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的训练室内,夏右桓睡在打好的地铺上,施耐德坐在夏右桓身前,眼神飘向英灵殿。
突然门外传来了刺耳的蜂鸣声,简直就像是小刀在刮耳骨,或者是一瞬间激发了全世界银行的报警器。这个警铃声是用来召集‘S’和‘A’级学生的。
夏右桓身体一激灵,立马坐了起来,看着施耐德惊讶的目光,“早上好,老师。”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好习惯。”施耐德看着这个“懒散”的学生,有些奇怪,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不着调的学生会突然这么有礼貌。
“这有什么,我好习惯多着呢。”这语气,丝毫听不出昨夜的烦闷。
施耐德有些为自己安慰人的本事而自豪,他把夏右桓的礼貌归功到自己的“安慰”上
“老师,几点了?”
“4点半。”施耐德听到这钟声,知道是紧急情况,对夏右桓说道,“你该走了。”
“我知道。”夏右桓回了句,就起身前往图书馆。由于昨晚是和衣而眠,所以夏右桓动作十分迅速。
校园内奔跑着各个年级的A级学员,但脚步声除了急促以外,并没有一个学校出现紧急事故时该有的混乱。
“请所有‘S’级和‘A’级学生到图书馆报告,紧急事件!紧急事件!”诺玛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
夏右桓走在最前面,很快一群人从宿舍冲了出来,狂奔着冲进图书馆的,蜂鸣声没有停止,催魂似的叫。
夏右桓刚进图书馆就发现施耐德站在上面了,旁边还站着曼施坦因。
在两个教授面前,夏右桓在自己的座位上显得格外安分,换做平时,自己一定会跟施耐德打个招呼。
曼施坦因教授和执行部的冯·施耐德教授阴沉着脸在图书馆的控制室里等待精英学生们,路明非悄悄地点了数,一共是十四人,包括了夏右桓、凯撒、楚子航、诺诺和奇兰,还有那个被敲晕的金发少女,她坐在最前排,仍旧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所有人。
教授团占领了剩下的位置,这间屋子是很古典优雅的藏书室,不像什么控制中心,能坐四五十人,四壁都是书架,书架上立着牛皮封面的精装本古籍。
“学生14人,‘A’级13人‘S’级1人,教授团27人,人都到了。”曼施坦因教授对冯·施耐德教授低声汇报。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明确的分工能让行动更加有效。
“时间不多,我们立刻开始。”冯·施耐德教授走到墙壁前,扫视众人。他低沉地呼吸和那张被黑色面罩遮了一半的狰狞面孔镇住了躁动的学生们。
“各位同学,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就是现在。情况是我们有两名执行部的成员陷在中国三峡水库的青铜城里了,那是一处龙穴,我们刚刚从中获得了重要的资料,但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机关被触发了,所有道路都改变了。他们的氧气瓶每一秒钟都在减少。你们每个人都有龙族血统,有的人的血缘来自伟大的青铜之王诺顿,也就是那个龙穴的主人。我这里有执行部成员亚纪在水下获得的龙文资料,我希望你们集中精神阅读它,思考,回忆,看你们能否对揭开青铜城的迷宫提供些帮助。请尽快!尽快!全世界我们的人都在试图提供帮助,他们的氧气瓶支撑不过20分钟了!”冯·施耐德教授猛地拍掌,高出顶墙的柚木书架两侧移开,一面巨大的屏幕出现在施耐德身后,每个人的座位前都出现了一台电脑。
只是一瞬间,一个图书馆就成了一个新的作战中心,夏右桓和所有人一样都麻利地掏出自己的学生磁卡在卡槽中划过,诺玛极快地审核了他们的身份切入了各自的操作界面。同时一幅幅照片拼接成的巨型青色穹顶出现在大屏幕上,看着那些文字,一棵大树出现在了上面。
夏右桓看着这幅世纪名作,不输于任何稀世美景。可它不仅仅是一幅画,它是龙族的语言。
夏右桓没工夫欣赏,专注的解读每一个细节,然后他发现,这东西和龙文不一样。他能看得懂龙文的大概意思却看不懂这颗树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只有那什么的后裔靠产生灵视才能看懂?
路明非呢?他可不是那什么的后裔,他是靠什么来着?”夏右桓望着屏幕,大脑却在想别的东西。
“这张是我们根据叶胜进入时的路线整理出来的地图,”摩尼亚赫号上,曼斯对着显示器脸色凝重,“但是地图已经变化了,原有的通路全部锁死,全部!”
