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夜,清泓制药一厂门前的两盏大灯昏惨地亮着。
灯光吸引了许多的飞虫在其周围萦绕,在黑暗的包围中,这里形成了一方小小的光明孤岛。
夜枭的叫声偶尔响起,令制药厂所在的区域更显寂静。
大门口岗亭中,一个年轻的值班保安睡得正香,他脑袋枕着胳膊,口水流到了桌面。
就在此时,黑夜中,有一团浮动的黑影凸显,慢慢地来到了位于围墙东角的大树前。
“扑簌簌”的声音响起,黑影落在了树枝上。
接着树枝一颤,几片落叶飘下,黑影已经出现在制药厂的院子中,落地无声。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此刻一个身姿轻盈、步法微妙的黑衣人正在院中疾行。
比较讽刺的是,黑衣人夜半翻人墙,脸上竟然戴着一副黑猫警长面具。
几秒后,戴着黑猫警长面具的黑衣人避开摄像头,进入监控盲区,来到厂房墙底下。
头一仰,看着墙面五米处的一个通风窗口,眼神微闪。
一枚泛着寒光的菱形镖头飞了出去,掠过空气,留下了一条如水浮动的飞行轨迹,却原来是镖头尾部系着的一条透明丝绳。
“铛”一声响,飞镖缠在了窗框上。
黑猫警长拽了拽绳子,确定牢固之后,于是助跑三步,脚尖轻轻点地跃起。
这一跃就是两米多高,在空中,依靠绳子借力,轻轻荡了一下,整个人如梁燕般从窗户中飞了进去。
落地时并没有依靠丝绳,而是像蝴蝶一样翩翩落下,姿态从容,动作优美。
手电筒的强光在黑暗中亮起,黑猫警长在厂房中打量了起来。
一分钟后,判断出自己的方位,开始在厂房里面搜寻起来。
电筒光从各车间的标牌上掠过,黑猫警长摇头,这些都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二十几分钟后,来到堆放药品的仓库,黑猫警长看到门口的标牌写着是成品临时堆放区,眼神明显亮了几分。
因为临时堆放区在厂房内的缘故,并没有加盖顶棚,从高处看,只是一个四面板房墙围起来的大格子,高只有三米。
确定情况后,黑猫警长跳起,脚尖轻点在一米多高的墙面上。
再一蹬,人便立在了十几厘米宽的墙上。
然后一跃,落在了临时堆放区里面。
黑猫警长透过灯光看到,堆放区里面放置着昨日生产的几百箱药品,这些药品分别是益气丸、养元丹、通脉丹。
一个带着些酸味的悦耳女声响起:“这清泓真是狗大户,平时一粒卖三十块钱以上的药,这里竟然放着几百箱,这一箱起码得有百粒。”
黑猫警长话虽然这么说,却并未见她对这几种药动手,而是继续寻找着什么。
终于,她在一处墙角发现了一个玻璃柜子,灯光照进去,里面是三箱红色包装的药品,上面写着“清泓明心丸胶囊”。
“呼,可被我找到了,这下小敏有救了。”黑猫警长急迫的打开了柜子,从里面取出了一箱明心丸。
她将箱子打开,取出一粒红色的胶囊,闻了闻味道,确定是真货无疑后,于是连着装了十几包。
接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决定离开。
她助跑两步跃起,脚踩在箱子上,一个鹞子翻身就出了临时堆放区。
根据记忆,按照原路返回,来到了那扇通风窗底下。
此刻她跟前面一样的动作,还是借着丝绳,攀到了窗户上。
就在她要往下跳的时候,远处的围墙那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响。
“砰,砰。”
两个戴着舒克贝塔面具的人跳进了制药厂院子,掀起了地上的尘土,他们身边放着两大桶矿泉水。
身材较矮的舒克对贝塔落地造成的动静有些不满,提醒道:“咳,小声点,咱两做的这事被发现就别想再活着了!”
