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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水波不平

大雨过后的天气就是晴朗了,水路上风景极佳,客船中的格局也还算不错。

夜晚,船停在岸边,船家老二就窝在船头,船上只有一张榻,秦似月要小淮睡在上面,自己便卧在船舱门口的角落里,守着护着。

小淮一开始将脸向船里,不去看秦似月,怀里紧紧的锁着穷泪折花剑,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这算不算欺负人,或者说他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出奇的没有那么大的困意,感觉秦似月是睡着了,便轻微微的翻身,想看看他,可是秦似月怎么会睡得着,不过是闭着眼睛养神,塌上这轻微的声音被他听见,可确没睁眼。

小淮就这么躺在塌上看着秦似月那闭着眼的侧脸,不知何时睡过去的,也不知何时松开了那把紧紧锁在怀里的剑......

走了两天水路,再有两天,差不多也就快到清风寺了。秦似月与船家老二站在一块,望着两岸的景,就在想,先不说佛手医仙张龙之还在不在清风寺,就算在的话,万一他脾气古怪不肯帮忙可怎么办......

“公子,再往前七八里有个镇子,咱们下去买点干粮吧,船上的吃的也就还能吃一天”

秦似月回过神:“哦,好”过了片刻:“你怎知前面几里有镇子”

“我们干这生意的,就这条水路,哪能不熟悉啊”

“在这条水路上,你最远行驶过哪里?”

船家老二憨憨的笑道:“最远......哦,应该就是卜云山了”

“卜云山,有人也从这条路去过卜云山”

“是啊,这船载人不分是什么人,那些侠客或者什么飞贼,我们也都载过,只是带着刀还能用平常语气说话的少见。卜云山我只去过一回,那位客爷是个老先生,我记得那是很多年前了,我当时可比现在年轻多了,那老先生不带刀剑,却身手了得,当时遇上一船舱子的贼,企图占了我这艘船,若不是那老先生,这船几年之前就没了”

秦似月琢磨了一会儿:“那老先生可有名号?”

“不曾问过,他看上去不善言谈,武功确实是高,那一船人全被老先生杀了,船也沉了”

“从那之后,你竟然还敢行船,不怕吗?”

老二笑得憨厚:“怕,怕什么,怕也得做生意啊,什么时候我与这船都沉了,就算是天命吧,活着一天就挣一天的钱”

秦似月看着水面微笑......能活着就是天意

“那卜云山之后是什么地界”

“哟,听说卜云山之后再行船过不了多久,就近海了,我这小船,就算有人给再多的钱,我也不敢去啊,再说也没人要去。”

中午大太阳刺眼睛,船停在岸边,秦似月带着小淮上了岸,回头看船家,他坐在船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们找地方吃个饭吧”

老二摆摆手:“我不去了,我在这等二位,船里还有些干粮您二位顾自己就行”

秦似月带着小淮向镇子里繁华的地方走去。小淮打量着周围的人和物......:“我们离清风寺还有多远啊”

“再有两天吧”

“哦......”

“那个......今晚你去塌上睡,我睡门口”

秦似月笑了:“你怎么了,这是关心我?”

“我就是有点......呃......”

“饿?走,吃饭去”

被秦似月叉开了话题,小淮也笑了。

几样小菜,中间放了只烧鸡,可谁都没动筷。

秦似月问小淮:“你怎么不吃啊,之前你见到烧鸡可比我还亲呐”

小淮皱皱眉:“难道说我很亲你吗”

“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感觉看见它有点腻,或者是说你把我喂叼了”

“不想吃就吃点别的,正好我也不太想吃,我感觉这菜也不错哈”秦似月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

估摸着出来好一会儿了,不能让船家等太久,两个人也都吃饱了,秦似月将那只烧鸡打包带走,与小淮去岸边找船家。

秦似月大胆的拉起了小淮的手,小淮刚要说什么,秦似月突然比小淮还着急:“你手这么凉”

“没事”

“我给你捂捂”秦似月说着,就正大光明的将小淮的手攥在自己手里,很平常的带着她走。

刚走到岸边,就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岸上站了两个人,手里各握着一把长刀,船家老二的脸色不太好,看见秦似月回来了,立马向他小跑过去。

“怎么了”

“公子,这二位非要用船,我告诉他们这船被包了他们也不走,说要是不载他二人,就宰了我”

小淮可能是因为毒的原因,或是别的什么,已经开始要拔剑了,秦似月赶紧将她要拔剑的手按了回去:“别这么残忍啊”

秦似月将手里的烧鸡递给小淮,自己上前,那二位见了秦似月竟然下意识往后蹭了蹭:“别多管闲事”

秦似月将袖一挽在身后,一脸无所谓的笑容:“怎么就成了多管闲事,这船是我包了,你们要上船,也得是我同意才是”

其中一个人发怵似的站出来,吊儿郎当的拿刀指着秦似月:“就你包的船啊,识相的赶紧带着你娘子另寻他路,否则......”

