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深山里的校园从来没有消停过它的光辉,它像是一盏烛灯守候着漫漫长夜。
傍晚的夕阳照进卡塞尔的校长室内。
“你说你要去ZG?”昂热躺在校长椅上双目微闭,只穿着清凉的睡衣,他那把折刀平放在眼前的办公桌上,压着一张A4纸。只要他想,0.02秒内就能拿起眼前的武器与龙类厮杀。
“是。”夏右桓回答道,声音里也有了些楚子航的味道。他眼里的金色比楚子航的更具有威慑力,他成了卡塞尔第二个“楚子航”
“为什么?”昂热盯着夏右桓的眼睛,他觉得他在看着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不自觉的坐起来,手已经压到了折刀上。
如果说路明非是一头沉睡的恶魔,那么夏右桓已经醒了。
自诺顿死亡的几个月来,昂热已经不止一次怀疑夏右桓是龙王了,卡塞尔没有任何人能长时间直视夏右桓的双眼。
有人跟他保证过了,因此,昂热像信任路明非一样信任夏右桓。
“卡塞尔学院已经削弱不了我的血之哀了,连你都感到害怕了不是吗?校长。”
昂热不做声,算是默认,夏右桓接着说道:“可是路明非不怕我,”
他顿了顿,“我可不想缺席他的生日。”
“仅仅是血之哀?”昂热盯着夏右桓的眼睛,里面的灿金色刺痛这他的神经,“还不够。”
“什么?”夏右桓疑惑,他甚至没听懂昂热那句血之哀。
“理由还不够。”
他懂了,试探道:“我顺便再去屠个龙?”
这句话里的懵懂让昂热想起了刚遇到夏右桓的时候:
“你要见我?为什么?”老人微笑。
“因为我的言灵。”少年似乎有些羞涩,在昂热看来不过是拙劣的演技,百年时光把这个老人的眼力锻炼的非比寻常。
“说说看。”他微笑示意,不去想这个孩子“装模作样”的目的是什么,他足够自信。
“我看到了康斯坦丁,诺顿、芬里厄....”少年列举着北欧神话里诸神的名字,“它们的死状:挺立不倒的躯干,尽管破碎却依旧张开的双翼...高傲的死相。”
“可你的言灵作用是分解物质,应该是归墟才对。”老人转过校长椅,背对着少年,他已经对这场拙劣的表演失去了兴趣,摆出了逐客的架势。
“把它们逼到绝境才能杀死他们不是么?”少年见校长背对着他接着说道,语气有些急:“罗纳德·唐,高中辍学住在布鲁克林的穷人区。平时接赏金猎人任务以赚钱度日。”
“你还知道什么?”校长转过身来,等待着他的下文。
“康斯坦丁在三峡底部,您现在就可以去验证我的话。”少年没有就这老人的话说下去的意思,留一手是他的习惯。
“每个人都会有点秘密,我们来聊聊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应该是S级吧,”少年低头说道,“帮我降个级怎么样?”
“为什么,你可是除我之外第一个S级。”昂热有些不解。
“我不应该是打破你唯一性得人,路明非才是。”
“这也是你看到的?”
“大概吧。”少年说道,“我还有一件事。”
“是什么?”老人微笑。
“其实我高中还没毕业,您看我能不能偶尔请个假回去考个考试什么的?”
“哈哈哈。”老人大笑,弄得少年有些尴尬“我说你为什么不退学,原来是打着这个念头,请假可以,但你学分要修满。”
昂热想:有满学分得人么?这几年新生代里那么多年轻人应该会有吧。
“您认识楚天骄么?”
“怎么了?”
“没什么我随口一问。”望着老人那明显茫然的表情,少年感到了意料之中失望。
“楚叔叔,我和师兄还记得你。”少年心想。
.......(回忆结束)
过了好一会,昂热回过神来,“你以为屠龙这么简单?”
“我们有路明非、楚子航、凯撒还有我夏右桓四个人”夏右桓说道,“精通屠龙业务,手法娴熟,服务周到,现在办理只需一架去ZG的专机。”
“好吧,”昂热打开抽屉,拿出校长的印章,盖在桌上的请假条上,“别让我失望。”
夏右桓接过请假条,问道:“校长,您认识夏弥么?”
昂热微微思索一下,最终给出答复:“挺活泼的一个女孩,血统为A级,是卡塞尔学院预科班新生,哦,好像还是你中学同学。”
“哦,我知道了。”
言灵.湮灭发动。
强大的灵笼罩校长办公室,昂热对此毫无察觉,按理来说凭昂热对言灵的高度敏感不可能如此,原因只有一个:夏右桓的湮灭夺去了昂热的感知,除此之外还夺走了其他的什么。
灵悄然散去,昂热依旧没有反应。
“校长,一个活泼的女孩应该活着吧。”
“当然,每一朵鲜花都应该掉落在属于她的土壤里。”
“那爱情呢?”