“还不是都怪你!”身材健壮的贝塔对舒克拖自己下水的事情很生气。
“别抱怨啦,成功了嫩模会所,打火机带了吗?”舒克没有理会贝塔,他现在很兴奋。
“带了。”贝塔对做这事还是有些害怕。
“那快走,斌哥说在厂房东门那里干燥物多,容易点着火。”舒克拿起了矿泉水桶,向前面跑去。
“唉!”舒克摇了摇头,也跟着贝塔跑了过去。
看着院子中的两人走远,黑猫警长从通风窗口跳了下来。
她有些疑惑,难道今晚是碰到了同行吗?可是这两个家伙好笨的样子,能偷到东西?
黑猫警长摇了摇头,这两人又不是找自己麻烦的,还是赶快离开要紧。
就在她迈起脚的时候,忽然想到舒克和贝塔提着的桶装矿泉水,一个不好的猜测出现在她脑中。
“去看看!”
下定决心后,黑猫警长悄悄的摸向了舒克和贝塔的后方。
舒克和贝塔来到了厂房东门处。
“嘘,往门里倒汽油。”舒克小声吩咐道。
“嗯。”
贝塔拧开了桶装水盖子,顿时一股汽油味儿散发了出来。
舒克也拧开了盖子,两人对视一眼,“倒!”
舒克和贝塔蹲在地上,两人将瓶口对地,汽油顺着门缝被倒了进去。
舒克看了看四周,对拿出打火机的贝塔颤声说道:“点火。”
“啪”
贝塔用力一按,打火机喷吐出了一条火舌。
贝塔也颤着声音说道:“我点了!”接着弯腰,将火苗往汽油上引去。
就在火苗快要接触到汽油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枚散发着寒光的飞镖将打火机从贝塔手里打飞。
“火呢?”贝塔满脸问号。
“呼~,还好赶上了。”黑猫警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向懵逼的两人戏谑说道:“你们老鼠还真是爱闻汽油味道啊!”
低头的两人听到黑猫警长的声音这才反应了过来,抬头齐齐望着她。
“哥,怎么办?”贝塔手足无措地向舒克问道。
舒克看了看身后,再看了看黑猫警长,眼神渐渐狠毒,咬牙道:“凿她!”
说罢抽出自己藏在腰间的匕首,向黑猫警长逼了过去。
贝塔听到舒克的指挥,也不再犹豫,同样拿出了一把匕首,压到黑猫警长的身边。
看到这一幕,黑猫警长眼露笑意,边退边说:“吆,你们这是耗子逗猫——没事找事啊!”
可她这句话说刚完,舒克的匕首就刺了过来,目标是她的肚子。
同时,贝塔的匕首从斜刺里扎向的肋下。
黑猫警长冷笑一声,左脚点地,身形暴退两米,令老鼠兄弟的攻击扑空,匕首只堪堪伸到她的面前。
接着,她像在那里等着二人似的,趁二人旧势已空,新势未起,以极快的速度甩起鞭腿,奋力一脚踢在了舒克的下颚。
只听得“啪”一声,舒克的下颌就已经变形,骨头碎裂开来。
他闭着眼睛歪头倒下,嘴里的血水顺着面具流了出来。
身材健壮的贝塔看见伙伴瞬间倒下,心里变得慌乱起来。
“啊”
他嘶吼一声,用力的将匕首向黑猫警长的脸庞划去。
黑猫警长眸似寒潭,握拳后伸,低头躲避,用极快的速度一下子砸在贝塔肋下的章门穴处。
贝塔只觉得自己肋下一软,肝脏剧痛,眼前突然变黑,接着两百斤的身躯轰然倒地。
片刻后,此地重新归于寂静,站着的只有黑猫警长一人。
“哼,就这?”
黑猫警长拍了拍手,提着自己的药箱离去,不一会就消失在黑暗中。
河南道,河北道,长安道