“叶胜的‘蛇’还能维持通讯,但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言灵‘蛇’会耗损他的体力,氧气消耗量也会上升。”塞尔玛脸色苍白,“时间越来越少了。”
“救援直升机距离这里只剩下60公里了。”大副摘下耳机大喊。
“校长已经命令全部的精英开始对龙文解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塞尔玛说。
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有的学员紧盯着自己显示器上的地图,更多人像是看三维立体画儿似的瞪眼看着大屏幕上的‘树’,诺诺正在一张白纸上高速地涂画,临摹那些龙文,大概是希望能解开它的语法规则,就连凯撒和楚子航都盯着大屏幕,脸色阴得可怕。
压低了声音激烈地争论,他们在血统上还不如这些学生纯正,对于龙文的直接感悟要弱很多,但是他们又只是,他们研究了几十年的龙文语法,他们试图在这二十分钟里让这些知识聚合起来爆出一个奇迹。
所有人都脸色沉重,除了夏右桓和路明非。
路明非并不觉得自己能解决现状,而且他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夏右桓却在想路鸣泽给路明非的是什么挂。
“等等,挂?难道是blacksheepwall(星际争霸秘籍,地图全开)?应该是了,路明非能记住的为数不多跟地图有关的东西。”夏右桓想,“我记得路鸣泽给路明非的‘外挂’除了不要死以外,好像都是英文。”
夏右桓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虽然自己也跟路鸣泽有交易,但这不是一个档次的交易。
看着眼前的屏幕,夏右桓敲动着键盘,blacksheepwall,回车。一声轻笑在夏右桓耳边回荡,夏右桓听出来了,这是路鸣泽的声音,又看到自己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男孩,他微微张口,却没有声音。
新的地图立刻显示在大屏幕上,右下方标着“上传者:路明非”的字样,短暂的沉默后,所有人都猛地扭头看着路明非,就像数学题,每个人都会顺着答案倒推,每个人都意识到这是正确的结果。控制室里一片死寂,平静中隐藏着巨大的惊叹和不安,风暴总是潜伏在平静的海面下。
路明非有些害怕,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自己就成了焦点,他抬头看了看主屏幕,立刻反应过来,露出享受的表情,这是夏右桓教他的,并称这是胜利者的姿态。路明非觉得他现在就是胜利者。尽管这个胜利者在偷瞄每个人的表情,生怕自己下一秒出翻车。
青铜城下的“战争”还在继续,夏右桓知道,接下来叶胜会带着康斯坦丁的增殖瓶上“摩尼亚赫”号,然后转身投入长江,然后永远留在那里,再然后龙侍追击,回来的只有增殖瓶。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的控制室里一片死寂,他们和摩尼亚赫号之间的信号中断了,屏幕上一片漆黑。长江上的追逐已经开始了。
时间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学生们还只能坐着,教授们已经起身搓着手来回走动了。这样的等待让夏右桓再次感到有些烦躁。
“好大只!”图书馆的后面响起路明非的声音,整个房间内的人都听到清清楚楚。
“大只?”施耐德皱起了眉头,“什么大只?”
“大只在我们家乡是安静的意思······我是说,好安静啊!让人不安心!”夏右桓听到路明非笨拙的解释莫名的有些心安。
施耐德愣了一下,微微点头,路明非说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话,确实,太安静了,漆黑的屏幕,沉默的扩音器,就像······死了一样。他有种隐约的,不详的预感,却不能对任何人说,似乎这话只要说出口,就会变成真的。
“曼斯·龙德施泰特······还好吗?”施耐德在心里问。
屏幕突然亮了,一个安详的老人面孔出现,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时间没有带给他应有的改变,脸上的线条不那么明显却依旧让人深刻,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他枯黄的双手交叉,双肘搁在扶手上,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拔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昂热。”夏右桓在心里念着屏幕上那个百年老人的名字。由于时间零的影响,丝毫看不出有一个世纪在他身上留下来痕迹。
“昂热校长。”冯·施奈德教授举手打招呼。
“我正在飞往摩尼亚赫号的直升飞机上,它已经平安溅落在三峡水库的二级船闸里。感谢诸位的努力,我宣布解散。”校长微笑着说。
图书馆里,大部分的学生都表现出激动的神色。
恺撒用新的目光看着被人群簇拥的路明非,好像是认可了路明非“S级”的身份。楚子航依旧面无表情,走出图书馆。
夏右桓跟在楚子航后面,准备跟他一起回宿舍睡觉(原著里楚子航跟恺撒是一个寝室的,本书设定为三人同寝室)。
计划赶不上变化,夏右桓刚走到门口耳旁就响起了冰冷的声音,“自由一日那天是你把我拍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