“否则怎样”

“给你们两个,拆碎了扔河里”

秦似月故作害怕与为难:“这位大爷,我怕了还不成吗?我胆子可小着呢,这不,出来一趟,还得我娘子护着我,你看见她手里那把剑了吗”

那人不怀好意的重新打量了一遍小淮,又打量了一遍秦似月,就丝毫没有方才那畏惧的感情了,用刀拍了拍秦似月肩膀:“兄弟,做人做到你这份上,就别做了,还得人家拿剑保着你。”又看了看小淮:“”小娘子,你别跟着他了,跟我俩走”

秦似月看准时机,趁着这小子伸着脖子打量小淮的时候,飞速转到其背后,将其两只胳膊向后掰去,另一位拿着刀的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嘎巴两声,地上那人跪着,胳膊被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法掰断,两只胳膊别别扭扭的互相穿插在脖子后面,这种场景配上那人的哀嚎,简直是恐怖。

旁边那人扔下刀就跑了,就剩下地上这人哀嚎,秦似月点了他的哑穴:“刚才一老一小路过,我感觉这场面不大适合她们”

秦似月捡起长刀:“让你看我娘子手里的剑,你却看了她的容貌”说着,将刀一横,划过地上跪着那人的双眼和鼻梁,一条血蹿了出去,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你还说我残忍,你比起我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小淮慢慢悠悠说道

“我不觉得我做的过了,这种人欺软怕硬不知害了多少人,”

船家老二早就愣了,脸都吓白了......

“老二兄弟,咱们走吧”

老二颤巍巍说:“那,那他,他,怎么办”

“放在这吧,若是他那兄弟折回来救他,他还能活,骨头可以接回去,眼睛就算是没了。”

小淮摇摇头叹了口气:“哎,碰见你,是他没长眼”

“我们走吧”

上了船,小淮将手里的烧鸡递给船家小二:“船上的食物干干巴巴,你吃这个吧”

船家小二接过烧鸡打开:“嘿嘿嘿,真好啊,向您二位这样的还真不多,一身武功还能替我们着想”

秦似月拍拍他肩膀:“吃饱了才能替我们好好行船嘛”

“行,那我,我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离岸越来越远,秦似月看着岸上那个不死不活的人就在想,不杀他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已经船已离岸,走不了回头路了。

客船开出波浪,小淮心里也同样是七上八下,这下子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可千万别,自己死了就算了,可别捎带着别人,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秦似月才扔下碧水教跑出来的。

下午变天了,蒙蒙细雨,像雾一样,轻飘飘的。小淮借着这幽幽的天气又睡了过去,睡得却很不踏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踏实。

“公子,在往前直到清风寺,中间就没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了,咱晚上还得在船上睡了。”船家老二憨厚的说道

秦似月站起身:“也无妨,在船上睡得安稳。”

下午的时候雨完全停了,天光大亮,可这会儿快到晚上了,乌云又从南边压了过来。

“这天气,阴晴不定”

船家老二笑着说:“快入秋了,这天气啊就总这样,再多下几场雨,天儿就该冷了”

突然就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快入秋了,再有两个月左右,卜云山就要正式的拿出无恙仙草,让各路豪杰争抢......这回若是能找到佛手医仙张龙之,并且治好小淮的病,那便是皆大欢喜,如果不能,那就得去卜云山转转了。卜云山奇药居多,大不了把卜云山翻个地朝天,我就不信他程不见家里的百年基业,难道还翻不出一种有用的药

夜幕完全降临,月亮在云层后散发着灰蒙蒙的光亮。小淮从船舱走出到甲板上,深呼吸了一口空气,泥土的味道和草香灌进小淮的每一条神经,就好像这些空气是活的。

三人下了船,本打算吃点东西,在岸上走走便歇息,可没想到......

“公子,公子你看!”船家老二那略带惊慌的语调,使小淮秦似月同时顺着小二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条船,体积同自己乘坐的这条大了许多。船上有人举着火把,那火苗一跳一跳的。

秦似月冷哼一声:“应该是那俩人招来的帮衬”

“他们是什么时候跟在咱们后面的”老二知道自己旁边这位公子武功超群,,所以也没有多害怕了,就是纳闷

“我迷迷糊糊在道上听见了与咱们行船不一样的水生,也就半个时辰不到。”小淮说道

“啊?姑娘,这你都能听见啊”

小淮点点头:“是截咱们的,可咱们速度快,所以他们就追在咱们后面了”

眼看着那一船火光越来越近,小淮紧紧的握着剑,就要准备出招了,秦似月的手无形当中按下了小淮的剑:“丫头,你学着点儿就行,杀人打架这种事,给我。”

船近岸停靠,秦似月数了数,正正好好十个人,内心不由得笑的狂傲,十个人,未免也太少了。

十个人四根火把,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最后从船上下来一人,他是第十一个,手里拿着剑,不像他们一样拿着长刀。

“你们为何不跑”那人也进了十人围着的圈子里,站在秦似月对面问道。

借着火把的灯光看去,此人长的老成,应该有四十岁了。

“我们三人的船就停在岸边,为何要跑?”

