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战线（十）
抉择
一片火海。
阿尔文在瞬间惊醒腾起身子，大汗淋漓，身下的席子湿了一片。他再一次预测出未来，没有时间恍惚，阿尔文立刻下达命令：“通知第8师，速撤离43号铁路要塞！”就在此时，座机铃声响起，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猛烈的炮火声，接电话的是师长的警卫员：“元帅，我们遭到联盟的空袭，我方雷达并未捕捉到对方！损失惨重，师长他…”话音未落，一阵强烈而短促的噪音咋啦响着，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样的寂静。
夜晚的篝火传出带有干草树枝味的噼啪声，为一片漆黑的寂静之中增添了几分生气。长时间的僵持，让官兵们身心俱疲。轻风拂起地上的浮灰，守卫的卫兵看到不禁打起了哈欠。
就在此时，赤炼的军队中传来一阵骚动，所有官兵被连夜喊醒下撤入防空洞。“你们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入这个房间。”阿尔文在良久的压抑后，接通了尤尔的私人电话。
“首领，”阿尔文强作镇定，“我们遇到了麻烦。”
“哦？说来听听。”尤尔此时正在处理文件，几个港口城市的数据以经调查完毕，需要就具体情况制定方案。
“对方在我方雷达未发现时侵入领空并偷袭了第8师，我认为对方对我方…存在渗透行为。”阿尔文将自己的结论一字一句地抛出。
“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声张，大战在即，不能乱了军心。我会有办法对付的。”尤尔挂断了阿尔文的电话，沉默片刻，拨通了杰利斯的号码。
“首领，有何安排？”此时杰利斯正在进行着本次学术报告的总结。
“是时候让你的人动手了。”尤尔在缄默中点着了一根烟，随手将火柴丢入垃圾桶。
杰利斯立刻来了兴致。“我会让他们以一批新编入军官的身份混在援助部队中打入，你的人是否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尤，”杰利斯杏仁状的瞳孔随眼睛眯了起来，“有时间限制吗？”“一个月。”尤尔将烟夹拿下在两指之间。杰利斯扑哧一声笑了，“两个星期足够。”
由于影之诗的参战，赤炼需要更多的人力。尤尔准备启程布鲁轮。“首领，我们曾经与布鲁轮结下深仇，他们可能不会借兵给我们。”尤尔闭眼抖了一下身子哑笑，转头看向参谋盖米亚，没有取下嘴角的烟卷：“不然呢？拿枪指着老百姓们的头，看看会发生什么？”
尤尔的到访着实让布鲁轮首领加勒感到意外，但他仍然贯例性地前去机场与尤尔会面。“想必我的来访给令国添了麻烦，长话短说，本次我的到访是来寻求令国的帮助。”“冈尼尔先生，錾于您对我国造成的土地与兵力损失，我国的国民上下无不对你们的作法痛彻心扉，恨之入骨。再者，我对你们的公信力表示深切怀疑。”尤尔听完垂下眼帘，掏出一根烟来，盖米亚见状连忙为他点上：“对于我国的作法我百口莫辩，但是，据我了解，你们现在面临严重的经济萧条，失业率仅次于联盟。然而你们与联盟在上次签属的协议之中，对方承诺给予的赔偿金并未到账，那不是一笔小数目，足以激活你们的市场。作为参战的战胜国，和查尔斯谈条件足够了吧？”“那么，作为担保，我国需要您留下。”
尤尔忍不住笑，抬眼正视加勒：“您对我太没有安全感了，您获得赔偿金的保还是战争胜利，我方作为主战国，没有领导是不可能的。”“我们为自己国家考虑，在我国进行指挥同样可行。”周围的卫兵开始向尤尔靠近。“这样您的作法与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尤尔挑了下眉毛，“您如果执意要扣人，对我方士气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影响。同时，如果您有将我作为人质要挟赤炼的想法，希望您三思。我方有至少五个师的兵力驻守在边境，他们随时都有动手的准备。”加勒示意卫兵先停手，随后径直走向尤尔，小巧的个头与高大的尤尔形成对比：“我不在乎这种问题，这和你对我国造成的重大伤亡比，不值一提。”随后转身举起右手，尤尔将手中的烟蒂甩出，地面上刹时腾起的炙热火焰熊熊燃起，高温驱散了靠近的卫兵，卫兵们举枪上膛，枪口齐刷刷对准尤尔。“您的态度，我对此表示失望，”尤尔的大衣被热风腾起，赤色的头发与双瞳与火融为一体。“加勒，如果月影轮淊，你们将直接与联盟接壤，对于他们无端的制裁措施，我倒希望你以牙还牙的措施别激怒了他们。假如与联盟保持抗衡的赤炼失去战斗力，那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查尔斯可不会像我一样半途撤兵放你一条生路。”加勒停下脚步，半晌，扭头看向剑拔拢张的双方。“你这次能作保证，不再对我国报有非分之想？”我能保证，同时，作为借兵的还礼，我国里德尔今年的治安权归于你们。”加勒沉默片刻，命令秘书拿纸过来，亲手写下一纸合约。“签下字，你就回去。”尤尔甩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辛苦了啊。”阿尔文将视线从地图移向秘书西林，西林明显被元帅突然的问候所惊讶到，手忙脚乱地招呼道：“元帅您比我们更加辛苦才是。”“这样，本次行动比较隐蔽，我会把他布置下去，文件备份先交给你。”“是。”
西林接过文件，阅读了一遍文件后保存。此时他却突然收到一封密件：
计划有变，保持沉默。
西林不禁心中咯噔一下，自己同伙的伪装天衣无缝，至少目前无人看穿，突然的计划有变只可能是赤炼的高层出现状况。他小心地关上笔记本电脑，但赤炼是不可能在战时发动大清剿来扰乱军心。但以后如何上报，的确是个问题。想到这里，他一阵心虚，大步走向洗手间。
水管的哗啦声在洗手间回荡，西林将激荡的水花拍在脸上揉搓。倒卖情报的事情他干的不占少数，说心里话，自己打心底里看不上辅佐的这位元帅，他看起来太过年轻了。就在这时，西林从镜子中看见卫生间里走出一个男人，悄无声息地走出洗手间。西林正感诧异，但想想可能只是碰巧。就在他抬脚准备离开时，身体却像一堆绵花一样发散，重心不稳而倒在瓷砖上，他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挣扎着往门口一步一步爬去，即将摸到门框时，西林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图像剪影似的旋转，随后取而代之的，是永久性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