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能料,情难定,比企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开始思考自己否决结衣的理由。
“由比滨是个温柔的姑娘,自这个样子,答应了就是拖累她。她有她的朋友,和我在一起,也只是一时冲动。
等她的朋友因为我都疏远了,我们的关系也会破裂吧。
更何况,我一个人挺好的,什么都不用顾及,什么都不用牵挂。”
八幡走着走着,正打定主意时,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
“没关系。”
杨淼也没看见八幡,他正在等夏至,而夏至一直没来,心里不禁有些恼火,但还是很客气。
八幡倒没什么想法,本来就是自己撞了他,道歉后让开就行。
“那个,你是这次来实地见习的学生吧?”
“啊,是,怎么了?”
“您知道一个叫嬴之丰夏至的女生吗?”
“不知道。”
八幡的确不知道,雪乃可没有在八幡面前叫过夏至的名。
“噢,谢了。”
“不用谢。”
八幡本打算就这样离开,但杨淼明显有了些别的主意。
“慢着,那你能带我去你们聚集的地方吗?”
八幡狐疑地看来这个人一眼,“你找那个女生有什么事吗?”
“不,只是朋友。”
“初中同学?”
“对。”
八幡心里给他打个问号,初中同学的话联系初中同学就行,何必找到这里,太急了?
“你是刚来这吧?这么着急找她。”
八幡领着路,一边问。
“是啊。”
“这关系很好吧。”
八幡这时觉得自己这是自找麻烦,心里抱怨,“要不是为了,为了,为了什么?他找的是嬴之丰夏至,又不是由比滨…
万一他是个骗子呢?”
八幡打量了杨淼一眼,没什么看出来的,但就因为什么都没看出来,连喜悦都没有,才更加怀疑。
“怎么,还没到吗?”
“不,就在前面。”
虽说如此,但八幡还是将杨淼带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去和老师说一声。”
“多谢,我叫杨淼。”
比企谷离开了,并没有去找老师,因为平冢静不在。
只能去找雪乃和结衣。
“可是,我不想去找她们。”
八幡停了下来,换个方向准备去找老师,这件事从自己手上过一下就算了。
“蹲家!”
雪乃不情愿地被结衣拉了过来,“蹲家,其实我送你心形饼干是巧合,不是雪乃说的那样。
所以,就当没听见,好吗?”
八幡沉默了,而雪乃压根没看他,但这就已经表明了雪乃的态度。
八幡看着结衣,摇摇头。
“我讨厌温柔的女孩,由比滨结衣。”
结衣一听,失魂地闭上眼睛,在眼皮遮盖下,泪水在打转。
结衣死死紧闭眼睛,不让眼泪流出,一只手攥着雪乃的手,一只手放到自己背后,胳膊颤抖。
“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八幡突然说,这句话说得太突然了,雪乃没反应过来,八幡自己也是,他也没想到会这样说出口。
八幡瞬间想收回去…
“我答应。”
“我说着玩…”
结衣提前了,“我答应。”
“你答应?”
雪乃反应过来,为这件事感到疑惑和不解。
都这么说了,结衣为什么还要答应,这也太被动了吧!
八幡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个女生,本以为会被拒绝,再填新伤,但竟然答应了。
八幡心里很乱,自己第一次被答应,眼前这个女生还哭了。
自己应该怎么办?
不过,自己是不能让结衣哭下去,也不能辜负这样一个女孩。
八幡抱住了哭出来的结衣,强行从雪乃身边抢了过去,这时结衣还攥着雪乃的手。
结衣松开手,呆呆地看着八幡的侧脸。
“你不应该爱我,因为这不值得。”
“…”结衣什么都没说,想挣开八幡的怀抱。
“而且我对你并没有感情。”
八幡紧紧抱住结衣,不让她挣脱开。
“够了!放开我!”
结衣在反抗,这两人已经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但我希望你能等我,也希望你能给我时间去思考。
我并不喜欢温柔的女生,由比滨结衣,但我可以喜欢你。”
“上午的实地见习结束!”