那人冷哼一声:“李非冉”

“秦似月”

这名字一出,李非冉先是一愣,而后又用眼睛好好打量了一番秦似月:“我不管你姓什么,你要给我兄弟一个说法”

秦似月笑了:“我姓什么还要你管?还是说你惧怕秦姓?你那兄弟自讨苦吃,可怨不了我”

李非冉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不管他做了什么事,你就算一剑杀了他,有原因的话我都能放过你,可他生不如死!”

“你是怨我没杀了他,哈哈哈哈,生不如死正合我意。”秦似月丝毫不落下风,果然,那一字一句气的李非冉剑拔出鞘。

小淮见时机到了,抽出穷泪折花剑,将剑鞘塞给船家老二,推他出了打斗的范围,自己则是帮着秦似月。

船家老二抱着剑鞘跑进草丛,借着天黑,就先躲了起来。

周围十个人纷纷向秦似月砍去,小淮挥动穷泪折花剑阻拦,在刀中穿行,就想一片叶子,轻飘飘的。秦似月空手对抗李非冉的剑,不知他用的什么剑法,竟使秦似月打起了精神。

小淮已经杀了三个人,丝毫不手软,手上剑身的花纹喝饱了血,剑气也似乎更猛烈。

剩下的几个人有意将小淮引去别的地方,因为在这里,秦似月也总是帮着小淮。

打着打着,几人就分为两拨,秦似月有意向小淮那边靠拢,可李非冉也是很难缠。

小淮身边只剩下四个人,那一个个拿刀指着小淮,圈子太小了,若是还硬碰硬一定会吃亏的,索性运功向上空跃起,先缓一缓。

就在出这四个人的圈子,往旁边树上越去的时候,怎料其中一人将刀脱手,向小淮扎去。小淮来不及躲闪,小腿处被刀划过,只觉得凉飕飕的,在树上弹了一下,回身向那四人杀去,那四人有些懵,没想到这女的这么狠?

小淮怒气冲冲,用上了帆花剑法,速度出奇的快,加上这四人有点呆滞,没一会儿功夫,就剩下一个活人了,小淮身上都是他们的血,只有左小腿上的血是自己的,随着鲜血的流出,小淮逐渐变的强大,剩下那最后一人离小淮能有五米远的距离,小淮的剑滴着血,向那人走去,那人转身就跑,跑了能有七步,林子伸出出来一道影子,从那人头上一过,那人便倒地身亡。

是祝欢,祝欢站在地上也是不可置信。

小淮见最后一人死去,也就放心了,自己此刻就好像喝醉酒一样,怎么那么晕,还想吐。

祝欢与小淮一同回去找秦似月,小淮想帮秦似月,祝欢却对着小淮摇摇头,自己向着李非冉冲去。

本来李非冉已经是处于下风,加上一个祝欢,就输的更惨了。

“近两年才组建起来的一群水贼罢了。”秦似月看着地上吃了败仗的李非冉说道

不再过问,赶紧向小淮那边跑去,小淮也是向这边走过来,秦似月看见她身上的血赶紧查看,发现她身上只有腿上那处是她的伤口:“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能轻易运功,我也不知道代价是什么,明白吗?还是怪我,没护好你”

小淮皱着眉也不说话,秦似月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你中了内伤?”

“我就是恶心,想吐,应该是血腥味太......”一口鲜血被小淮吐出,秦似月眼疾手快赶紧锁死了小淮几处要紧的穴道

“吐完,就舒服多了”小淮不知道自己吐的是血,就是感觉不到了。

秦似月带着小淮往停船的岸边走去,祝欢正在看守这李非冉,船家老二也心惊胆战的抱着剑鞘出来了。

“祝欢,你说该不该杀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秦似月本来就是有意杀李非冉,祝欢都没来得及反应,秦似月拿过小淮的剑,眼看着就要刺进李非冉的胸膛,却突然扭转剑气收在身后:“为义者当明眼识人,而非是胡乱的将义字盖在眼前,不分好歹善恶!”说着,捡起那把李非冉被打落的剑,二指夹住剑身,从中折断:“这剑,不太适合你”将两段剑扔进河里

李非冉站在原地咳嗽了几声:“我会找到适合我的剑”

李非冉踉踉跄跄的往林子里走去,秦似月看着地上那几处燃烧的火,又看了看林子深处:“明明可以自己一个人闯,为何偏偏带这些个乌合之众”

小淮迷迷糊糊的靠在秦似月肩膀上睡着了,秦似月吩咐祝欢:“你在这附近把守着,我得给这丫头传些内力”

祝欢点点头,窜进了林子深处。秦似月又对船家老二说道:“老二兄弟,你先歇息去吧”

船家老二腿都软了,这一天两场恐怖的画面,实在是受不了了:“好……好”

秦似月扶小淮坐好,为小淮疗养,虽说现在的小淮也没怎样,可吐出去的那口血,始终是秦似月的心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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