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伟大的皇帝陛下洗脑下,水韵完成了这次五味陈杂的学习,并再一次被皇帝提醒,赶紧把‘师者’和‘三人行’做成文章。
水韵现在有种世界观小小崩塌的情况,为了弥补自己受打击的小心灵,为了证明自己是根正苗红的‘九年义务教育四好青年’,这几天一直老老实实的跟着皇后继续研习礼仪,深怕自己坠入皇帝陛下那有点小刺激的思想中。
但是过几天后,东窗事发,水韵又被皇后给揍了,水韵觉得很委屈,因为还是前几天出去遇到少年左其和御史台中丞高伍的事。当天不是打过一次了吗?怎么现在还要再打一次?皇后把水韵暴打一顿后才说出原因。
几天下来,水韵的这件事还是被传开了,最开始肯定是那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在大神聚集的帝都里,‘儒以文乱法’这句话太有威力了。
帝都东区某官府机构里,高伍现在脸色有点小苍白,自己当时不是隐晦的告诉那几个城卫了吗?怎么还传出来了?难道是那几个没听招呼的商贩?毕竟水韵这样说与自己是有联系的啊,万一要是闹得严重,说不得会牵连到自己啊。
好在最后闹起来的不是这句,而是水韵对君子的理解和对仁学的理解,‘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一句得到不低的赞赏。
另一句就不得了了,‘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一句话对文士一派的仁学有着标签般的定义。
虽然源国国政是文士执法,文士以礼、义、法为教义,但是仁学一样是文学家自古以来就很重视的类别,虽然大家都是读书人,都是文学一家,都是文士一派,但是有些人主礼,有些人主义,也有主法的,当然,主仁的主德的也不少,甚至兼学的。
所以一经宣传,立刻引来共鸣,最主要是水韵说的,但是水韵多大?二十岁,二十岁的孩子能总结这句话?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大家不由自主的都有了答案,水韵是谁的孙子?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嘛。
所以某位还在悠哉悠哉陪着媳妇和学生搞研究的大佬,在没有任何防备下,又一次的出名了。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嚷嚷拳打南墙养老院,脚踢北房幼儿园,要在帝都开地头的孩子,会悟出这般道理?
嗯,所以,一时间本来沉浸许久的御史台出名了,背地里被一些嫉妒羡慕恨的长舌人咬着‘一群养老的人’,实在是帝都的御史台相对于边远地区,也太舒适了些,几乎和打卡上班不干活差不多。
好多人暗地调侃,那是一个既能拥有权力俸禄,又不耽搁修行的地方。
这边御史台的人也苦啊,先不说养老院的事,水韵对高伍说的那句‘儒以文乱法,’御史台可是首当其冲的对象啊,成了养老的人不说,还以文乱法了。
他们不敢认为这是水韵说的,应该是在某位长辈处听到或是某位长辈教的,那么再明显不过了,肯定不是水清牧尊者说的,毕竟当年可是文士一派的领袖,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会现在传给小孩子的。
那么如此法家性质的话,水韵是跟谁学的?考虑到水韵的学习环境,这就是为什么传得满帝都是的话,却没有一个文士敢公开指责的原因。
所以御史台的几位大佬最近都愁眉苦脸的,朝廷没声音,皇族不发话,那么这个事就会给御史台这种严肃的机关造成不好的影响。为了破这个局,几人例行接触过几次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眼里都心有灵犀的要搞事。
没过多久,帝都城卫就被风言风语了,因为‘北房幼儿园’说的就是他们。帝都城卫的人肯定就不乐意了啊,用脚想都知道肯定又是御史台的在背后推波助澜。
毕竟帝都里两个机构之间积怨已久,因为帝都政治稳定得厉害,没有什么可以供御史台发挥的地方,奸臣?乱党?好似都没有,想找些有毛病的官员也难找到,因为发现在帝都混的人背景都不差,好似连个贪污的人都很难找到,嗯,最主要是帝都福利太好。
于是只能把空闲的眼光盯向了帝都最有可能出毛病的地方,南部商业区,而这里也是帝都城卫主管的地方。于是在某种有心下,两个机构之间,开启了相爱相杀的局面。
帝都城卫常常被御史台点名,似乎有插手城卫事物的架势,帝都城卫则不甘寂寞的顶回去,于是难得的上演了文武斗的局面。
不清楚外面的风风雨雨,水韵挨了一次回笼揍以后,心情美好不起来了,耍赖的想赖掉做文章这个事,但是还是被皇帝回绝了,并给水韵设定了期限。
“陛下,这些事情是不是闹得过分了点?这不都明摆着冲水韵这个孩子来嘛,一天天的咬文嚼字,还不如多把水韵说的‘君子’和‘仁学’多抄几遍。”
千慧英抽完水韵后,自然维护水韵起来,毕竟是自己学生,那可是自己教导了他才悟出的道理,是自己的功劳。
“闹他们的,皇后管那个干嘛,无外乎为名为利而已。”
“陛下,您倒看得开。”
“流言起于利,终于无利,一群小丑,不用理会他们,如果再蹦跶一点就好了,闷吭着声,想下手都找不到借口。”
“妾身只是担心会对水韵造成影响。”
“只要那孩子自己不在乎就行,其他的哪轮到水韵看他们脸色?我就觉得‘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说得很好,这孩子能从你教导戒律里悟出这些,不错了。”
“那陛下,我们是否要做些什么?”
