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将近半分钟的沉默，秦芷若直到意识王旭东说完了，才惊讶的问了一声：“就这样？”
“秋家的铸造厂会在三天后开工，所以只要能够……”
“不能够。”
这次不用赵猛意会，秦芷若自己主动开口，语速极快且干净利索。
“王秘书长，你是代表秋家和我谈，还是代表赵氏集团？”
赵猛双眼一亮，朝着秦芷若竖起大拇指。
他只说了来龙去脉和应付秋家的计划，具体的还得秦芷若自己考虑。
原以为秦芷若会被王旭东忽悠，一时好心再拖两天进度，没想到直击要害。
厉害！
“少夫人……”
“先别着急套近乎，先回答我的问题。”
秦芷若摆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式，颇得赵猛的深传，让王旭东又深吸了一口气。
“秦老板。”
这是代表秋家来谈了。
秦芷若小脸和神经都紧绷起来。
在商言商，一毛不让！
“不知道秦老板肯帮忙的话，想要什么条件？”
王旭东特意在帮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话里透着一股浓浓的嘲讽意味。
对于这种无能的嘲讽，秦芷若见得多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假装思考了片刻，平静一下心情，掷地有声的说：“给我一百亿的订单。”
“多少？”
王旭东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一遍。
“一百亿。我不要沧市北部的合同，我要磁市和邢市的。”
秦芷若开出自己的筹码。
沧市南部的合同拿下来了，北部的还会远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秋家铸造厂经此一劫，当然不会把全省的合同都让出来。
关键是聚秦工厂也没能力吃下这么大的蛋糕。
那她必然就要借助王旭东和秋家的手，搞定同行竞争力最强的两个目标。
秦芷若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赵猛，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赵猛微微一笑，以示肯定。
其实，他的目标不是磁、邢两市。
秦芷若提出这个条件，就等于露底了。
那头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你们的目标果然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聚秦工厂做到秋家铸造厂的规模！”
王旭东的话让秦芷若有种不妙的预感。
很快，这个预感就成真了。
“一百亿的合同给你们，三天的供货马上按照我的安排送到各市。”
这次王旭东说话都有了底气。
双方对峙，率先露底的先输一招。
赵猛看到秦芷若踌躇两难的思量着，拿过手机：“让他们自己来聚秦工厂拉。”
“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王旭东深知赵家人说一不二的性格，要赵猛一句准话。
“这次的交易就这么决定了。”
赵猛看到秦芷若满脸愧疚之色，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沉声喝道：
“王旭东，趁着你还没把面子里子都输光，我奉劝你一句，手别伸太长。冀北总掌事的位置已经定下来了，你为了秋家把大家得罪了一个遍，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必呢。转告老爷子一声，就为了打击我这一回，浪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不值得。”
“你不过小赢一招，不要太得意。许放还在京城，他可没办法代你和我叫板。”
直到现在，王旭东的语气依旧很张狂。
赵猛无声一笑，一言不发的挂断电话后，给韩书海发了个消息。
是时候让王旭东见识一下冀北掌事们真正的力量了。
秦芷若喃喃自语道：“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
“是。”
赵猛接着捏了捏她红通通的小脸，见她眼中含泪，赶紧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我的意思是，你话是错的，但事做对了。”
秦芷若眨巴着眼，不解地望着他。
“早在聚秦工厂拿下衡市的二十亿订单时，秋家就知道，聚秦工厂会取代他们。所以，你这个时候说出我们的目的，只不过是安了王旭东的心，让他确认自己的猜测。”
“那不就漏了底了吗？”
秦芷若脱口而出，抓住赵猛乱动的双手，紧张不已。“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不会。”赵猛胸有成竹的说：“只要王旭东用聚秦工厂的铸件来应急，那就彻底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为什么？
赵猛看到秦芷若眼中透露困惑之色，低下头在她眼中啄了一口。
“别闹，快说。”
秦芷若没有抗拒他的这一吻，但也没心情卿卿我我。
“磁邢两市离衡市近，直接从聚秦拉货还能理解，但京城北部的地方也要从衡市运过去救急，只有一种可能。”
话到这里，赵猛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到秦芷若恍然顿悟的表情，会心一笑。
不愧是他老婆，够聪明的！
“除了我们没人肯帮秋家了，赵氏集团没有人帮王旭东了！”
之前王旭东还利用集团的名号发布命令，如今知道是他个人行为，谁还怕王旭东一个没有实权的秘书长。
他们能想到的问题，别人也能想到。
“秋家铸造厂高价霸市十年，以前是秋超和秋朗压着，下面的掌事们就算想公开竞标，也越不过秋超。如今王旭东从聚秦工厂借货，大家知道他背后没有老爷子撑腰，就会趁机要了秋家的命。
就算没有人想徇私，一年从这上面能省一两亿，那也能给自己添份业绩，还能给底下的铸造厂商送份顺水人情。”
墙倒众人推。
不用派人逼迫王旭东，对方就会因为利害关系向聚秦工厂低头。
但推墙的第一个人，还是得自己人上。
尤其韩书海马上就要由代掌事转正，扳倒秋家作韩书海他上台的第一个业绩，可以恩威并施，震慑住石市那些家族庞大的手下。
“这么说，一百个亿的订单真的给我了？”
秦芷若顿时苦恼了起来。
聚秦工厂可吞不下这么多的产量。
早知道天上会掉馅饼，她应该准备好东西接着才对。
不能白白浪费赵猛的一番心意。
“到手就分下去。南少愉借了十亿去买地盖厂房了，套用之前的合作模式，把聚秦工厂开到磁邢两市，好吗？”
赵猛用商量的语气问着。
要是秦芷若不同意，他自然还会想别的办法。
只不过要浪费些人力物力，还要提前打通一些人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