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愚虽然自幼在王府中有几位师傅教导,但却并不曾真正意义上拜过老师。剑法一道也多是寻了剑谱自己研习,风天放闲来无事时倒是会指点几句。不过且不说风天放平时不怎么用剑法,单单只论繁忙的军务,就使得风子愚被父亲指点的机会少之又少。儒生一句收徒倒是宛如一层石激起千层浪,所谓名师出高徒,武学一道若是有名师时刻指点,自然事半功倍,尽早登堂入室。可如今风子愚志在拜入二品宗门揽星楼,儒生这一问倒是又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先生可是愿意指点我剑法?”风子愚问道。
“不是。”儒生摇摇头。
“先生是想指导我修行?”风子愚又问道。
“也不是。”儒生又是摇摇头。
“那先生是要教我些什么?”风子愚疑惑的说道。
“你可知你刚才那一剑有何玄妙?”儒生反问道。
“晚辈不知,只觉得我平身所学剑法尽数随着这一剑挥出了一般。”风子愚说道。
“你这一剑,隐隐超脱于剑式,接近剑道的境界。”儒生淡淡说道。“这一剑直指剑的本意,可以说这一剑将斩字一式发挥到了极致,引起了剑道的共鸣。”
“先生,晚辈愚钝,听不太懂。”风子愚苦笑道。儒生讲的极致也好,剑道也好,都不是现在的风子愚所能接触的,自然是全然不懂儒生的意思。
“你现在的境界自然不懂,你只需知道就凭你刚刚那一剑,先天中人就没有人有资格指点你剑法,从此你剑法的进步只能靠你自己。”儒生淡淡的说道。
“还要切记,以后断然不可轻易使出这一斩,你修为太浅,心神尚弱,强行使用对心神伤害极大。”
“晚辈谨遵先生教诲,这一剑不到万不得已,必定不会再次使用。”风子愚被儒生一翻话说的云里雾里,不过好在是抓到了重点,大概就是那一剑很厉害,但是用多了对脑子不好。好在这一剑对他来说,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两次使出来皆都是机缘巧合之下,风子愚倒是隐隐猜测,这一剑的领悟和他修炼的周身剑气有关。
“只是不知先生到底想教我些什么?”儒生出口不凡也就让风子愚更加好奇儒生的来历,以及儒生想要教授给他什么。
“你来我这里是干什么的。”儒生问道。
“是想求一把宝剑。”风子愚说道。
“我要教你的正是炼器的本事,你可想学。”儒生笑着说道。
“先生为何要教我炼器呢,难不成是觉得我在炼器一道上有些天赋。”风子愚却不急着回答,反而反问儒生。
“先天武者的兵器侧重于灵性,即与自身真气完全契合,与武者功法相辅相成方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这便是所谓的灵器。”儒生顿了顿说道。“而真正顶级的灵器则是要将自己对于武学的体悟炼入到兵器之中。武道造诣越高,灵器威力也就越大。”
“所以先生是看上了我那一剑。”听儒生这么一说,风子愚自然猜出了儒生的意思。
“不错,只要你日后能把自己对剑的领悟完完全全的炼入到灵器之中,必然能炼出最强大也最适合你的一把灵剑。所以,炼器一道,你想学吗?”儒生说道。
“日后能亲手为自己炼制一把绝世的灵器,晚辈自然是极想的,可是先生,晚辈此行是为了寻找二品宗门揽星楼,倒是不能在先生这耽搁太久。”随后风子愚将这一路的目的和经历讲给了儒生,包括如何碰见商队,遭遇关北三雄截杀,以及偶遇金眼白虎和御兽宗之人,只是隐去了和方子益路过寺庙那一段。
听完风子愚的话,儒生点点头说道“你志在先天之上倒也是好事,无论你成功与否,此行都如历练一般,对你今后的修行都有着极大的助益。”
