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个时候,会是谁了?
傅清河收起了剑,“谁?”
“傅大人,张大人派属下给你送一些东西。”
张宗帮?
他会有什么事儿。傅清河打开了门,便看见门外正站着一个侍卫。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刺史府的私兵。
“什么东西?”
傅清河看着侍卫递上来的托盘,什么蒙着一层布。虽然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是看布高低起伏的曲线,下面放的八成儿是银子。
张宗帮想贿赂自己?不对。自从他拒绝过张宗帮几次后,张宗帮便死了心,很长时间没有搞这一套。现在……
“这是朝廷赏下来的,说是嘉奖这次治理西北有功的。”侍卫开口解释道:“其实本来早就送到大人手中的。但是大人那时候正好不在,张大人就派属下前来,说是务必要交到大人手上。”
“得了,先下去吧。”
侍卫看傅清河结果东西,自己完成了任务,便匆匆的离开。这个新上任的傅大人,虽说官儿没有他们刺史大人大,但给人的感觉,比刺史大人还可怕,还是少招惹为妙。
傅清河拿了东西,关上门儿。揭开布一看,果然是银子。不过,这也太少了。不过这么少,应该不是张宗帮的手笔。朝廷的封赏,这么点儿倒也算合理。毕竟,朝廷不管怎么封赏,底下的人太多了,每个人分一点儿,落到自己头上,只剩下这么一点儿,也实属正常。
所幸,傅清河本也不是特别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不过,朝廷啊……
洛阳来人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去洛阳?
……
弯月城刺史发出了公告,说是要免除这一年的苛捐杂税,西北的老百姓,那无疑是高兴的。但这其中格外高兴的,莫过于碧落村的百姓了。
今年,本来就收成不怎么好,他们为了免遭马匪的侵扰,还不得不分给马匪一部分粮食。按照平常年份交税的话,今年恐怕是每天都要喝粥了。没想到,皇帝因为蝗灾,赦免了他们今年的窑税,这真是太好了。
碧落村不远的老虎山上,住着一群马匪。不对,他们现在不能叫马匪,得叫林家军。虽然他们不种地,但是,他们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和原来那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相比,现在这种平静的日子,实属罕见。
野七看着正在列阵的这些兄弟,虽然不是真真正正的士兵,但是,他也难免心生澎湃。这种日子,他以前想都是不敢想的。没想到,现在却近在眼前。或许,真如那人所说,有一天,像他们这种人,也可以过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这时,手下有人上前禀报,老虎山下,来了人。
野七以为是来了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想来和他们老虎山叫板儿。于是下山想看看,是谁怎么大胆。
老虎山山门口儿,站着把守的人。他们双刀一交叉,面前拦住了一个相貌普通且陌生的男子。
野七还没有开口询问,那人便先开口问道:“你可是野七?”
“是。你找我——”
正当野七想问来人时,他的话又被打断了。
“这里有一封信。”
信?野七向来没有什么故人,就算有故人,也不会用这种文人写信一般扭扭咧咧的方式。他最近一次看到信这个东西,还是两年前,他们寨里绑了一个富家子弟,当时他正好被分配到这个送信的差事儿。
会是谁了?
来人见野七没有说话,便以为他不信,于是找了一句,“是林公子给的。”
野七一听,心中一惊,连忙接过信来。正当他准备挽留来人来老虎山上坐一坐,仔细说一说时,来人不由分说的就告辞离开。
回到寨子里,野七进来书房。看着四下无人,便打开了信封……
……
再说林松这头儿,今天,又是早起的一天。今天,又是上朝的一天。
“陛下,臣有事启奏……”
“陛下,臣……”
虽然下面的老臣说得唾沫横飞,但是林松,该走神儿的照样还是走神儿。
下面那些臣子,林松来了这么才日子,也算是摸清楚了他们大部分的秉性。他们一张嘴,只要前三句讲完,就和网文里开头的皇金三章一样,林松几乎已经可以猜到他们要说什么。
至于后面的,无非就是一些套话,和一些党派间的相互泼脏水。一开始看着他们互怼还挺有意思的,但时间一长,林松觉得,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没意思。
但是表面上,林松还是装出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心里,却惦记着这些天来,宋引送上来的情报。
说是情报,但是真正有价值的情报,还是没有几条儿。多的,更是一些大臣们家长里短的私事儿。比如,张大人前个儿又和哪个楼里的花魁睡了,结果没想到被正室抓个正着,一时间弄得众所周知。再比如,李大人昨天又和谁谁谁,在茶楼里说了什么话,谈了什么事儿……
这些消息也不说是没用。如果利用得当的话,这些消息会在关键时刻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但是,林松现在最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他想知道的,是这洛阳城中,第二支军队,会是谁的了?
正当林松一边想思索着这件事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大臣的话的时候,一个关键词,入了他的耳朵。
林松仔细凝神,静耳细听。
“陛下,最近有人状告车骑将军之子——杨远,侵占他人良田,强抢良家妇女,乃至……屠村。”
屠村二字一出——原本吵吵嚷嚷的朝堂,瞬间安静。外面的风穿过殿堂,吹起了众人的衣袖,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胡说——”
杨骏一听这话,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大声反驳,“卫大人,我儿与你近日无仇远日无怨,你何故污蔑我儿,竟然给他扣上屠村这种大罪?”
“老夫这么说,自然是有人证的。”
杨骏一看卫瓘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本还挺有把握的,此时心中也有些打鼓。远儿他知道,这小子平日里虽然不争气,喜欢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但屠村这种事儿,万万是没有那个胆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