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思虑了片刻,才缓缓的开口,“贫道不是本地人,想要我为你们解答,还需贫道算上一算。”
他凝神的掐着手指,嘴里嘟嘟啦啦说的什么,反正今夏是什么都没听见,就看见他两腿盘坐,眯着眼睛,倒是有几分正经道士的模样。
“大杨,你觉得这老头会不会就是弄虚作假,想捞点油水罢了,”今夏踮脚倾到杨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可不能这么说,万一人家是真有那本事呢?”杨岳皱眉道。
“我倒是不信,”今夏还真就不信这邪。
突然老道睁开眼睛,皱眉道:“此处可是否有孩童丢失,常常有人疯癫?”
这倒是让今夏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众人一阵唏嘘,突然一人道:“那道长可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否有破解之法?”
“此地阴气太重,需要一人施法来破了这邪运。”
这老道说的可谓是头头是道,可是今夏才不信这鬼怪邪运之说,但刚才他明明就算出此地所发生的怪事,今夏现在也是半信半疑。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说辞:
“您帮人帮到底,就帮帮我们吧?”
“是啊…”
“帮帮我们吧…”
“…”
“帮你们倒是可以,只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什么东西,还需贫道回道观将此施法的神器拿来,”说着老道便起了身,“三日之后,贫道回在此施法。”
“谢道长…”
“…”
众人一阵殷勤的谢过后便散开了。
今夏看着老道离去的身影思虑着,“大杨,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无端无故的冒出来个老道士说要为杭州城施法除邪?”
杨岳倒不觉得这老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瞧向今夏相劝道:“今夏,你就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了。”
今夏倒也是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太宽了些,“那大杨,咱们走吧,去附近问问情况。”
老道沿着路回了阁中,这阁便是严嵩口中所说的明月阁,其阁主叫司马凌空,善于制毒,他的祖上是苗族人。
相传,苗族人善于虫蛊,其制的蛊毒有上百种,但学制蛊的只有女子,对于男子来说这就是禁术,凡是偷学着,必将他逐出族门。
当时司马凌空只不过才十几岁,只因偷学了制蛊,被族长发现,便硬是将他逐出了族门。
他一个人在外流浪,孤苦伶仃,在杭州时,他遇见了严嵩,严嵩看着他的穿着便一眼认出他是苗族人,一般苗族人不擅长出族,想必他是偷学了苗族的禁术,这倒是让严嵩捡到了个宝,日后留着他定有用处。
十年磨一剑,果然,司马凌空成为了严嵩最得力的助手。
“阁主,人回来了,”身后一人道。
司马凌空放下手中的盒子,转过身点了点头,随后道:“下去吧!”
“是,阁主,”那人刚退去,老道便徐徐的进来。
“交代你的事,成了吗?”他一副不屑的模样走到木椅旁坐了下来,眼神紧紧的盯着他。
老道的身子颤了颤,忙着撕去他脸上的易容,拱手道:“阁主,您交代我的事已经成了。”
“嗯,”他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切都按照原计划。”
“是!”他喏喏的退了下去。
夜幕降临,杭州城的各个角落都被染上一抹黑色。
巷子里,黑压压的一片。
“咣当咣当…”她手中的拨浪鼓一下一下的转着,“咣当咣当…”
一黑影闪过,巷子里悄然无声,拨浪鼓落地的声音引起了家犬的吼叫声。
天微亮。
鸡叫三声后,算是清晨,杭州城的街市上,小贩叫卖着,少有的人起来买早点。
衙门的门口,一妇人跪在地上凄凄惨惨的哭喊着,引的路人上前凑个热闹。
“您先起来,咱们有事好好说,”白盛上前准备扶她起来,那妇人一把扯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道:“青天大老爷,求求您,救救我女儿,求求您,我给您磕头了,”她哭着一遍又一遍的磕头。
“您先起来,”白盛蹲下身劝道。
“发生了什么事?”陆绎接到消息便匆匆赶来,挤进人群,冷言道。
白盛将她扶了起来,“你有什么话跟陆大人说,陆大人能为你做主。”
那妇人像是看见了曙光般的,扑通一声跪在陆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陆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
“大婶,您先起来,有事慢慢说,”今夏不忍,蹲下身扶她起来。
妇人抽噎着,“就在昨天晚上,我陪着女儿在巷子里面玩,刚开始人还在,她闹着非要跟我要什么糖葫芦,我就出了巷子去了街市,不曾想,回来的时候我女儿就不见了。”
今夏于陆绎相视一眼,眼中都带有疑惑,回过眼,看着她问道:“那您可有找过吗?或者是在邻居家呢?”
“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我这可怎么办啊?”妇人哭喊着,身子慢慢的瘫坐在地上。
“大人,”今夏走到陆绎的身旁,“会不会是被什么人给拐走了?”
陆绎皱了皱眉,淡淡道:“应该是。”
今夏又蹲下身追问道:“那你们可以得罪过什么人?”
“我就是一个卖鱼的,能得罪谁啊?”妇人反驳。
“那就奇怪了,”今夏实在是琢磨不透,既然没结仇家,那又回是谁呢?如果跟倭寇有关,那偷这孩子又能有什么用?
安顿好妇人,走在回白府的路上,今夏不禁疑惑道:“大人,您说如果这件事情跟倭寇有关的话,那他们偷走小孩又有什么用呢?”
陆绎眉间一皱,这正是他所想。
记得前几天他好像在白盛的书房看过杭州案件的卷宗,里面的孩童丢失案倒是不少,但大多数丢的都是女孩,这更使陆绎疑惑了。
今夏瞧着陆绎,见他不语,便又说道:“大人,昨天我和大杨在西湖边上看见了一个老道士,他说这杭州城邪气太重,三日后会在西湖边上施法驱邪,大人您怎么看?”
“只不过是一些骗术罢了,不必太在意,”陆绎淡淡道。
“可是他能算出杭州发生的怪事啊?而且他还不是本地人,像是刚来的,我看这个老道士倒没这么简单,”今夏坚信自己的猜疑没有错。
陆绎心生调侃之心,微微说了那么几句,“跟了我这么几年,脑子的确灵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