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战线
（六）新月的萌芽
“阿尔文，你给她起名字了？”
“斩月。”
斩月突然醒来，恍惚间，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这段有关自己和阿尔文的场景不像梦境，感觉是一段真实的记忆。她轻轻拂过脸颊，上面居然有泪痕。如果自己的名字是阿尔文起的，自己曾经又是谁？斩月面朝镜子望着自己的身影，她努力回忆着自己与阿尔文的过去，心里突然不知为何传来一阵绞痛，眼泪一串串的落下。“为什么会这样？”斩月用手擦试着不断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面对情感的决堤，自己却无能为力。斩月只能从这支离破碎的回忆中知道，阿尔文曾经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但是有关他的一切，自己完全想不起。
然而，想起平时阿尔文对自己的过份冷淡，斩月冥冥之中感觉阿尔文一定知道些什么。
斩月拦下正准备前往办公室的阿尔文，“我们以前…”话音未落，阿尔文淡黄色的短发下一双钻石般璀璨的双目散发着冷漠的光芒：“斩月小姐，我说过，不要打什么主意。”阿尔文从斩月面前穿过，“我看到了。”斩月平静地脱口而出。阿尔文狠狠地蹙了一下眉毛，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他的古怪行为也加重了斩月的怀疑，阿尔文绝对对自己失去的记忆知情。只是，从他嘴中了解自己的过去难如登天。
在失望之余，斩月一人坐在基地顶端的瞭望塔上，“想来点啤酒吗？”齿轮从门后走出，扔给斩月一罐啤酒。“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加入赤炼的吗？”“这个，一年前的四月二十八号，你以阻击手的身份被调入赤炼特遣队。”“那么，你知道我的入伍时间吗？”齿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斩月小姐，我是在一年前与赤炼的交战中被俘，多亏首领赏识才留住项上人头的，入伍的时间说不定比你还要短。”斩月打开啤酒罐，乳白色的啤酒花随着清清的甜味喷涌而出，对着灌了半罐，说不出的情感压抑着斩月的心房，她在知道自己失忆后，心中便总感觉缺了一个位置。那个人，会是阿尔文吗？
“你没让他动心？”齿轮突然开口，斩月垂下眼睑，青色睫毛下的阴影忽闪着，没有回答。“原来失败了啊，难怪你那么沮丧。”齿轮对着斩月露出诚恳的笑容，“其实，他这个人表面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实际上很想接近别人，他有一颗柔软的心。”“我想了解他。”“不想赢过他了？”齿轮调侃道，“有关他的档案是赤炼的最高机密，只有军衔高如杰利斯这样的人才有查看的资格。不过…你还是有机会的。”“什么机会？”斩月急切地询问。“杰利斯貌似是位学术奇才，在世界范围内发表过很多文章，这样一位科学家，是不会错过研究现实扭曲能力的。”“你的意思是…”“赤炼里，一定有现实扭曲能力的实验场，里面绝对有阿尔文的档案，你若是被发现，我可不会承认是我告诉你的。”齿轮俊秀的面容写满了狡黠。
阿尔文收到机密通知，正准备动身前往，斩月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阿尔文，我有话问你，”阿尔文无视掉她，继续向前。斩月急切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身：“我想知道，关于我的一切，求你了。”阿尔文顿了一下，青蓝色的方格从脚下散开，带着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官，我们已经准备就绪。”“阿尔文，准备好了吗？”杰利斯的声音随实验场的广播响起，环绕着整个实验场。“随时可以。”阿尔文露出自信的神采，往下压了压将军帽。“那么，实验编号4037-2-10，正式开始。”“attention，the experiment will be started，count down. 5，4，3，2，1。”随着倒计时的结束，提示的警报声在实验场回响，阿尔文展开四翼，蓝青色的方格在空间内排列组合，一阵上升的回旋气流扶摇而来，卷起阿尔文纯白色的巨大翅膀。“世界偏离度，5. 0，重力，100.38千克每牛；气压，2300.48帕；气温，145. 17摄氏度；空气成份…”在玻璃外的操作台边，助手正向着杰利斯汇报实验数据，看着仪表上的数据不断增加，杰利斯对着话筒开始向阿尔文喊话：“世界偏离度已突破6. 7，超过了上次的实验纪录，还要继续吗？”“申请继续。”阿尔文坚决的语气里没有坐点犹豫。“空间扭曲了，长官，我们会有危险吗？”一位新来的助手询问道，杰利斯望向助手，翠绿色的瞳孔快速张合：“我们不在他的射程范围内。”实验场的空间在重度现实扭曲下土崩瓦解，空气中呈现出一个一个的真空圆团，正在变化不稳的重力场中悬浮飘渺，不断变化着形状。世界偏离度开至7. 0以上，阿尔文体力逐渐有些透支。“实验停止。”杰利斯宣布了实验的结束，“将本次实验的数据计录在档案中。”随后的医护人员对阿尔文进行了例行体验。全部完成后，众人离开了实验场地。
