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宝儿被帝无玦掐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双手下意识想要扯开帝无玦的手，只觉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突出来。
“无玦……”她艰难地叫他的名字，“不要……”
直到此时，师宝儿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恐怖！
似乎只要他轻轻一扭，她的脖子就会被他折断！
而他此时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肮脏的垃圾。
眼中只有嫌恶，与厌弃。
“对不起……”她真的喘不上气来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帝无玦没有松手，只是冷眼等着。
等到她开始翻白眼，才将她从沙发上狠狠甩到了地上，松了手。
师宝儿摔倒在地，顾不得自己摔疼的地方，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惊恐地往后缩去。
她捂着自己的喉咙，控制不住地咳嗽，后怕到手脚发软！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朝她一字一句，轻声道。
帝无玦一双琥珀色深眸，冰冷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然而师宝儿却吓到忍不住呜咽起来。
“滚。”他紧抿的薄唇中，又吐出了一字。
他不杀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若非她爷爷跟他家老爷子是发小，就凭师宝儿敢对他动手，对他，以及对秦暮然起歪念，她已然死了一百次都不够！
师宝儿吓得又是浑身一抖，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自己的东西都顾不得拿，转身便扶着桌子和墙，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他不必再问什么了，如今，已全然明白。
秦暮然肯定是以为他跟师宝儿发生了关系，误会了。
战修正好从门外进来，惊讶地看着落荒而逃的师宝儿。
进门时没看路，险些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跤。
他一个踉跄，稳住了重心，回头问帝无玦，“二爷，这是……”
“把她东西送回去，脏了我的地。”帝无玦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开口道。
“是。”战修随即俯身，拾起了师宝儿的包。
“打盆水来。”帝无玦又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忍不住皱眉道。
碰师宝儿一下，他都觉得脏了手。
……
秦暮然休假的最后一天，顾爷回来了。
秦暮然在房里，一听到顾爷的声音，便立刻从房里走了出来，迎接他。
顾爷手里的外套还没放下，见秦暮然心急火燎地出来，朝她笑了笑，道，“看来这几天养的不错。”
“哪儿就那么娇气了？前两天就不怎么疼了。”秦暮然笑嘻嘻地回道。
一边上前，帮顾爷接东西，伸手将他扶着到客厅坐下，帮他端茶送水。
顾爷扭头，看了眼一旁秦暮然温顺的眉眼，心里怎么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前几天走得急，倒是忘记跟你说件事。”他接过秦暮然递来的紫砂杯，低声道。
秦暮然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抿着唇望向了他。
“你痛得失去意识前一天，是跟陆郗年在一起？”顾爷斟酌了下，试探地问。
秦暮然不想对顾爷撒谎，坦诚点头。
“你这么大了，按理来说，顾爷不应该多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现在你们双方对彼此都知之甚少，在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轻易把自己交给他，以免将来后悔，明白么？”
“更何况，他甚至都照顾不好你，我对他是有成见的。”
秦暮然见顾爷说得严肃，心里有点儿急了，回道，“顾爷，其实我犯胃病跟他……”
顾爷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替他辩解，我不管起因经过是什么，我只看一个结果。你们既然已经在一起，他就该对你的方方面面负责任。”
“而且我听小花说，他赶过去时，帝无玦也在？”
秦暮然被顾爷这忽然一个转折，问得懵住了。
顾爷一脸的了然，道，“陆郗年作为你的男朋友，在你不舒服时不在场，就是不负责任，反而帝无玦却在，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
秦暮然几乎不跟顾爷说起自己的心事，偶尔说，也不会说到她的感情生活上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眼看穿他们之间的问题。
“我跟帝无玦没什么。”秦暮然敛了眉眼，小声回道。
“帝无玦与你青梅竹马，你就因为小时候小小一桩事，竟然记恨他到现在？”顾爷不禁哑然失笑。
秦暮然忍不住皱眉，看向顾爷。
“到底还是个孩子呢！”顾爷轻轻点了下她的小脑袋，笑声越发爽朗。
“顾爷您觉得那是小事儿，可在我看来却不是。”秦暮然随即认真回道。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跟顾爷顶嘴。
顾爷倒没生气，只是问她，“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是？”
顾爷既然今天提起，秦暮然就不得不说道几句了。
帝无玦大她七岁。
秦暮然只知道，帝无玦似乎从她记事起，就很懂得分寸了，不像是他同龄人那般无知轻狂，沉稳得像是成年人。
那些年帝无尘夫妇忙着做生意，无暇顾及帝非恒，导致帝非恒当时出了件大事：被帝家仇家断了条腿。
当时他脾气古怪得很，只跟帝无玦亲近，便就在安全的军区念了小学。
而上下学，都是由帝无玦接送。
想来也是奇怪，叔侄两人，都断过腿。
大院里那时所有差不多年纪的孩子，都是和帝非恒一所小学，秦暮然也是，她上低年级，帝非恒高年级。
她印象里有好几回，听帝非恒的同学奚落侮辱过帝非恒，说他是瘸子，说他永远都会是个小残废，他们是邻居，秦暮然听在耳朵里，自然也是生气。
于是，就此埋下了祸根。
帝无玦在初中特训部，比他们小学晚放学一个小时，帝非恒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的，乖乖坐在教室里做着功课，等着帝无玦来接他。
有时天气不好，秦暮然家里送伞送的晚，秦暮然也会晚一些才走。
帝非恒的教室就在她教室对面，那天下着大雨，她是亲眼看着出事儿的。
那天，大多人都已经走了，她听到帝非恒同班的小胖子和师宝儿经过她们班级门口，嘻嘻哈哈说，“帝非恒那个瘸子，没了轮椅能自己站起来吗？”
师宝儿说：“我也不知道，能的吧？他的腿接上了，怎么不能站起来？”
“那我跟你打个赌呗！我赌他站不起来！我把他推在地上，把他轮椅拿走，你看他是走着出来，还是爬着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