昂热一愣,又想到夏右桓上一年的论文,“我会祝福你的,如果需要主持婚礼的话,我也很乐意为自己的学生出力的。”
老人带着微笑,显然会错了意。
“到时候再说吧。”夏右桓也带着笑从校长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一路走回宿舍,夏右桓仿佛看到路边的玻璃中有小孩的笑容,“可能是心情舒畅的缘故吧”他想道。
宿舍里只有楚子航,今夜他回来的格外的早,一般这个时间他都在训练。
“师兄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有任务,所以回来准备一下。”楚子航言简意赅,即使他也惧怕夏右桓的双瞳,但正是夏右桓变得同样无法熄灭,倒也让他多了几分认可感?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是去中国得么?”夏右桓漫不经心的问道。
“芝加哥。”楚子航低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道。
“师兄,你知道宁采臣么?”夏右桓问道。
“蒲松龄小说集《聊斋志异》中的男主人公,为人慷爽正直,老师讲过。”
“那聂小倩呢?”
“老师也讲过。”楚子航觉得夏右桓在说废话。
“宁采臣娶聂小倩作鬼妻你怎么看?”
“表达了互相钟情的男女恋人相互之间的情谊...”
“我问的不是阅读理解的答案!”夏右桓打断楚子航的“背书行为”。
楚子航一脸疑惑,有点高不清楚状况。
“如果你成了宁采臣,你会娶聂小倩么?”
“宁采臣是在他第一任妻子是病死之后才娶聂小倩的。”楚子航说道。
夏右桓听到了楚子航话里的弦外之音:“你是在咒咒你嫂子?”,然后说了一句“抱歉”就默不作声了。
其实,楚子航只是想说“自己连第一任都没有,哪来的聂小倩?”让夏右桓不要YY自己了而已,虽然夏右桓的反应和自己想得有点不太一样,但目的还是达到了。
半晌,夏右桓又问:“你一定要去找奥丁么?”
他知道永远都是那个回答,问再多次都不会改变,但他仍在幻想。
“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
“你那是送死!知道么?!”夏右桓喊道。
楚子航看了一眼夏右桓,拍了拍他的肩膀,凯撒就是这么鼓励和安慰自己的小弟的,他学到了。他比夏右桓大几个月,夏右桓在他面前确实是个弟弟。
“你要是去了,苏阿姨就真的孤家寡人了。”
楚子航停住了,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再次投入到整理物品的行动中。
夏右桓吐了口唾沫到垃圾桶里,以此来宣泄自己的不爽。
“奥丁是谁?”一个金发美男子走了进来。
“关你屁事。”夏右桓骂道,凯撒没有被噎住,“作为室友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还真有!”夏右桓想了想把凯撒拉出去。
“拉我出来干嘛?”
“这个事不好当着楚子航的面说”夏右桓贴近凯撒的耳朵。
“你知道楚子航亲生父亲是谁?”
“鹿天铭?”
“鹿天铭是纯种人类。”
“你说这个干嘛?”凯撒不解,鹿天铭是人类,楚子航可以继承他母亲的血统啊,“难道苏小妍也是人类?”
夏右桓点头:“你敢相信吗,有一种言灵,它可以抹去一个人的存在。”
凯撒没有回答只是暗暗思忖,掂量夏右桓话里有几分真假,看着夏右桓认真的眼神竟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等等,眼睛是黑色的!
“你眼睛不是关不掉么?”凯撒大惊,欺骗校方这种事他还没做过。
“这样师兄就不是唯一一个了。”夏右桓感慨地说道,“千万别说出去。”
凯撒郑重的点头,“我欣赏你这种为兄弟牺牲的做法,放心,我凯撒说到做到。”
“第二个小秘密。”夏右桓伸出两根手指,“楚子航爸爸叫楚天骄,曾是卡塞尔得到S级专员。”
“不可能,我从来没听说过。”凯撒十分冷静,“目前S级应该只有昂热校长和除路明非。”
“你看我像是发烧的样子么?”
“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未知言灵么?”
夏右桓说道,“我有必要支开楚子航来跟你开这种玩笑?”
凯撒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夏右桓是凯撒见过最无聊的人,说不定有一些凯撒不知道的恶趣味。
“有你个鬼。”夏右桓气鼓鼓的走回寝室,躺在床上。
凯撒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夏右桓发的。
“务必谨记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
——夏右桓”
凯撒拿出另一个手机,“去查楚天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