斩月来到实验场门前，在拥抱阿尔文时在他身上按了跟踪器。实验场位于赤炼基地地下，错综复杂的地下管道完美地遮掩了这里。她黑进了大门安保系统，映入眼穷的是崩坏的土地与空间，斩月轻盈地跳上长廊，撬开了实验室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搬不走的实验仪器。“看来他们把实验数据带走了。”突然之间，几道闪光像流水之样蜿蜓而过，斩月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她遭到了攻击！斩月抽出双刀跳起，想立刻离开实验场。而须臾之中，斩月感觉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动作戛然而止。她被凭空吊起，斩月艰难地睁开一只眼，忽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旁有一个人影，但她并没有感受到有生物的气息。对方加大了力度，斩月开始呼吸困难，但意识到对方是靠影子攻击后，斩月抬手将刀甩向实验室天花板上的灯管，灯管应声碎裂，影子也因此消失，一声闷响，斩月掉在地板上喘息着。实验场的灯仍然开着，斩月不敢从实验场直穿离开。阿尔文并不具有控制影子的能力，但刚才的闪光十分像他因现实扭曲而造成的空间放电现象。斩月踉跄着站起身，如果对方也拥有改变现实的能力，那么自己将危同累卵。
尤尔站在赤炼总部的瞭望塔上俯瞰城下，深秋的寒风凛冽而来，尤尔不觉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衣，从那次五大组织谈判以来，世界回归了短暂的和平，组织之间边境地区的摩擦也是凤毛麟角。他缓缓点上一根烟，烟气随着风的律动飘曳摇拽。对于这几次与各组织之间的战争，赤炼虽然没有吃败仗，但也付出了相当大的牺牲，的确需要一点时间休养生息。至于联盟是否还会继续迫害自己，尤尔轻声笑了，他深吸一口烟气，拍拍大衣上的烟灰转身离开。
斩月将身子隐藏在黑暗中，的确，只要在黑暗中就不会被攻击。斩月思考着如何将实验场的灯全部击碎，这时，磁电再次飞梭而来，斩月立刻侧身躲避，然而，磁电发出了光芒在斩月身上形成的影子立刻凹陷下去，箍得斩月鲜血淋漓。斩月因疼痛单膝跪地，心想不能再让磁电近身。斩月抽出弹簧刀，对着实验场天花板上的灯砸去，这次磁电再次来袭，强大的电磁力干扰了实验场的电灯，在灯光的闪烁弼微中，实验场尽头一个人影闪现而过。斩月对磁电早有准备，跳开躲在实验仪器后。“终于发现对手了！”斩月意识到，对方只会在黑暗中见身，现在实验场的三盏灯已经损坏一盏，对方可活动范围缩小了1/3，但是自己的刀射程有限，再打碎灯就需要离开掩体。意识到这一点，斩月用刀将实验仪器上的铁皮剥去作为掩体，向前发起冲锋。磁电又一次袭来，斩月在奔跑时立即蜷缩在铁皮后，留下的影子将铁皮箍得粉碎，在碎末之中斩月的弹簧刀再次发射打碎了第二盏灯。第三盏灯近在眼前，然而磁电突然从背来袭来，是躲避还是打碎电灯，千钧一发，斩月选择了后者。随着第三盏灯的破碎，整个实验场陷入了黑暗。一阵剧痛袭来，斩月下意识碰了下大腿，摸到自己的骨头。忽然之间，她听见了某种粗重的鼻息，这令斩月十分警惕，而自己耳边也传来了空气因气压迅速变化产生的轰鸣声。对方拥现实重塑能力！加上大腿受伤，斩月胜算全无。
然而，就在斩月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熟悉的蓝青色方格在脚下累加，将她带离了那片漆黑之地。稍微适应了周围的强光后，阿尔文正一脸阴沉地站在自己面前。“你看到了是吗？”斩月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此时大腿的伤口开始撕裂般疼痛起来。“为什么…”阿尔文天蓝色的双目里满是激动与悲哀，“你一定要知道？第几次…”阿尔文痛苦地撑开手放在斩月头上：“原谅我。”
斩月再次醒来时是在病床上。“您在一次演练中失手受了重伤。”一旁的护士如此交待。“我当时好像在卡酷法的射程里。”斩月回想着，这次演练在记忆中似乎非常明朗，斩月很乐意多回想几遍。床边的勿忘我开的正艳，斩月忍不住看了一眼。“我什么时候能好？”“配合治愈术大概一个星期。”一阵疲惫感袭来，斩月缓缓闭上双眼，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