“不过长白山脉危机四伏,你确实需要一把宝剑防身。我自然会为你炼制一柄宝剑,可这宝剑炼好也需要一些时日,这几日你就留在我身边学一些炼器的基础吧,如何?”儒生看向风子愚商量似的说道。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风子愚见者儒生这么好说话,自然是赶紧行了师徒大礼,落实了这师徒的名分。
旁边吴克敌见风子愚拜这儒生为师学习炼器之术,自然也是为他欣喜的。想不到原本只是想找人给风子愚打一把兵器,无心插柳之下,竟是让风子愚遇到了一番造化。
儒生连忙扶起风子愚,从怀中掏出一本旧书递给风子愚,也不避讳旁边的吴克敌,旧书上写着“光阴”二字。
“这本光阴剑谱且当做为师的见面礼,我观你两仪剑法已经小成,自然在缓剑上已经有了一些造诣,而这光阴剑法首重快剑,你若参习了,快慢剑法相得益彰,整个剑术必将进益不小。”
拜的老师出手大方,风子愚自然是欢喜的,连忙将光阴剑谱收好,又是对儒生恭敬的一拜。
“多谢师父,不过师父之前说,若是我的剑法让您满意,便告知我您的姓名,不知徒弟的剑法是否让你满意了?”风子愚突然想起自己尚不知道这个便宜师父的名讳,连忙问道。
“好,既然已成师徒,告知你又何妨,你师父我姓木,单名一个言字。”儒生笑着看向风子愚说道,似乎越来越喜欢上了这个面相可爱的弟子。
“木言”门外暗处的影七听到这个名字倒是觉得十分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这小小青山村竟然卧虎藏龙,这人挡下少主那一斩居然能毫发无损,即便此次少主出剑比上次稍逊三分,也不是可以轻易被挡下的,足以看出这人修为深厚,绝不是一般的先天高手。”影七喃喃道。“好在这人已经成了少主的师父,是友非敌。不过,以防万一,这人来历我倒是要去问一问师伯。”
这木言虽然也是极高的高手,但毕竟不如万事通那般出身鬼宗,隐匿,潜行,暗杀无不精通。因此倒也没发现影七在附近,但却仅凭直觉隐隐约约觉得风子愚出身不凡。见吴克敌在此,有些话也不方便问,只是说道。“徒儿今日且先回去吧,打明日起就搬到师父这里来住吧,白天观摩师父炼剑,晚上自己修行,修行中又不懂之处,也可尽管来问为师。”
“多谢师父,只是徒儿还有一个好友,不知能否叫他一起过来住。”风子愚想起还在客栈中跟韩轶你侬我侬的方子益,连忙说道。
“我这里虽然不大,几间屋子还是有的,既然是你好友,他若是愿意,便带他一起过来就是了。”木言笑道。
“那今日徒儿就先行告退了,明日必回早早前来。”风子愚又是恭敬的向木言行了个礼,吴克敌自然也向木言拱了拱手,跟着风子愚出了铺子。
待二人出了铺子,木言确实面色微变,一口淤血从口中喷出。原来适才风子愚一剑,木言虽然接住滴血剑挡下,却也是受了内伤,只是碍于面子,确实把这口淤血强忍到风子愚二人出门。
风子愚和吴克敌回到客栈中自是把今日经历和冯子益韩轶二人讲了,韩轶性子直爽,这几日下来已然把风子愚当做弟弟一般看待,听说有先天高手收风子愚为弟子,自然是打心眼里为他开心。
“不过我们还有采药一事,倒是不能耽搁下去了。”吴克敌看向韩轶苦笑道。
吴克敌于药材一道并不甚懂,九转阳雪参一是关乎韩家存亡,自然要小心谨慎,所以韩轶是必须舍了情郎跟着商队进山的。
韩轶一时间纵然不想于冯子益分离,却也得强忍心里难受跟吴克敌说道。“吴叔,那就明日我们进山吧。”
吴克敌点点头,随后便去通知其他商队人员。风子愚也不好当做电灯泡留在此处,连忙回到自己房间,毕竟还有一本光阴剑等着他去参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