还不死？就算饿不死，渴不死，人的皮肤长时间接触水也会被腐蚀，更别说水中的微生物之类的东西了。
“你叔叔是一个灵虫师，进入贡河寻找一个东西。”
灵虫师。
槐十三也是灵虫师，她说过，我们这一族好像和灵虫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我还搞不清楚这个柳南究竟想要说什么，就顺着他的话，指着眼前的一条河问，“贡河就是这条河吧，我叔叔他去找什么东西？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既然我叔叔在河底，那之前村民看到的是谁？”
走上河堤，再吹在脸上的风已经算得上冰冷，我和槐十三都不禁裹了裹衣服，柳南四下看了一眼，朝着十三孔桥的方向走。
“一个一个说。之前村长看到的，是你叔叔提前用灵虫和水底的无名尸体仿造出来的。我与你叔叔是合作关系，合作的目的，就是水底的东西。”
在他的回答之上，我继续追问道，“是什么东西，仿造出来的是什么意思？”
“这尸体是五年前的无名尸体，被你叔叔用灵虫养护，逐渐塑造成自己的模样。塑造好之后，他就去了水底。”
说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十三孔桥的中间部分，这桥连护栏都没有，且风大，走在上面摇摇欲坠。
加上水流湍急，离水面又近，往下看的时候，只感到一点晕。
我察觉他还是没有说关键问题，就再度追问，“所以是什么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你叔叔说不让告诉你。”
“可是···”
他打断我继续说，“他说让你自己下去看。”
“自己下去···？”
“恩。”说着，柳南递过来两颗黑色的药丸，“这是我们捞尸人的秘方，吃下去后可以让身体暂时达到捞尸人的标准，然后你们两个和我一起下去，槐十三你用灵虫辅助你们两个，尽量不要沾染水里的东西。”
他说的十分严肃。
虽然他之前也是这样子，但这次明显要比之前慎重很多，而且，柳南知道我的名字我不奇怪，但是怎么知道槐十三的名字的？
槐十三从我手里接过那颗药丸，利用灵虫包裹起来片刻后说道，“这药没有事。”
我不放心的反问道，“你确定。”
“槐家的灵虫用现在的话来说，属于医疗系别的。”柳南在一边解释道。
“因为除了医疗系的灵虫家族，基本都被你们讨伐干净了。”槐十三好像是解释，又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于此，柳南的表情才第一次有了停顿，而后说道，“抱歉。”
槐十三耸耸肩，我从她脸上看不出别的表情，她说，“要下去么？”
她问的莫名其妙。我才是对这些了解不多的人，我没有问她，她反倒是来问我了。
“我··我不知道。”
“总之，你不觉得想要找到你父亲，至少也要找到你叔叔么？不过，我不会干涉你的想法，你要下去，我就辅助你，不下去，就想想别的办法。”她如此善解人意的语气，我却叹了口气的问道，“那你有别的线索？”
她无辜的笑了下，“没有。”
“那你这还不叫干涉我？”
“是哦~”而后吐吐舌头。
我回头看向柳南，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们？听说你们捞尸人，在水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有捞尸人的体质是什么？水底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不能沾染的？”
他最初只是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末了忽的笑出来，露出白白的牙齿，“和你们新手说话真的麻烦，不过也许这是正确的。”
这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才解释说，“是不是骗人的，这需要你自己来判断。其次，我们捞尸人的体质就是——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水底不能沾染的东西也有很多，比如说水里不会腐化尸体，斜着的，竖着的棺材，红色的，白色的布。”
他越说，我越发感到一阵冷意，而后发觉是起风了。
我这才问道，“这些难道不是死物？死物应该是不会动的吧？”
他第三次笑了，这一次笑，带着点森然，天空中突然雷声大作，而后听到他同样阴冷的声音，“谁告诉你，那些都是死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