这时老师对着扩音器说。
“那好吧,不过你要先赔罪,生日礼物一起去挑。”
“知道了。”
八幡意识到,自己可能将迎来改变。
雪乃没有意识到,不光是八幡和结衣。
杨淼没有看见夏至,后来也没找到八幡在哪,也不好意思去找他们的老师,赔个脸面。
就打了一个电话后,气冲冲地走了。
杨淼要先回旅馆睡一觉,他是连夜敢来的,现在困极了,也烦极了。
中午杨婉会给夏至打电话,通知她下午去旅店门口等着。
下午,杨淼将和夏至见面逛街。
杨淼挂断手机,反正脸上没有笑容。
“下午,下午。”
在墨抱着夏至走开后,墨是一路平稳地抱着夏至到了一家诊所。
“其实打车也可以。”
“这附近哪有打车的地方。”
墨放下夏至时,由于是直接放到床上,墨是弯着腰,低着头,恰好凑近了夏至的领口。
幸好校服领子高,夏至又系的很严实,不过,如此近地看一个女生的脖子,墨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啊,夏至也是,可头都平放了,也不可能在中途抬起来,因此在墨缓缓放下时,两人都很尴尬。
不过放下不就行了吗,墨坐在椅子上,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水,看着医生检查夏至的脚腕。
“没什么事,就是扭伤了,骨头没错位,敷一下药膏就好了。”
“谢谢医生。”
夏至很乖巧,不光医生检查时一点都没动,连墨抱着她时也没动。
所以现在夏至身子不太舒服,有股束缚感。
“那个男朋友过来下,给她按摩按摩。”
墨被水呛着了,一直咳嗽。
“啊!”
夏至惊呼一声,“不,不是的。我是有婚约的。”
墨眼神一凝,不过没说话。
倒是医生说话了。
“婚约,那种旧东西还存在!
你可以叫我以冬,你叫什么名字啊?”
“嬴之丰夏至。”
“嬴之丰,说起来,嬴之丰的公主还有婚约,我怎么不知道。”
医生调侃了一句,如果明仓在这里,他一定会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夏至倒觉得不对,墨有些着急。
“有感情吗?”
医生倒是惊讶,这个男生还真是不舍啊,不过应该是有情吧,不然也不会定下婚约。
“不,只是无所谓嫁人。”
墨的眼神有些凝重,而医生的眼神则是暴风雨前的死寂了。
“嫁人怎么会无所谓呢,那可是决定了你的一生啊。”
夏至摇摇头,“有婚约不能幸福吗?”
“这不是幸福不幸福的问题,是一个人是否拥有自己人生的问题。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未来都决定不了,是能随波逐流,在别人规定的范围内追求,那她的人生算是她的吗?”
“人生是不是自己的又有何干,难道不能幸福吗?”
“幸福有那么重要吗?”
“只要我不会痛苦就好。”
墨停下了,没有说话,顿了顿,又说:
“什么叫不会痛苦?”
“放弃了自己,不就不会痛苦了吗。”
夏至开心地笑了。
但在墨的眼里,是那样的悲哀,是那样的痛苦。
医生倒是离开了,没有说别的什么,走到了门外,给两个人留下来空间。
“嬴之丰,‘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家族,怎么就这样了?
不过,不知道雪乃怎样,别也被卷进漩涡。”
以冬抬头看天,真是碧蓝苍澈极了,就是那太阳太耀眼了,耀眼到骄纵。
以冬笑笑,回到屋里,墨正在给夏至按摩。
“既然你都放弃自己了,也不在乎我给你按摩吧。”
夏至没有反驳,点点头认可。
以冬将药膏拿出来,拍了拍墨的后背。
“给你,你给她消毒后涂上。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你如果与嬴之丰家族为敌,可是要小心。”
“没事,不就是不回家嘛,不就是黑道吗,我又不是没见过。”
夏至插话。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我觉得嫁给一个…”
“先别说,我先给你涂上药膏。”
墨用棉棒浸透碘伏,从扭伤的地方周围开始消毒,逐渐接近中央。
“啊!”
“疼吗,抱歉,我轻点。”
“没事,只是很久没人给我做这些了,从初三就没有了。”
“放心啦,我会照顾你的。”
墨将用过的棉棒放到以冬提前放这的铁盒子里。然后打开药膏,挤一点于中指指肚上,轻轻地涂抹扭伤处。
“我叫你夏至还是嬴之丰?”
“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吗?”
“怎么了?”
夏至有些不明白,躺在床上看着墨,墨笑了笑。
“凉吗,夏至?”
“很舒服。”
墨也这么认为,初中打架时也涂过这种药膏,不留伤疤,第二天就能自由活动。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
“我叫秋山墨,你可以叫我墨。”
“墨吗,好名字。”
夏至想坐起来,但没成功,只是稍微后背离了床一下,就又躺那了。
“我来。”
墨让夏至抬一下头,用右臂抱起夏至的上半身,左臂从夏至的膝盖下穿过,将夏至抱起来,向后移移,正好可以靠着枕头和墙。
“好了吗?”
“嗯。”
夏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能主动去做什么,做早餐和便当是自己上网搜的,其它事都由别人做主。
墨又涂了几次,感觉差不多了,就一心一意地陪夏至聊天,聊出了很多,也聊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