“过几天皇后再去出出面就是了,想不到这个事我们还没开始宣传,倒有人比我们快一步。”
“哦?陛下,是谁这么在乎这个事?可有什么目的?”
“说来奇怪,是左家,当年放过他们一马,老老实实到现在,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难到是水韵接触了左其的原因?”
“不管他们想什么,这两个孩子终究还小,皇后时常注意水韵和左其交际的情况就好,若有什么不妥,立刻整理。”
“妾身明白,”
……
几天后,在御史台和帝都城卫相爱相杀,闹得看似很严重时,皇后娘娘的一封致歉函到了御史台这里,表明了对学生教导不严的歉意,已经狠狠收拾学生了,并赠送贵礼。
御史台众人五味陈杂的过了一个过场,终于体会到了之前国学监的无奈,他们这次有意这么闹,帝都城卫也有意配合,御史台是想为本机构去污,并希望那句‘儒以文乱法’得个解释,但是却偏偏是皇后出面。
帝都城卫也是因为水韵这几年闹风闹雨,面子丢了不少,也想借这次机会看看皇族能否给个说法,别动不动的让城卫难堪。
好了,御史台好歹有皇后娘娘的致歉信,帝都城卫什么都没有,心塞得紧,哪怕是皇后的致歉信他们也想要啊,想不到到头来还是落了御史台一筹。
经过这次皇后出面,事情停下了。水韵的小论君子,‘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和文士仁学‘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得以知道来源,都是水清牧尊者对某位跳脱的小孙子的教导。
于是众人在对水韵一阵酸的同时,赶紧把水清牧尊者的名言记录下。文士一派尤为兴奋,水清牧尊者已经很久很久没露消息了,嗯,二十年前震惊东大陆的事不算,已经几千年没动静了,差点都让人忘记他了。也就这几次他的某位小孙儿闹事了才会涉及他一二。
……
帝都某宅府——
“父亲,我们这样做有什么用啊?现在事情闹得不小,万一被皇族知道了就坏了。”
“我们行事都很小心,应该不会被发现,现在不是没事嘛,至于这样做的理由?看看能不能给左家找一个续命的方法。”
“这,父亲,我等当如何做?”
“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万年前我们站错了队,家族几乎被灭,为了延续,堵了一把,没想到皇帝给了活路,但是儿啊,就算我们沉寂了万年,依然有人记得我们的罪过,现在皇帝还在,那些人不好动手,但是你也看得到,皇帝毕竟快两万岁了,距离此界大限不远了,他终归会飞升上界的,如果他走了以后,我们左家后果不堪设想啊。”
“既然如此,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是否现在做些后路?哪怕离开这里,离开源国,甚至离开东大陆也行啊!”
“儿啊,你以为就你聪明,早就有你没见过的叔叔去做这件事了,左家早就有后路了,我们留在这里的只是延续我们家族的光明,而不是掩姓埋名的苟且着。我们帝都这一脉的任务,就是抛开当初的命运,如何回到正轨上,毕竟祖祖辈辈的基业在这里,不能在我们这一辈丢喽。”
“那父亲的安排是,”
“水韵或许是我们的路,所以我才这样做,毕竟这件事牵扯到皇帝和水清牧尊者,而事情的开端则是其儿和水韵,水韵不是要收其儿做小弟吗?不是传授了他君子之学与仁学吗?多少也有点情谊,这件事出去后,人们就会把其儿和水韵联系在一起了。
加上皇帝有意培养水韵,以及以水韵的天资,以后他绝对可以庇护左家。而其儿就是这个契机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