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书被这么一问,心里有点心虚,要是敢承认才吃不了兜着走呢。
燕南书猛地笑了起来,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姑姑开的什么玩笑,回府里,母亲也不会让我出去闲逛的,这不乘着出去的机会,游山玩水一番。”
皇后瞥了他一眼,:“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往后怎么打理燕家的事业。”干脆放下手串准备好好地说道说道。
燕南书看这架势,恐怕是不妙了,姑姑要开始说教了,看来想让姑姑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了,留下来还得挨顿教诲,还不如早早回去,再想想其它办法。
“侄儿知错了,这就回去面壁思过了,侄儿不惹姑姑生气了,侄儿告退。”说完,燕南书就往后退去,一溜烟就跑掉了。
皇后看着他的身影深深的谈了口气:“聪明还是聪明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些。真是府里惯出来的。”自言自语的又拿起了手中的账目,看了两眼又不耐烦的放了下来,直直从椅上下来:“罢了罢了,本宫也投个懒,出去走走。”
话说这燕南书刚从皇后宫里出来就见叶嬷嬷在宫街上等他。
“嬷嬷,这么冷的天,这么在这风尖上等着。”燕南书连忙几步走了上来,给也嬷嬷拉了拉披风。
“估摸着小公子这就出来了,老奴就在这等着了。车马备好了,就在前头大道上。”叶嬷嬷看上去是高兴极了,从小跟到大的孩子,到了宫里她一个奴婢也不好跟着。
“好,这便回去。”
燕南书边走边思量着,不知道慕知意怎么样了,怕姑姑会苛待她。想派人去打量一下,只是从小在府里,恐怕是没有可信的亲信,一出去便报到父亲那里去,到时候倒是不好解释。让谁去好呢?皇陵那边也是姑姑的耳目,这左右派不出人去。
燕南书左右思量着,想到了一个人,楚渊平。他是将军府的人,将军府态度中立,不参与党争,向来向来行得正坐得直,没人监视。在加上皇陵的守军是他手下,接口过去巡视一下是不会引起注意的。虽说将军府中立,但是收练的贵家弟子都是一视同仁,他自小在将军手下练武,虽然两府间没什么瓜葛,但是他和将军府庶出的公子,楚渊平是极好的朋友。估量这渊平在府里也不安生,这个忙他定是肯帮的。这下只打紧的回去修书一封,给将军府送去。
想到这里燕南书松了一口气,展开了笑颜。
“小公子这是想着回府里高兴的吧。”嬷嬷说是这样,心里不以为然,不知他在想些啥。
“不止呢,还有嬷嬷陪着,高兴呢。”燕南书狡黠一笑。
嬷嬷高兴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这孩子像是她身上掉的肉,只是孩子大了,府里是非多,他恐怕是有很多身不由己之处,越是心事多了:“小公子,要是在宫里府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与老奴说也可。老奴帮不到的,还能替小公子分分忧。”
“嗯。”
燕南书知道嬷嬷待他极好,他要是心里有事,她是看的出来的。听他这么讲,心里极为感动。
燕南书到了府里,给父亲,母亲请完安,就借口回去更衣,回自个屋里火速地写了封信,让下人给楚渊平送去。平日里他和渊平关系好,虽然不便串门拜访,但是私下里来往倒是不会引起怀疑。
院里,楚渊平正拿这本诗书在研读,抬头窗外一片素然。了无生机,了无乐趣。他其实是不喜欢刀兵,只是生在将门,家中不得宠,只能立军功来维持地位,所幸将军从不偏心,军务上的事公平竞争,如今挣个闲职,今日才能安稳些,日后还是要上战场多立军功,往后才有所依靠。待在府里实在不自在,到处都是大夫人的眼线。
“公子,燕家公子遣人送来书信一封。”外边小厮道。
“拿进来吧。”
小厮进屋,把信递给楚渊平便下去了。
楚渊平想着,这小子不是宫里去了吗?往后定是飞黄腾达,今日是有什么闲工夫,还记得给他写信?楚渊平打开信封,里边写道:
楚兄,冒昧请你帮个忙,借口巡视皇陵,即刻前往皇陵护两位皇子周全。切记秘密行事,别露出端倪。今日情况紧急,此中缘由改日定说与你听。
楚渊平觉得奇怪,宫里两位皇子什么时候跑到皇陵去了,没听到什么风声。虽说如今他负责皇陵守卫。但是这两位皇子手下各由朝中两派权臣支持,什么时候到他来护卫,还要偷偷摸摸的。更奇怪的是,信中是两位皇子,这俩家不是水火不容吗?真是起了怪了,看来这与党争之事干系不大,他也相信南书不会给他挖坑,罢了罢了,也不爱呆府里,去皇陵散散心也是好的。这就准备启程了。
话说慕知意自打昨晚被皇后宫里的人带上了马车,就一直在赶路,马不停蹄的。慕知意和弟弟,在宫里没坐过什么马车,一路颠簸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的很。加上是冬日里,十分的寒意入骨。可怜弟弟病还没有好,就要受此颠簸和寒冷。慕知意抱着弟弟,给他暖一暖,顺便减少坐着时更加的颠簸。马车前后有着数个骑着马的平民护卫,像是不想引起人的注意。
不知此去是凶是吉。宫里不让阿嬷跟着,说是那边自是有人照料,阿嬷自然是不肯,奈何对方态度强硬,慕知意怕他们要对阿嬷动手,才安慰着说,没事,过几日便回来,她会照顾好自己和弟弟的。如今在路途中,慕知意一边担心阿嬷,一边担心皇后会不会做出什么对她们不利的事情。她的心里空荡荡的,没所依靠。
她掀开窗上帘子,往后边的路看去,燕南书出发了没有?他说,今日一早就会出发的,他是不能赶上她的。但是他说会在后面跟着的。可是他还没来,不会有事的,慕知意安慰着自己。她紧紧地抱着弟弟,手心捏出一把汗来。
知深伸出手握住姐姐的手,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姐——姐,不冷。”
慕知意咧开嘴一笑:“有知深在,姐姐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