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军说：“大家要耐心点，这东西不来就是不来，来就突然来，搞得你措手不及，跟敌人一样，我们要立足打持久战。”
黄素英说：“打持久战？谁吃得消？像这样跑两夜，我就跑不动了。”
刘学军说：“不是白天给你们半天休息的吗？工分照记的。”
王小平说：“白天睡在防震棚里，哪里睡得着？没窗没门的，也不敢睡。”
刘学军呆呆的，大约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刘学军也一样，不知怎么的，眼前总是白晃晃地出现那只白馒头似的乳房，乳房上盖着一只毛茸茸的糙手。
刘学军自言自语地嗫嚅：“刚才，把我吓死了……”刘学军咳嗽。王小平说：“刚才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
刘学军要张嘴说，刘学军在他屁股上拧了个肉疙瘩。他痛得“唉唷”一声叫起来。
黄素英在暗中看了刘学军一眼，娇声说：“看你们神秘兮兮的，算了，不要说了。我肚子饿了，你们有什么吃的吗？”
刘学军想，查夜，谁还带吃的？可他心里真想弄点什么给她吃吃。但想来想去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弄来吃的。
刘学军瞧着他说：“我们去弄几个菜瓜吃，怎么样？”
刘学军态度鲜明地说：“不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纪律。”
他们都不吱声了。刘学军有些困，就把头伏在膝盖上，闭上眼睛休息。休息了一会，他抬起头来，却不见了刘学军和王小平，屋檐下只剩下他和黄素英两个人。
不知为什么，刘学军的心突然急跳起来。初中里，他象高中里跟姚玉梅一样，与她眼恋了一年多，虽然没有那么热，却也是很温馨的。后来，她家里不让她上学，而到队里去挣工分，他们就断了。
现在，他知道高中里的姚玉梅已经不可能，她连信也不给他写一封，肯定已经变心了。所以格外地想她，以弥补感情上的空虚，减轻失恋的痛苦。这些天，他想得特别厉害，总是想着见她。但现在真的坐在一个屋檐下，相距只有两三米的距离，旁边又没有别人，却反而不知怎么办好了。
他努力搜索着要跟她说的话，脑子里却空空的，什么也搜不到。
黑黢黢的平原上万籁俱寂，夜风习习。
黄素英的心也在疯跳，还在黑暗里朝他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静静地等待着。想起跟姚玉梅的初吻情景，想起周营长与蔡卫平的情事，刘学军紧张得气都快透不过来了。
黄素英其实对我也是有意的，否则，她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我们的小分队呢？他真想大胆靠过去，也抓一抓她的手。这不是流氓行为，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没有结婚，不，连对象也没有。我这也不是见异思迁，因为姚玉梅已经不睬我了，那我就只有跟她谈了。而且，她不睬我，很可能与别的男孩子好了，那我就也跟别的女孩子好，哼。
可他的身子却好像不是自己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也不听自己的指挥。
过了一会，黄素英低得像蚊子咬似地说：“你在想什么？”
刘学军有些激动：“我……我想将来去参军。”
她柔声问：“哦？你也要参军？”
刘学军挺起胸膛说：“农村青年，只有参军，上大学，才有出路。”
她点点头：“嗯，我爹也这样说。他，他……”黄素英欲言又止。刘学军抬头看着她，她也抬头看着他。虽然他看不见她的目光，却能感觉到她目光闪闪的，有些灼人。
她沉默了一会，又轻声说：“我爹要我嫁给，河南三大队的一个解放军。”
刘学军的心不觉一紧，她也要跟别人了，那我就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了。不行，我要把她争取过来。于是，他试探着问：“你，你肯吗？”
黄素英低下头，不吱声。过了一会，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说，嫁给解放军好不好？”
刘学军挺起胸膛说：“当然好。我，我也要当解放军……”
说着，他大胆地一把住她的手，激动地握在手里说：“你，能等我吗？”
“嗯，能。”黄素英象蚊子咬似地说，丰满的胸脯也激动得呼呼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